已是后半夜,我想知道的如今已如数摊在我的面前。再呆下去,已是没有必要。
岂知,我的脚还没踏出去有人却已跨步先我一步进了屋子。
是叶衍,一身深色通袖襤袍,墨面华发携带着后半夜的露水,脸部的线条僵硬。
我的身体颤了颤,听着他把手掌握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样寂静的夜晚,他手掌骨骼颤动的声音尤为动听。
笙娘,他说。低沉的嗓音中带着隐忍的怒气,本是想立即发出的怒火看到我在场便硬生生的隐了住。
笙娘只淡淡的望着他,目光幽远。刚刚的狠厉模样早已消失殆尽,如今她又恢复到了之前那个端庄优雅的模样,给人的距离千里之外。
她看着叶衍,沉声她看着叶衍,沉声说道:“叶衍,这是自成亲以来你第一次进我房间。”
她这样一说不仅我微愣,连带着公子牙一起怔住了。毕竟笙娘肚子里如今已有了孩子。
叶衍想是没想到她说的这句话,隐忍的怒气忽地消失殆尽,一张俊气的脸上布满惊诧。良久冷冷一句:“第一次进你房间我就看见了别的男人。”
他指的是公子牙。
我瞠目结舌,他来抓奸来了?
我望了望一旁置身旁外的公子牙,他只是靠在窗旁看着叶衍张狂地笑,繁琐的袍子带着讽刺的挑衅,那双眼睛里带着属于他们鬼荆的个性。
窗户被风吹的发出沉闷的声响,连带着某人的心思。
笙娘看着他心如死灰:“你怕我毁了你镖局的名声?”
叶衍并不答话,只是向着身后手一挥看着公子牙冷淡吐字:“杀”。因为,他向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铲除公子牙的机会。
之前是,如今也是。
屋内瞬间被弓箭手重重包围,笙娘看着屋内“热闹”的人群,心里忽然涌出荒芜之感。
这镖局是叶衍的。
是她帮助叶衍夺得的,她该高兴,不是吗?
笙娘颤的厉害。
他终究是不爱她。
她看着面前这个冷俊的少生,她已经为他支撑了七年,当初的执念早已经受不起消磨。她心心念念护着的男子他是那样的孤傲,孤傲的不尽人情。
他终究是不爱她。
凄凉的感觉密密麻麻的禁锢住她的心脏,喘不来气,调不开来。徒留一阵透骨的寒疾速氤氲。
这样算来,孩子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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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娘小产了。
在公子牙对她说,笙娘,如果他敢放箭,我会立刻以鬼荆屠尽“叶家莊”的时候。
鬼荆自内直击**,她的孩子被她亲手运气扼杀在了鬼荆之下。
死了个孩子,保了叶家莊。是件难得的买卖,她想。
她醒时我正坐在她的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敲着床檐,她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漠,我却是一副不胜其扰的样子。
她昏睡的这三天,叶衍一次没来看过她。他甚至在她昏睡在血箔之中时都不肯抱她。那个冷血的人,我只是看到他紧紧抿唇,大皱着眉,一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