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客厅
“逍儿啊,既然你来了我这里,就在我这府上多住些时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我说,无需客气。
再说我这古明县嗱,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如今又是一年中的春暖花开时节,是个值得玩赏的好地方。既然你此次来一趟不易,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在这里好好的游玩游玩,观赏一下这里的春光意境。”位于客厅主座上的朱南平道。
“是啊,逍儿,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一样,不必拘束。你爹亲去世得早,从小就就没了爹的疼爱,而我与你爹从前就亲如哥弟,你呀,只管把我当你亲爹一样不必与我客气。再说我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女儿,得几世修得的福分,不像夕儿,整天调皮捣蛋让人操碎了心。”
说话的是坐于朱南平身旁的李淑静。李淑静一身浅灰对襟襦衫,灰白相间的碎花领边,下裳齐胸的茜底白花长裙。用一条与领边同色系的宽边腰带束于胸前,宽带上又系一条较细长的天青色缎带,在胸前编织为结,余长部分随长裙流泻下来。蓝色碎花的乳白披帛随意的搭于身上,靓丽浓密的秀发挽成堕马髻,上面插了只镶有蓝色朱花的金钗。
端庄仪静,绰约多姿,细心保养的肌肤如冰肌玉骨,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三十五岁有余的男子,此等样貌仪态可想而知年轻时是何等的仙姿玉貌。
李淑静为朱南平正夫,也是唯一的夫郎,爹家位于京都李氏家族。
李家是京城有名的书香门第世家,家族名高声望,受众多学府字第的崇敬与青睐,很多达官显贵也都要对其礼让三分,李家在京都能够拥有这种声望力这主要归功于李家老家主李正然,也就是李淑静的娘。
李正然为人耿直正然,学识渊博,德高望重,深受众人爱戴与敬重,年轻时曾担任过国子监祭酒。
如今年事已高,现已在家中修身养性,家族如今由李正然长女李风修全权管理,李风修虽不如母亲那样德高望重,但却也是出类拔萃的逸群之才,曾与云青朝及三皇女薛幻扬,现如今为当今圣上,并称京都三才女,她为人也深受众人信任与尊敬。目前在朝廷为官,担任翰林院大学士。
话说李淑静当时身为李家大公子,受众多富家小姐们追捧与青睐,人也如其名端庄贤淑,文静典雅,知书达理。
从小礼仪男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花容月貌胜比天仙,曾为京都三公子之首,那完全是朱夕的反面写照,但至于为何会生出像朱夕这样的调皮蛋,这实情得有待考察啊。而其长女朱秦岳可说是与朱夕截然相反,成熟稳重,俊逸不凡,倒有几分像李淑静。
言归正传,说道后来李淑静为何会成为朱南平的夫郎,这还要说道朱南平的结拜姐姐云青朝,也就是云逍她娘。
年少轻狂风度翩翩的云青朝曾外出游学时,机缘巧合下救了因进京赶考而饿晕在路边的朱南平。
朱南平出生于古明县遥平村,家境十分贫寒,母父膝下又只有她一独女。为了改变家中时有食不果腹的境况,朱南平决定入仕途进京赶考。
京都路途遥远,这一路上的餐宿费相对于她这种家境贫寒的学子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家中为她积攒的银寥寥无几,这一路上饥一餐饱一餐,露宿野外对于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由于实在太饿又行了太多路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当时云青朝救下她后,听到这个晕倒的理由后,当场捧腹大笑,使得朱南平羞闷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机去。想自己堂堂七尺女儿,满腹经纶,为五斗米而晕倒在路边,真可谓是自愧得无地自容。
朱南平为人忠厚耿直,温和尔雅,一身书生派的俊秀斯文样,与狡黠腹黑,风流倜傥,仙若飘然的云青朝是截然相反,不过两人的性情还极其互补合拍,两人可说是一见如故啊,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纠葛加深了彼此间的情谊,最后,义结金兰,结拜为生死之交的好姐妹。
不过朱南平有个只有亲密人才知道的怪癖。只要对于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如果遇到危险或是走上歧路,就会显露出与她本人性格截然相反的言行。爆发力着实惊人,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当年云青朝救了饿倒在路边的朱南平后,两人一起在上京途中遇刺。云青朝身怀武艺,而且身手还不凡,对付敌人绰绰有余。
而朱南平如其人一样书呆子一个。别说拳脚功夫了,就算让她自保都没这个能力。太过文弱的朱南平终于被敌人有机可乘。就差那么一点距离的时候,被云青朝挡下。
当两人脱险后朱南平却一改平时的斯文样将云青朝狗血的痛骂了一顿,为此还几天都没同云青朝讲话,也自那以后朱南平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特别却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好姐妹。
对于朱南平突然间的转变,云青朝很是吃惊。心里只有一句感慨,有些人还真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两种性情的转变也着实差太远了吧,一白一黑,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想不到这个书呆子竟还有如此趣味的一面,以后肯定有得好玩。没心没肺的云青朝很是恶趣味的想着。不过对于朱南平的真心实意,云青朝却能真是感受得到。只要你真心对我,我可以命相交,何况云青朝却是以命相救。
经过此事后,朱南平对云青朝也更是交心交肺,两人才结下生死之交。
自那之后朱南平高中状元,被女皇御封为国子监司业留驻于京都。在京都通过云青朝认识了李淑静,两人通过相识相知相恋,最后缔结连理,结为妇夫。
后来先帝突然驾崩,京都上下满朝文武百官皆是风起云涌。几位皇女的夺位之争牵扯到的官员和家族更是之深。
而朱南平作为先帝身前信任的官员之一,也免不了被卷入这场皇位纷争的漩涡之中。为此朱南平自愿请命辞官还乡,直到三皇女楚幻扬即位,将其封为古明县县令。
对于朱南平李淑静的关怀备至,云逍也能真心的感受到,但面上却是礼貌的微笑
“朱姨,李叔,你们的心意逍儿都明白,能得你们如此疼爱关照,是逍儿之福,逍儿不胜感激,逍儿也是把你们当自己的亲人,只得以后还得在您府上多多打搅了。”
“欸。。。!你这孩子这是说哪的话,你娘是我大姐,照顾你理所应当,何须与我如此见外。”
朱南平话音刚落,一道清脆软糯的男儿声传来
“娘,爹亲”
此人正俏皮脱跳是朱夕。
朱夕一副神清气爽的装束,脚下还不停的蹦跶着。
已换回男儿装的他眉目如画,粉妆玉琢,唇红齿白,可爱娉婷,和之前的狼狈模样简直是云泥之别。
乌亮的青丝梳成双平髻垂挂于两侧。两边的髻环上缀上了两朵肉粉色的小珠花,后面的发用蝴蝶结随意的拢在一起垂落下来,俏皮却不失柔美。
上身一袭乳白襦衫,对襟的领边与袖边均为粉白相间的碎花纹,漏出的纤细颈脖净白滑嫩,小巧的锁骨性感有型。
下裳为与珠花同为肉粉的齐胸襦裙,裙长刚好罩住了鞋。在裙的外围还罩了一层透白的纱裙,白中透粉,朦胧仙美。白纱罩着的粉裙以乳白的罗纱腰带束于胸前,系为蝴蝶结,余结随裙而下。最后缀上一条粉嫩的罗纱披帛,犹如一位俏生生的百花仙子踏云而出。
但花仙本人,正两手提着裙摆踏过门槛踩着轻快的步伐小跑进来。
“怎么毛毛躁躁的,一点男儿家形象都没有。”朱南皱着眉极为不满道。
全然不在意的某人却嬉皮笑脸地蹦跶到自家娘身边撒娇道
“哎呀。。娘啊。。。。我这不是怕您久等了,才急着跑过来的吗?人家这不是为您着想吗?”
“为我着想?那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你呀,不惹我生气就已经是谢天谢地咯!”
“娘,你居然不信我,我可是好伤心啊。”某猪违心之言说的还真是理所当然。
“好啦,收起你那委屈的表情。知儿莫若母,你心里那点想法难道还逃得过我这个当娘的,我可是养了你十五年。”
“爹亲~,你看娘她。。。。。。”朱夕见自家娘完全不吃那套,又委屈地转向自家爹亲。
“行啦,你们母子两能不能停消会,逍儿都还看着呢。”李淑静很是无语
朱南平尴尬的“咳”了一声,正色道
“对了,夕儿,快过来见过你的逍姐姐。”
“逍姐姐?她?”顺着朱南平的目光,朱夕指着云逍不确定道。
“对呀,就是我经常给你提到的云姨她的女儿,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喊着要跟逍姐姐一起玩的吗?”
朱夕疑惑的眉思索了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的直视着云逍道
“你你你!你是云逍?”
云逍挑眉看着他,算是默认。
“夕儿,不得无礼,怎没大没小,还不快给你逍儿道歉。”朱南平微怒道。
“可。。。我方才还。。。”
“不得回嘴,还不快道歉。”
朱南平语气更为严厉了些,朱夕缩瑟了下,面对自家娘的威压,朱夕被逼无奈,噘憋着嘴“哦。。!”了声,闷声道
“那个。。逍,逍姐姐,夕儿刚才多有冒犯,请你不要见怪。”
看着粉衣人儿不情愿却又被逼无奈的别扭样,云逍微一勾唇,眼底兴味十足,面上文雅大方,谦逊有礼道。
“夕儿弟弟不必客气,作为姐姐,对弟弟的容宠理所应当,我怎会与夕儿弟弟你一般计较。”
‘哼!你就装吧。其表衣冠楚楚,谦谦君女,其中呢,我看你就是小气吧啦的伪君女一个,信你才有鬼。’不过这话小家伙碍于自家娘在场只敢在心里鄙视鄙视。但是即便如此,还是逃不过云逍那双极具穿透力的凤眼。
小家伙的心思还真是易溢于言表,贼溜溜转来翻去的眼珠一看就知道在心里诽谤着自己。云逍仍不动声色带着谦和温润的笑,却隐藏在眼底的尽是兴味。
“你看看逍儿彬彬有礼,文雅大方,不拘小节。你作为一个大家闺男不仅一点礼仪规矩都没有,还成天毛毛躁躁的,就知道往外跑。唉!我怎么就生出个你这么不成器的儿子。”朱南平很是恨铁不成钢的道。
朱夕很是不满地撅着嘴,小心思里继续诽谤‘我就算是个不成器的东西,那也是你儿子。不过,我被娘这样训斥,还不都是这个可恶的登徒女害的。’
接着又以刀子般的眼神射向云逍,在瞥见女人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时,更是愤懑不满,水灵的杏眸怒视着云逍无声道
‘哼!你笑什么笑,我被娘训还不都是你害的,伪君子一个。’
接收到朱夕自认为凌厉的眼神,实则可爱不已,云逍眉头微挑,眸中的笑意不减‘小家伙,你真爱记仇。’
两人的互动无意间被李淑静看在了眼里,直接被理解成了眉目传情。之前又说过云逍和朱夕在西苑的事,本着作为男人的直觉,这两人绝对有戏,如此有默契,看来逍儿和夕儿的婚事不远了,就等夕儿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