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你也爱我 第二十四章 酒醉在他的订婚宴
作者:南国之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向北和秦月然的订婚酒宴定在了七月头,看上去匆忙实则安排妥当。我问他为何不直接办婚宴,他说,秦月然的父母要求按照他们的风俗先是订婚宴再是结婚宴,各自都要非常隆重,以示对他们女儿的珍爱。

  这种俗不可耐的缛节,我显然没有耐心听完整个故事。他们的事我很少过问,除了之前的一次会面,秦月然更没有出现在我视野里。偶尔我总是怀疑秦月然这个人是否真实的存在过向北的生命里?他好似爱她,又好似不尽然如此。对她的温柔是彬彬有礼的,对她的体贴更像是处于绅士风度。我不止一次的问向北,你是真的爱秦月然吗?他却从未正面回答过我。要么笑而不语,要么避而不谈。

  我担心这样的向北,可是留不住时间。很快订婚酒宴就要来临,向北跟完成一个重大项目一样,忙着接送秦月然的父母亲朋,忙着安排酒店住宿,忙着结束自己的单身生活。而这一切仿若与我没有任何关联,我上班,我睡觉,我的时间没有一分一刻需要花在跟他的婚姻有关的事务上。六哥不解的说,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兄妹,哥哥结婚,妹妹仿若事不关己。

  六哥只说对了一半,我们的确互不关心彼此的爱情,可是我们却在乎彼此的情感。一个与我最亲的我男人爱上了别人,有他的家庭和女人。我表演出一个妹妹应有的情感,可是却压抑不住内心的巨大酸楚。终究无法独享他的宠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失去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回到韩川后,陆敏川撤掉了助理的岗位,手上的事务下分给各大部门,我被他调到了采购部,直接上司变成严经理之后,和他基本上没有交集。偶尔在公司的一个会面,他都是趾高气昂从我面前走过。

  工作开始成为我最好的麻醉剂和镇痛剂。可惜的是那才是我职业生涯悲剧的开始。到采购部没两天严经理开始各种刁难,难搞的供应商难做的产品线全部丢给我,美其名曰锻炼,实则故意给小鞋穿。不仅如此,我招到了包括其他七个小采购的排挤。无法想象,虽然人缘不好,可是从小到大,被人嫌弃到如此地步倒是前所未有。

  工作艰辛,情感搁浅。有一种窒息的痛感。那段时间我常常哭,偶尔在厕所,偶尔在密闭的房间,哭起来的时候没有大滴大滴的眼泪,只是默默然的一两颗泪水来宣泄自己。我开始很想妈,想念她的絮叨和责骂,想念她的声音和过往。失去后才知道珍惜,这种痛心疾首难以言语。

  向北订婚宴的那晚我独自一人坐在主桌的角落喝了很多酒,六哥一边忙着劝我,一边忙着帮向北张罗客人,而我还不如一个殷勤的宾客。来来往往的人,要不是知道我向北的妹妹,大概会觉得是一个蹭吃蹭喝的路人。

  所有的仪式极尽的繁琐,比婚礼还要隆重。向北穿了套白色的礼服,夏月然一袭红裙和他相拥入场。我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眼泪灼得眼眶生生的疼。

  六哥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丫头没看出来,你哥结婚把你给乐得,喝这么多,好像是你嫁人一样。”

  我有些醉眼迷离,挽着酒杯,哈哈的笑,“是啊,我开心啊。”

  六哥夺过酒杯,扶着有些歪倒的我,“多好啊,以后又多一个人疼你。等下你要上台演讲的啊,别喝太多。”

  我没听进去,又灌了自己一杯。果然,司仪扶着我上了台,我这才发现二十几桌人,人头攒动。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却因为酒精的刺激变得随遇而安,倒尽显大方之态。

  一双双眼睛盯着我,殷切的希望我能说出些什么吉言吉语。秦月然的父母站在舞台的一边看着摇摇晃晃的我,很是不悦。

  站定。向北上前轻轻的抱了抱我,而后,秦月然跟了过来,三人稍微的相拥。接过司仪递过的话筒,我却哽咽难语。六哥见状爬上舞台,扶着我,抢过话筒打趣说,“小丫头看见哥哥如此幸福,感动得说不出话了。那就我这个兄弟来说几句。”

  台下满是掌声,我踏着欢呼声回了主桌,喝掉了面前的一大瓶红酒。

  我已经不记得向北的订婚宴是如何进行,更想不起来我是何时离场。只记得我醉步阑珊的出了酒店大堂,叫了车径直去了韩川。至于为什么要去韩川?可能是醉的太厉害,只记得严经理交代了我做什么事情。我的脑海里就一直念着,我要回公司啊回公司。

  上楼才有几分的清醒,进了门才想起这个点陆敏川铁定在公司,拔腿就想跑,可是胃酸的厉害,冲进办公间的洗手间吐了一回,正想偷偷的溜掉,就听到陆敏川的办公室里传来激烈的争吵。

  女人的声音很是浑厚,一向暴戾的陆敏川倒显得势单力薄。女人的嗓门很大,满是愤恨的说,“陆敏川,亏我爱过你,为何你不肯帮我?”

  陆敏川口气淡漠的说,“我只帮爱我的人,而不是爱过,黄夫人请你离开。”

  女人顿时暴跳如雷,“你是个男人吗?好歹我们曾经夫妻一场,你这么绝情,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陆敏川哈哈大笑,极尽所有的力气,“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天?”

  女人因为盛怒而欲言又止,气急败坏的从他的办公室跑了出来,没想看到一旁听得正入神的我。眼里顿时火苗旺盛,二话不说,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吼,“你个贱人,我是说陆敏川什么时候这么狠心,原来办公室还养了一个。”

  她对着里面的人喊,“姓夏的,你有什么权利恨我,你不自己也在外面沾花惹草?”

  陆敏川一听此言便快步跟了出来,我正乐呵呵的坐在地上笑出了声,“陆敏川,沾花惹草。。。”

  那女人被气得不轻,夺门而去。

  陆敏川无奈的摇头,却也没追,上前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我,“你怎么了,喝多了?”

  我不答话。好像酒精让人没有任何忧愁,只是一味的发笑。

  他急了,靠近我轻轻摸了摸有些红胀的脸,我如一滩烂泥倾倒在他的身侧。片刻犹豫,他还是抱起了我放在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找了条毛毯给我盖上。

  醒来时将近十二点,我噌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脑中空白。陆敏川披着西装坐在对面,双目紧闭。

  脑中已经断片。我唯一能想到的时向北的订婚宴。对,订婚宴。

  找急忙慌的开始找手机,翻开随身携带的小包却没能找到。正找得专注,一双手托着我的手机放在的眼前,我抬头,正遇陆敏川那灼灼的眼神。

  “手机在这里。”

  我看着他,不可思议。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在韩川,更想不起来为何在陆敏川的办公室里。两只眼珠干转着,四目相对,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你为何喝多,出现在办公室里,碰巧被我前妻碰到,以为我们有什么,给了你一巴掌。然后你就昏睡过去了。你哥刚打你电话,太吵,我就挂断了。”

  陆敏川说这些话的时未加以任何的情感,好像每周的例会一般,用语平静而富有描述性。

  我“哦”了一句,担心向北可是却下定决心不回电话。我知道那晚他会和秦月然在酒店一起陪她爸妈。而我只会是个局外人。

  陆敏川眯着眼,对我喝醉之事只字未提。

  那晚我和陆敏川就这样对坐着,他没有催我回家,也没有离开,就一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选了个舒服的位置若有所思的斜靠着。这让我有些悸动,说不上原因,可能是因为酒精褪去后惆怅,也或许是难以单独见到如此淡然的他。

  我想也没想,问他,“为什么和你前妻离婚?”

  他抬头,眼角雾气朦胧。就因为我的一句话,他变得些许怅然,不假思索的讲诉着他的故事,言简意赅。

  前妻叫韩晓莹,大学校友。陆敏川说年轻的时候花了很多力气去追逐这个美丽的女人,可是现在却需要花半生的心血去将她遗忘。韩晓莹给陆敏川的心捅了一大窟窿大的坑,陆敏川用了三年的时间拼命工作都不曾把她忘怀。他的痛苦完全来自于婚前那7年所有的甜蜜,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是他现在心痛的根源。

  陆敏川创业之初没有他爸的支持,稍有成就之际,韩晓莹却跟公司的合伙人好上了,卷走了所有的款项让陆敏川低声下气的去求他爸借钱,这些年钱早已还清,却让他在他爸面前抬不起头。他原本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却因为韩晓莹的背叛成了夏父耻笑他的证据。一个傲气的儿子,一个狠心的父亲,一个水性杨花难以共享荣华的前妻。韩晓莹嫁给了那个姓黄的合伙人,最近她老公因为亏空公款吃上了官司,本想着找陆敏川帮忙补洞,却没想碰到了烂醉的我。

  故事情节就是这么老套,可是陆敏川却像卸下面具的杀手,一字一句满是血泪。

  白天是凶神恶煞的老板,夜幕之下不过是一个寂寞而疲累的常人。很多人,退去伪装的外表终究无法存活于世。

  我开始装醉。知道的太多,必将在白昼到来之际招来横祸。陆敏川像极了杀人灭口的狂徒,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他看了看我,无奈的叹气,和衣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而我在似睡非睡中,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