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很矫情 第四十一章 雪山神庙前任圣女,参上!
作者:微生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的逃跑大计又一次的失败了!当然,你也可以说它从未成功过。

  可人都说失败乃成功之母,但,失败君,我貌似这小半生都没得你家儿子半面荣宠之幸!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天落幕,在满是污秽的粪坑里,我扛着铁锹奋力前行,像只卖力的屎壳郎在摸索回家的路。哦……稍微有点恶心的比喻……

  可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面对即将到来的自由,我特别开心,如果不是周遭的环境实在太过于味儿,我真想引颈高歌一曲,抒发一下我文艺范与二逼样并存的复杂情怀。可惜事实上,仅是与那令人昏厥的气味抗争,就耗费了我大半心力。

  也幸亏是碧椤教人多,让我能在进入这条密道之后还可以和外界保持一定的联系,有助于我探听外面的消息,及时想出应变措施,虽然……这过程稍微恶心了点儿,但我们要注重结果!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自由行走的花~

  有时候行走也会出现意外,就比如现在,忽然之间,两道娟娟细流猝不及防的从天而降,好在我谨慎小心,眼明手快的一闪身,堪堪避过。

  接着,上面传来细流主人们之间的对话:“话说新娘子坏肚子了?”

  “听说还没从厕所出来。”

  “这宫宴是不是肠胃有问题啊?”

  “没听说过他有这毛病啊!要不我早干掉他了!以前我曾经眼睁睁的看着他喝掉一壶下了砒霜的酒,可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也觉得这个人是金刚不坏之身啊!话说教中食堂的大师傅永远都在他的膳食中掺入大量巴豆泻药的。”

  “那现在怎么虚了?”

  “别让教主听见……”男人的笑声神秘且猥琐,“我觉得啊……是和大人一起,纵欲过度……”

  待二人释放完内存之后,我一脸阴郁的继续前行,这帮人的脑子回路是由什么构成的啊?!不能因为宫宴长了一个受样,你们就否认他身为一个男人的生理功能吧?!

  不过现在还没被发现我已经逃出这么远了,还是值得庆幸的。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施肥盛放的花~

  我继续沿着通道往山下进发,各个阶段的消息也依次传来,从小梦发现我逃跑到报告给纳兰熙,从众人齐齐随着我故意留下的假象追去到小莺不负我望的破坏信鸽笼子,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所有事件的演变都按照我的计划顺序进行,顺利得令我突然间领悟到睥睨天下的感觉。

  小莺是我的帮手,她立志保护我菊花的清白,不愿让纳兰熙染指分毫,用她的话说就是“主人,我虽然保不住您前面的清白,但我一定要誓死捍卫您后面的开垦权”。我教她如何为我的逃跑做掩护——把一条麻绳挂在墙上,做出我翻墙逃跑的假象,还有把信鸽笼子弄破,给我送几封求救的信,最最重要的,是咬紧牙关,不畏惧对方的酷刑恐吓,不被糖衣炮弹所侵蚀,绝对绝对不能说出我逃跑的路线。

  想着那些一根筋的傻瓜追逐我故布的疑阵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这令人作呕的空气似乎也因为我的好心情而清新不少。

  百密一疏。枉我千算万算,错算了纳兰熙,看来这家伙能当上碧椤教的教主,也不全是凭武力。

  后来我了解到,当心惊胆战的小蝶和小梦把「新娘跑了」这个消息报告给纳兰熙时,面无表情的纳兰熙浑身撒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强烈杀气,并以风一般的速度亲临现场勘察,在听说许多教众顺着爬墙留下的绳索追去时没有随波逐流,而是保持一颗冷静的心,用过人的推理能力推算出我的逃跑路线,指出正确方向,最后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将我一举抓获。

  我对外界消息的更新速度是我的最大败笔,由于没有及时的获取情报,我不知道这条密道已经被发现,没有及时舍弃原本计划,实施补救方案,种种原因叠加起来的后果就是我被纳兰熙逮住了。

  那时我正拄着铁锹,步履艰难的行进,忽然发现前方传来光亮,我以为是走到头了,兴奋的奔过去自投罗网,直到看到纳兰熙那峥嵘如雕像的身影,我才意识到被人发现了,纳兰熙利用精确的计算推理出我尚未抵达的一点,悄悄的提前刨开茅厕,静静守株待兔。

  果真让他候到了,在我被拉出来的那一刻,周遭人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有惊异、有嫌弃、有鄙夷、有唾弃……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一朵忧伤的奇葩~

  我被人拎着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呈现给远观静待的纳兰熙,路上我途经之地,人皆掩鼻。

  把我撂倒纳兰熙跟前后,拎着我的那个哥们儿似乎也有些支撑不住,他满口白沫的奉承过纳兰熙的神机妙算英明神武之后,终于不支倒下。

  纳兰熙隔了几步望着我,眸中色彩深沉难辨,反倒是他身后毕恭毕敬站着的小蝶和小梦,颇有良心的担忧的看着我。

  我心下不是不感动的,与之而来的,是不得已的愧疚。

  纳兰熙身后又探出一个脑袋,鸡窝一般凌乱的白发彰显了来人的身份,kangkang用一种钦佩的目光看向我,感叹道:“那种地方,你也能下的去,闺女,你能成大事儿!”

  kangkang的到来破坏了纳兰熙营造的冷洌氛围,他喜怒难测的瞪我一眼,向前一步,随即又大踏步的退了三步。

  噢,看来是我身上的味道实在太有杀伤力了,强悍如纳兰熙也不得不在人类排泄物面前却步。

  “带她去洗一洗,然后拜堂。”纳兰熙挥一挥袍袖,鲜红的喜服划出一道艳丽的弧度,小蝶小梦连忙恭身称是,并表示绝不再给我任何可乘之机。

  kangkang摆摆手阻止了,“吉时要紧,耽误不得,现在……时辰快到了,再让欢若姑娘打扮下去,恐怕要误点儿啊。”

  我不知道所谓的吉时竟然有那么重要,纳兰熙面对kangkang的话不过犹豫了一瞬间而已,便默认了直接拜堂的行为。这再一次让我肯定了纳兰熙娶我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另有所图。

  小蝶得到命令,上前几步封住我全身几大穴道,令我动弹不得。“姑娘莫怪,这也是方便我们行事,还望姑娘海涵。”

  我瞪住她,说不出话,小蝶丫的实在心狠手辣,她顺便把我的嗓子也封住了。

  我只好蔫蔫的任她们给我套上凤冠,那火红的珠子串垂在额前,一走路如步摇般颤动,晃得人直眼晕。

  被带上喜堂时,喜堂内寂静无声,只有被拦在人群外的小莺高声痛哭。纳兰熙烦不胜烦,看我一眼,瞅见我眼底哀求的神色后,最终也没说什么,扯着红绸站在我身侧,只是眉头紧锁,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其实我也能理解纳兰熙的苦衷,毕竟自己身边站了一个散发恶臭的新娘谁都会心不甘情不愿,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他宁愿忍受着恶臭的摧残,也不愿耽误吉时?这个吉时又是什么?

  由于我不能走路,小梦和小蝶抬木偶一样把我抬到了纳兰熙身侧,我望向上首,宾仪是白胡子的怪蜀黎kangkang。

  “一拜天地——”kangkang的嗓子如同太监一样撕心裂肺,我则被生硬的强按下头,脖颈处的关节因外力作用而噶蹦作响。

  “二拜高堂——”由于我和纳兰熙一个尚且健在的长辈都没有,所以我们拜的是……我的牌位……

  “夫妻对拜——”小梦和小蝶给我扭了个方向,再一次强行按压我低头,而纳兰熙全程没有看我一眼,仿佛这一切全是我自愿的。

  就算让我自愿也行啊,请不要那么生硬的掰我的脖子好吗?!我感觉再用力它就断了,到时候纳兰熙你就真和我的棺材结婚去吧!

  可惜眼神示意没有让小蝶和小梦理解我的苦楚,她们一如既往的按着我低头行礼,就在我因不适而挣扎的时刻,一道空灵的女声从天际传来:“且慢——”

  这声音有多大的穿透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仅这一声就让容嬷嬷附体般的小梦和小蝶吓得撒开手,连我对面的纳兰熙也瞬间变了脸色。

  来人从天缓缓降下,如同九重天的仙女一般美轮美奂,一袭紫衫尽显高贵凌傲,她站在虎视眈眈的碧椤教众中,似一朵绝世而独立的天山雪莲,冰冷的独自美丽。

  冷、艳、高、贵!这是率先蹦哒到我脑海中的词汇,她站在那里,像高高在上的女王,有着卓越不可侵犯的风姿。她缓缓摇曳着走过来,所到之处,人们都害怕的退让。

  她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到我和纳兰熙中间,默默的打量一下这喜堂,声音清灵如一汪冷泉:“纳兰熙,你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熙绷紧了下巴的线条,没有说话。

  女人也不着急,转过身来看着我,目光温柔多情,却还是在和纳兰熙说话:“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关于威胁的话,她有技巧的停顿一下,充分彰显话语背后恶毒的一面。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纳兰熙声音冷硬。

  “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女人目光炯炯的看向我,加重了语气。

  纳兰熙默认了。

  然后——“啪”的清脆响亮的一声过后,纳兰熙的俊脸上浮现出五道指印,足见力道之大。如此胆大妄为的袭击让整个喜堂中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我也惊呆了,不由的开始揣测这女人是纳兰熙的什么人?前任还是前妻?

  孰料事情的逆转超出了我的脑细胞能力范围。紫衣女子扇过纳兰熙一耳光后反身抱起我,运功腾空离去,还潇洒的留给碧椤教众生一句挑衅尊严底线的狠话:“强抢处男为受!碧椤教不过尔尔!”

  我以为她是一个知根知底然后行侠仗义的女侠,结果她把我放到一个断崖上,我才发现她有和我同归于尽的决心。

  这位姑娘!这位妹子!咱们千万不要想不开,生活还很美好,我不是自愿嫁给纳兰熙的……就算失去了一个汉子,还有亿万中华好男儿在等你去爱呢!实在要是生无可恋,你自己死就好,别拖上我……

  她抬手解了我被封住的穴道,却在我没恢复知觉前一把抱住我,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我不知所措的小心脏,女子哭得花容失色:“宫宴,若是你今日一定要嫁给纳兰熙的话,我只好陪你黄泉路上走一遭了……”

  千万使不得!我大惊失色,转身看一眼那掉下去就尸骨无存的断崖,颤抖的回抱住怀里温馨的身体,“姑娘……”我竭力保持冷静不颤抖,可是舌头还是会打结,“我绝对不是有心想嫁给纳兰熙的,天地为鉴,都是那厮以武力逼迫我就范……”

  有时候我也觉得女人这个生物很神奇,无论前一刻多么生气,只要你用男人的臂弯把她们紧紧拥住,再不吝啬的抛出甜言蜜语,下一刻就会雨过天晴不记前嫌。

  这个敢打纳兰熙一巴掌的彪悍女人亦如此,我稍微哄一哄,她便喜笑颜开的拉着我说了好些情话。

  虽然我们表现得如此亲近,但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问,哪怕是有生命危险。

  那一瞬间,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为一句话:“大姐,你是谁啊?”

  紫衣女子挣脱我的怀抱,居高临下的打量我良久,苍啷啷亮出兵刃,泛着诡异寒气的长剑贴着我温热的血脉,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一般,冷得冰肌浃骨。

  她的声音很冷,冷得几乎可以把我奔流的血液冻僵,她冷哼一声,傲然临立的质问:“你不是宫宴!你是谁?”

  断崖顶的山风凛冽,划过耳畔残留片刻温暖,她凝望着我,瞳孔如冰雪般冷淡,可以倒影出我此时瑟瑟发抖的猥琐神情,末了,她仿佛大发慈悲的补充上一句:“我姓泽名因。”

  我仿若雷劈一般惊呆在原地。

  泽因……这个绝无仅有的名字只属于泽桑的师姐,上一任、叛逃了的雪山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