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看得认真没好打断你。”白绍杰走上前两步,仔细的盯着白悠铺就在方凳上的纸张。
见白绍杰查看,白悠有些不好意思,意欲用手遮住。
白绍杰却先一步的拿起了那张誊写着记忆盲点的纸张,这一看不要紧,白绍杰已是睁大了眼。
只见那三尺来长的宣纸上,整齐的簪花小楷密密麻麻,高逸清婉,流畅瘦洁,却是一点儿也不似才启蒙的模样,而是颇有功底,想来这卫夫人的字也是临摹过不少的时日。
“怎么了,七爷爷?”见白绍杰发愣,“悠儿在楚西的时候,族里的长老教过我。”可这样的说辞,想来也不是最好的理由,白悠有一些的不安。
“哦!没什么!教你那族长倒是有些才学。”白绍杰倒是很快面如常色,只指着那长凳道:“以后要来这里看书,找值守的云伯要一方桌子来,在这里趴这么久,也不怕折了腰?”
“啊!这么说,七爷爷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候了,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白悠故意流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白绍杰笑了,“看书讲究的就是身无旁骛,要是你早发现我了,这书你也就白看了。”
白悠抠抠手指,不好意思的笑了。
“七爷爷也常来这里看书吗?”
白绍杰盯着屋内一排一排的书架有些失神,闻言,才道:“是啊,往日里常来。”
白悠却是猛然记起这白绍杰就是白府里一本医学的活字典,赶忙道:“七爷爷,悠儿有一些东西不太懂,不知七爷爷能否指点悠儿?”
白绍杰看着白悠满怀着期望的一张小脸,失笑的点头,“但问无妨。”
白悠简直要高兴的要蹦起来,急忙安奈住自己不知怎么异常雀跃的心,拿出了适才记忆里不清楚的地方一一请教。
有了人指导,白悠又上进好学,自然进步得很快。
于是接连几天,白悠都在白绍杰的指点下,进行着学习,不过二人都是偷偷进行的。白绍杰总是找了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来,而白悠也把一天积攒的问题一次性问个明白。
二人都心知肚明的没有挑明原因,相处愉快。
白府的生活暂时风平浪静,日子已是慢慢到了五月,入夏了。
一日,在伍先生那里上完早课回来后,白悠惯例的捧着莲心烹制的羹汤,听着几个丫头说着这一日发生的事。
“怎的?二老爷要回来了?”
白悠对于莲心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感到格外惊讶。
前几日学习科举礼仪,伍先生才对白景廉的魄力和选择敬佩不已。要知道,一个商贾人家庶出的儿子要出仕,而且还做到如今的六品官身,这是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是一个外放的乡官。
莲心点点头,她如今已是白悠身边不可或缺的能手了,不仅做菜煲汤的手艺一流,加上自小在白府长大,对于外面各院那些婆子、丫鬟也异常的熟悉。
“嗯,今日上午听赵五哥说的,说是老太太那边已经在安排车马过几日去码头接人了,何嬷嬷的儿子也说有这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