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悲风 第四十一章 计创鞑靼
作者:陌上楚笙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丘福暴怒:“大胆鞑靼小儿,竟敢欺我!将士们,今日我们拼了吧,与这些抢我大明财产,辱我大明百姓的鞑靼贼子一决雌雄!王忠领令,你带领500军士,用所有军车筑起营垒,把我军士层层包围住。”

  “是,将军!”左参将王忠领令而下。

  丘福继续下令:“王聪领令,你带领400军士手持戟和盾,紧随我身后。”

  “是,将军!”左副将王聪领令而下。

  “李爽领令,你带领400将士持弓和弩,紧随王聪之后!”

  “是,将军!”武略将军李爽领令而下。

  丘福又飞速安排好其它各类事项,接着下令道:“所有人等听令,听到击鼓就进攻,听到鸣金就收兵。”

  众将士齐齐回应。

  北蒙士兵见汉军不过区区千余人,个个心中皆狂喜不已,今日这战斗,于他们而言,无异就是一场势在必得的围猎,他们一个个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径直扑向明军营垒。

  丘福一声令下,千弩齐发,冲上来的鞑靼兵应弦而倒。又扑上来一批,丘福算着鞑靼军冲到与明军距离差不多了,又是一声令下,又一批箭离弦而去,又一批鞑靼兵应声倒下。如是者五六次,鞑靼军压根不接近不了明军,阵前尸体倒是横七竖八排了个密密麻麻,鞑靼军损伤过大,终于挺不住,败退上山,四处奔逃。

  见鞑靼军后撤,丘福一声“兄弟们,杀啊,杀尽鞑靼贼人!”李爽所率的400持弓和弩将士一马当前,冲向敌阵,其余将士也紧随其后,手抢大刀,对着元军一阵凶狠砍杀,至天亮时分,战斗正式结束,大明军队损失不多,不过屈屈数十人死伤,而鞑靼尸体却有三千余具。

  将士们收拾战场,丘福命令士兵生火做饭,待将士们吃过饭再继续前行,因为此地明显不是一个战斗的好据点,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没想到不过二个时辰,鞑靼又齐结军队,卷土重来,此次人数更多,足有四万人。鞑靼军此次来势汹汹,还未待明军摆好阵势,一支支利箭便如雨点般飘过来,明军丝毫无还手之力,几个士兵应声倒地。很明显,鞑靼军是借鉴了上次吃了弓箭的亏了了,此次也使用弓箭来对付明军。

  丘福丢下尚未吃完的饭,命战士们急摆阵势,前排战士手持盾牌,一个连着一个,围成一个圆形大阵形来,如此以来,鞑靼士兵射过来的箭,便多数落在了盾牌上,又反射到地上,大大减少了明军伤亡人数。

  鞑靼兵见此情景,撤下弓箭手,一声令下,骑兵骑着悍马,以雷霆万军之势冲向明军阵列,战马踏在草原上沉重的马蹄声发出了沉闷的惊天动地的声响,令人心惊胆战。

  丘福一声令下,阵列四散开来,将士们与明军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鞑靼骑士素来骁勇善战,加以明军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战斗,又是以少敌多,是以死伤惨重。很多士卒中了箭伤,轻伤者仍继续战斗,整个军队渐呈萎靡之态,众将士勉力支持,又激战一个多多时辰,鞑靼军退下。

  丘福扫视了一圈萎靡不振的兵士们,怒道:“我军士气大不如前,激战时刻,士气丝毫鼓不起来,是怎么回事?难道军中有人败坏士气?”

  左将军王聪上前,对丘福耳语几句,丘福盛怒,喝道:“在性命攸关的激战时刻,竟然有人胆敢在军队中窝藏女人,来人,把女人全部给搜出来!”

  一阵忙乱,不一会儿,藏于军车中、附近账篷中的二十多个女人全部搜了出来,女人们战战栗栗立于士兵们眼前,丘福一声令下:“我猜着有人消耗我军士兵力,果然没错,原来是你们这帮妖孽!拉出去,全部给我斩首!”

  女人们齐刷刷跪了下去,哭喊着求饶。

  “将军,求你饶过我们一命吧!”

  “将军,你不要杀我们啊!”

  “将军,我们自己走,离开战士们,求你不要杀我们啊!”

  ……

  丘福不耐烦地一挥手,“拉下去!”

  女人们的惊叫声越来越小,终于完全消失了,整个营地一片死寂。

  第二天一早,又有鞑靼军来战,将士们杀敌果然格外卖力,因为再也没了牵挂,还有就是心中憋足了怒气,况且明军死伤众多,如果不死战,万一兵败被俘,活埋、斩首、酷刑等各种各样的残酷命运将摆在他们眼前,更可怕的,是他们那尚在家中的父母兄弟,历朝历代对于降兵降将一向严惩,汉朝李陵被族诛的惨痛历史,大家都是很清楚的。

  大家正激战当儿,忽然丘福一声惨叫,从马上跌落,李爽赶过去,三两下把击伤丘福的鞑靼士兵砍倒,众将士围拢来,死死护住丘福。

  李爽扶起丘福来,只见丘福头部已经被砍开一条碗大的口,左耳已经掉在地上,鲜血汩汩流了出来,十分地骇人。

  李爽眼泪快要流出来了,哽咽地道:“老将军,老将军!”

  丘福艰难地睁开眼睛:“李爽,老,老夫对不住你,你们呐!老夫害,害了你们啊!老夫要,要走了,你们奋,奋力杀出一条血,血路来,冲出去,如果见到皇上,就替,替我对皇,皇上道声歉,说我不,不该不听,听皇上的话,不该不听众将的话,老,老夫……”丘福话未讲完,头向旁边一歪,停止了呼吸,一双眼睛犹睁得大大的。

  李爽伸出右手,从丘福的额头轻轻往下抚去,丘福的眼睛慢慢闭上了。李爽缓缓放下丘福的尸首,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从腰部取出大刀来,怒吼一声:“鞑靼逆贼,看我取尔等性命!”奋起一跃,高高跳起,一刀劈下去,一个鞑靼士兵应声倒地。

  众将士看老将军丘福死去,虽然对他因有勇无谋害得大家落到如此地步不无怨言,可是看他这么多天来与大家共生死,勉力奋战,也非常感动,如今看他一大把年纪,竟然死在这不毛之地塞外,无不感觉凄凉。众将一鼓作气,奋力拼杀,终于再次打退了敌军的进攻。

  时间已是正午时分,天空一片阴沉,似乎能拧得出水来。李爽与众将士拖着疲惫的身体,收拾战场,清理人数。发现他们只剩下了大约六百余人,其中还有不少受伤士兵。

  靖安侯王忠沉重地说:“以前几次我大明士兵伤亡情况来看,我们大概还能经得起鞑靼士兵最多四次冲击,到时候我们的人就会伤亡殆尽。”

  李爽道:“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坐等鞑靼军队来进攻,这无异于坐以待毙啊!”

  武城侯王聪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爽看了看四周,道:“咱们不若这样……”如此如此与几个将领密语一阵,大家点点头,一致认同这个办法。

  晚上天擦黑时分,鞑靼军队再次向明军军营发起进攻,明军营地静悄悄,鞑靼首领台几十分得意:“看来这帮明军一定是累坏了,另外经过我们这么多次冲击,估计活着的也没多少人了,如今营地静悄悄,所有军士肯定正睡得正酣,我们赶快杀将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一次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一个不剩!哈哈哈!”

  台几一声令下,鞑靼军队万骑齐发,冲向明军营地,待前面的骑兵冲进营帐,才发现问题所在,原来营账内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明军敌不过,偷偷逃跑了?

  正纳闷间,鞑靼军中传出一阵阵惨叫声,山头的大石一个个滚落下来,恰好砸中密密麻麻的鞑靼军骑兵阵。骑兵们的马也受了惊,四散奔跑,相互践踏,一时鬼哭狼嚎,好一派凄惨景象。

  正混乱间,忽听得呐喊声,山上的明军嘶吼着冲下来,对着伤残混乱的鞑靼军一阵砍杀,鞑靼军丝毫无还手之力,但凡跑得动的就只顾四散逃命。

  这一战,鞑靼军又死伤三千余人,台几大为垂头丧气,他建议父亲本雅失里立即撤兵,本雅失里也正有此意,因为几天的战斗下来,区区一千多大明军队,竟然杀伤鞑靼士兵达一万余人,照这样下去,就这么区区几百人,实在犯不着大动干戈地死伤那么多人再继续打下去。本雅失里与阿岱可汗太师商量一番,决定明日天微明时分撤军。

  正在此时,有军士押了一个人进来,二人定睛一看,咦,是一个大明士兵。没错,这大明士兵的身上衣服已经破成了条缕状,累累血迹沾在上面,脸上的污垢加上干了的血痂,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只能看到那一口黄牙,大概因为平时经常抽旱烟的缘故。

  台几厉声问旁边押送的军士:“这是怎么回事?大明士兵如何进得了我军中?”

  押送军士忙答道:“报告台几,这个人是我们站岗的士兵发现的,是他自己从大明军营偷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