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天水圣尊……竟然找死到，连我爹娘都想加害！”刘牧倏地看向天水圣尊，随即，一只手抓向了脸上的半截面具。
“卡”地一声，半截面具被刘牧找了下来。
如果此时有花痴女在场，一定会被刘牧的相貌为之尖叫。
像女孩子的玉脸一样干净、俊美，但又有着男子独有的阳刚之气。长长的发线，沿着耳朵垂到腰间，风吹来的时候，两鬓散乱的发丝，呼呼飘动。
对异性来说，他的背面、正面，都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他的气质，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仙，高贵，孤傲，风华绝代。
他的两只眼睛，像是黑夜中的星空，璀璨，深邃，深不可测。
“叮……”如星空深邃的左眼，忽然发出一道奇异的光芒，下一刻，整只左眼都变得……混沌！
“呼呼呼……”一道很轻很轻，像是清风拂过发梢的声音，在所有人的灵魂中响起。
随即，泛着淡淡孤寂、虚无的气息，从左眼中延伸出来，明明速度很缓慢……却又在万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笼罩了整个皇宫。
“刘……刘牧他摘下面具了！”雷承天如梦靥般恐惧的声音响起，他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雷承天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唯一见过，刘牧面具里面那个秘密的人。
他也是横天云林，那场葬送数十万人生命的腥风血雨中，唯一见过刘牧面具里面的秘密，还活下来的人。
可怕，已经不足以形容，面具里面那个秘密的恐怖了。
那是灾难，比世界末日都要可怕的灾难！
“殿主，我早就劝你不要跟刘牧为敌，你为何不听……”雷承天看向暗夜圣主的目光，全是痛心疾首之色，暗夜圣主的行为，不仅给他自己招来了灾难……整个魔魂殿，也会因他错误的决策葬送掉。
“那只眼睛……”暗夜圣主跟天水圣尊的目光，全部落到了刘牧的左眼之上。
“那……那是混沌的力量！”两人认出了左眼延伸出来的力量，一股难言的恐惧，瞬间从他们心底迸出来。
混沌代表着许多强大的物质。
虚无、孤寂、毁灭、埋葬……混沌是世间最原始的力量。
天地还未开辟的时候，混沌就已经存在。
除了虚无、孤寂、毁灭、埋葬……混沌还代表着回归本源。
世间一切万物，它在原始的时候，就是虚无的，也就是什么都没有……
回归本源，就是让它们回到虚无，回到什么都没有……
没有想象中的爆破，也没有想象中的肆虐，一切都极为的平静，平静到刘牧周围的大地，正在逐渐地消失……
明明还是青天白日，但大地却出现了影子般的黑暗，它在消失……大地它在消失！
消失后的大地，像是阳光下被遮蔽的虚影，是黑暗的，是虚无的，是什么都没有！
而大地的消失，正在朝四周蔓延，刘牧的左边，刘牧的右边，刘牧的后面，刘牧的前方……
不仅是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着……
再看刘牧的左眼，已经变得虚无的漆黑，仿佛整个左眼都消失了，见不到眉毛，也见不到眼中的瞳孔。
风无极光说过，这只眼睛叫做混沌之眼，是一种刘牧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力量。
现在是它第二次开启。
第一次的时候，混沌之眼在横天云林，造成了毁灭性的灾难，那一役……数十万人顷刻间覆灭在这只眼睛下。
“跑”暗夜圣尊跟天水圣尊，内心已经被恐惧覆盖。在混沌之眼面前，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也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逃，不惜一切地逃。
暗夜圣尊跟天水圣尊这一刻，甚至在心里发誓，如果这辈子还能继续……他们将再也不会与刘牧为敌，就是死也不要与刘牧为敌。
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人，能将混沌的力量，装在眼睛里面。
只是他们逃得了吗？
虚无的力量，就像是原始大森林中的烈火，点燃的那一刹那，就以无法阻止之势蔓延向整片森林。
混沌之力，就是烈火，而这片空间，就是原始大森林，它正在被混沌之力以无法阻止之势吞噬着。
“啊……”暗夜圣尊忽然惨叫一声，他的左脚，被虚无的混沌之力笼罩后，顷刻间消失了。可诡异得是，消失的部位，没有留下一滴鲜血，也没有半点的伤口，放佛……是自然而然地消失，又仿佛，暗夜圣尊天生就缺少着左脚。
这个画面，就像是沙滩上，画在沙子上的人，有着五官，也有着健全的四肢。但突然之间，有人用手拂过沙子，把沙子画的左脚拂平了。
画在沙子上的人，还是有着五官，但四肢，已经少掉了左脚。
但是这种少，看不到鲜血，也看不到伤口，因为少掉的左脚，是被沙子填平的。
而沙子，是回归了本源。
回归到，沙子还未画出左脚的那一刻。
暗夜圣尊的左脚，现在就是回归本源，回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暗夜圣尊左脚的那一刻。
“啊啊啊……”暗夜圣尊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因为虚无是会蔓延的，就如同原始大森林里面的烈火。
“就是这样，果然还是这样……”雷承天看着暗夜圣尊正在消失的身体说道。
“殿主会慢慢地消失，直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殿主这个人……”
雷承天是第二次目睹这样的消失了。
他当时能活下来，全拜了小云姑娘所赐。
他依稀还记得，那一刻的刘牧，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杀神，可怕到再也没有什么能比他可怕。
但就是这样的刘牧，却对小云姑娘视若生命，言听计从。
雷承天很不愿回想起当时的一幕。
当时的他，为了活命，放下了高贵的身份，向小云姑娘磕头求饶。
因为小云姑娘一句：“牧哥哥，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渴望活下去的目光……放他一马好吗？”
小云姑娘这句话，让已经覆灭数十万人的刘牧，留了雷承天一个活口。
值得一提，雷承天不愿回想当时那一幕，不是因为自己向小云姑娘磕头……磕头求饶虽然丢人，但也不至于让雷承天连回想的勇气都没有。
真正让雷承天不敢回想得是，当时的一幕……简直比血腥地狱都要可怕。
至少血腥地狱，还有血腥的存在……
而当时那场腥风血雨，却没有半点的鲜血……有得，只是虚无的消失，虚无的吞噬……所有的人和事物，在虚无的笼罩下，全部都消失了。
没有经历过那一幕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它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不……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消失了……”暗夜圣尊惊恐的大叫，他活了数百年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这么恐惧。
这种恐惧，已经腐蚀了他所有的内心。
“饶了我……刘牧，求求你饶了我！再这样下去，我会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失去的。”暗夜圣尊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响起。
人死掉，都会进入轮回通道转生。
这几乎是天星大陆，每个人都知道的共识。
但转生，却有一个前提……就是灵魂还建在！
天星大陆的传说中，人一死，灵魂就会瞬间离体，瞬间进入轮回通道。
转生的前提，就是灵魂进入轮回通道。
没有灵魂，一切都消失了。
就是武者常说的，形神俱灭！
“饶了你？你觉得可能吗？”刘牧低声冷笑一声，从他被逼到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暗夜圣尊等人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而且，就算刘牧想饶了他，也做不到……
现在的刘牧，根本就控制不了混沌之眼。
风无极光曾经说过，在刘牧登顶‘人皇’前，不要妄动混沌之眼，那不是凡人能掌控的力量。
意思就是说，除非刘牧登顶‘人皇’，否则是控制不住混沌之眼的。
虚无的混沌之力，已经吞噬到了暗夜圣尊的胸口，胸口以下的部位，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暗夜圣尊神情扭曲到了极点，混沌之力的吞噬，虽然没有血腥，没有伤口，却不代表没有疼痛……
也只有暗夜圣尊自己知道，他此时承受的痛苦，比万箭穿心，万虫噬咬，都要惨烈一百倍一千倍！
而从他被吞噬到现在，时间连一秒都没有过去……
只是因为是混沌之力的关系，这一秒的时间……变得比一个世纪都要漫长。
天水圣尊此时，已经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刘牧摘下面具的那一刻起，她就动身逃走了。
本来以她的速度，瞬息间就能逃出数千米了……
但混沌之力，却在‘瞬息’之前，就已经将她笼罩了。
比起暗夜圣尊，她晚了约莫万分之一秒的时间，才被混沌之力笼罩……
晚点的时间，没让她逃过一劫。
只是简单地，纯粹地，让她比暗夜圣尊晚死了……那么万分之一秒。
……
……
此时如果有人，从上空看下去，就会发现偌大的皇宫，已经变成了虚无的黑暗。
像是黑夜中，悬崖下方的深渊般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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