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秀顿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破魔之刃并没有在他身边。他心里暗道好险,幸亏这段时间他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要不然神魔之息觉醒,在没有破魔之刃的镇压下,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白晏则是想起白秀之前提起的另一事,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心思一转冷声道:“你玩可以,但如果你不想让他走火入魔的话,最好不要让这刀离他太远。”
白澈正一脸紧张地抱着破魔之刃,以为她也来劝说,却不想她竟说了这么一句,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白晏扫了一眼白秀,漠不关心地转过头去,显然不想开口。白秀连忙将破魔之刃压制神魔引魔气和神魔之息的事情说了一遍,顺道将鬼蜮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这么说来,这刀会认你为主,就是因为那鬼女所说的神族血脉?”白清已将白秀脸上伤口处理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白秀心中早就疑惑万分,不由问道:“大哥,你说的认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扶了扶眼镜,解释道:“白秀,想必你也听说过,上古修行时期那些极为强大的灵器会和有缘的修行者滴血认主这一说法。只有认主后,修行者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灵器的力量。你和这破魔之刃,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白秀沉思道:“如果是这样,我大概明白了之前从破魔之刃涌出的那股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白清点点头:“没错,这正是灵器已经认主的表现。不过你之前灵脉面临崩塌,即便采取了挽救措施,但还是严重损毁,所以即便它已经认主,你还是暂时无法使用这股力量。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之前那鬼女说的很对,你完全可以利用鬼眼纳取的鬼气慢慢修复灵脉,然后用破魔之刃的力量去压制鬼眼的力量,从而达成新的平衡。”
白秀点头:“我之前也有这个想法,既然大哥也这么认为,看来这方法确实可行。”
“可行?”白晏忍不住嘲弄一笑,嗤声道,“你们真以为这方法这么好?我告诉你们,如果他真按这方法做了,那才是后患无穷。现在他体内鬼气薄弱,不说破魔之刃,如果不是灵脉受损,以他自身的灵力便能将其压制。
只要鬼气还没有超过他自己能够承担的极限,这种平衡便不会打破,所以之前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便是压制鬼气的增长。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让鬼气修复灵脉,就不是普通的压制了,它肯定会暗暗壮大自己的力量,不断地强化自己。就算有破魔之刃的力量彼增此长,但长此以往任其发展,总有一天,就连破魔之刃的力量也无法压制它。”
三兄弟闻言都是一怔。见哥哥和弟弟都陷入了沉默,白澈忍不住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晏大小姐,那您说说,白秀到底该怎么做?”
“臭小子,对我用激将法你还嫩了点!”白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轻声一笑,眼中冰冷瞬间化成脉脉秋水,怡怡然道,“其实你们根本不用担心,只要现在他体内鬼气不再增长,这些都不是问题。”
白清所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倒是白澈不禁问道:“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白秀损毁的灵脉怎么修复?要是灵脉不修复,那白秀岂不是永远不能运灵了?”
见白晏但笑不语,白澈顿时心中一动,眼神一转,也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了,以晏大小姐的聪明才智,肯定想到了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对不对?”
白晏倒不否认,点头道:“当然,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用我们的灵力帮助他修复灵脉。虽然这个过程很漫长,但却是最安全的方法。”
“还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白澈听罢,抱着破魔之刃摸了摸下巴说道。
白秀其实早就料到她会说什么,果然她的方法和那鬼女说的一模一样。只是……白秀想着暗暗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并不想这么做。
用他们同宗同源的灵力帮助他修复灵脉确实可行,但其中耗费却是难以想象。他们初回白家又刚刚重建明贪狼司,各宗各司虎视眈眈,现在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刻。而与六宗想比,内修而成的强大灵力恐怕是他们唯一的优势。
白澈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提着破魔之刃跳到床头,另一手揽了揽他的肩膀,挑眉笑道:“白秀,你不会不好意思吧?嘿嘿,亲兄弟明算账,要不这样吧,作为交换,你这刀就给我玩几天。当然为了你不被魔气所扰,我保证绝不离你三步之外,哪怕晚上打地铺也行啊……”
白秀还没说话,白清忍不住抹了抹头上冷汗,白晏则很少不屑地睨了他一眼,鄙夷道:“白澈你就这点出息?这破魔之刃对你来说不过是把锋利的破刀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
白澈不舍地抱了抱破魔之刃,对她的话很是不以为然,说道:“什么破刀,好歹是把神兵,吾等凡人,这样的机会能有几次,当然要看个够了!”
不过话虽如此说,但他还是郑重地将破魔之刃放在了白秀身边,摸了摸它的新刀鞘,感慨道:“好哥们,刚给你配了套拉风的行头,你就要离我而去了,真是好生伤感啊……”
其他三人早就习惯了他的疯言疯语,当即不再理会。白秀轻轻摩挲着破魔之刃的刀身,终于忍不住朝白晏问道:“姑姑,你是不是知道这神族血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晏眉目一敛,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但很快便被她掩下了,她转头看向窗外,面无表情地说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族血脉,这刀之所以认你为主,是有其他原因。”
白秀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尚不说白晏此言真假,但听她言外之意,她似乎真的知道一些关于此刀的内情。他心中一动,沉声问道:“姑姑,你是不是早就认得此刀?”
白秀此言一出,白清、白澈都是一愣,看向白晏,却见她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出神地看着窗外。白澈沉不住气,正要开口,却见白清暗暗朝他递了个颜色,示意他暂时不要发问。
白晏凝视着对面墙下的海棠许久,终于转过身来。
她闭目一叹,缓缓道:“这破魔之刃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出岫’。所谓‘殊云出岫,倦鸟知还’,说的便是当年修行界最负盛名的两件兵器,而前者……就是你们父亲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