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突然开始平静起来，陆航依然会突然丢给她一只录音笔让她接客，依然是那个口气轻蔑的女人，谈话过程中依然有大部分时间被闲聊。
不过后来那个女人发现这个笑得总是很腼腆的小姑娘还是有好处的，话不多好啊，就安安静静地听她念叨，不插嘴，最后再提一点儿意见。
莫北学了三年历史，小故事一个接一个，安慰起人来格外舒坦。
陆航说，“你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另一半等你能用一些专业用语把人扯得一愣一愣的时候也就成功了。”
莫北龇牙咧嘴地笑，那小模样别提多得意，现在跟诊所的人混熟了，她也没那么疏远了，至少笑起来会把两颗硕大的犬牙露出来，白森森的很尖锐。
然后打击她的人就来了电话。
“莫北！普通话成绩出来了！”王悦在电话那头嚎得很兴奋，“你猜我几分？”
“不知道。”
“你快猜你快猜！”王悦开始死缠烂打，这是她对莫北惯用的战术，莫北怕烦，一般经不住一个回合就败了。
“考上一乙了？”
“没有。”王悦顿时沉寂下来，而后又乐了，“我八十九分！老金还说我再不努力二甲都很危险的说！”
莫北从她哈哈大笑里听出了一丝猫腻，随口问，“老金打脸就让你这么高兴……”
“你猜你几分？”
“二甲妥妥的。”这是老金原话，她考试时没有发挥失常，成绩应该不至于太差。
“对，妥妥的，八十七点五，老金对你寄予厚望啊！而你成绩还不如我这个二甲很危险的！”
“自然比不上你这个日以继夜捋舌头的。”莫北凉凉地回了一句。
王悦顿时炸毛，丢下一句你妹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莫北看了眼，梁颖。
“什么事？”
“王逸说你会吹箫是不是啊？”
莫北嗯了一声，梁颖又说，“班主任说让我排一个节目放在元旦晚会上表演，我想排一个舞台剧，长恨歌，我问过了徐琳琳会古筝，网上搜的视频里有一段舞蹈你们可以伴奏，行不？”
“有谱子吗？”
“有，我一会儿发给你。”
“我先练练看，到时候再一起排吧。”
莫北觉得伴奏就是一个幕后工作，也没拒绝，挂了电话凑到陆航那边，“老师借你电脑用用。”
莫北登上自己的小企鹅，过了一会儿梁颖发了三张曲谱过来，她点了打印，等着打印机出纸。
陆航被占了位置，只能挪着椅子侧在一边，不经意间抬了抬眼，愣了一下。
莫北今天穿着一件毛衣，白色的，很宽松，领口尤其大，她伏着身子，手肘支着桌面，口中轻哼着电脑屏幕上放大的曲谱，没注意到宽大的领口垂了下来。
陆航惊鸿一瞥，看见那领口里景色十分可观，有些尴尬地撇开脸。却发现她依然无知无觉……
“莫北。”
“昂？”她转过头一脸茫然。
“我知道那位断手指的仁兄为什么会犯罪了。”
“……”莫北直起身子，拿了打印出来的谱子走回自己的座位，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的，就是耳朵红了点儿。
“你还会吹箫？”陆航试图打破办公室里诡异的尴尬，不过笑得有些夸张，导致莫北无声看了他许久，成了继王悦之后第二个被惹炸毛的人，“你龌龊！”
莫北只掀了下眼皮，“我高中一同学教的。”
她说这话是并不怎么高兴，陆航顿时想到了那位断手指的仁兄，莫北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十分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冷笑道，“高中那位同学压不住我。”
女汉子，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