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向铮便来宿舍楼下等我,樊音买了太多的衣服,我们小小的寝室已经存放不下,她收拾了一大部分准备带回家里,我们同时下楼。向铮和樊音虽然见面,却只当做视而不见,她向右,我们向左。
到达出入境管理局的时间尚早,加上工作日来排队办事的人并不是很多,我和向铮不紧不慢的办完了相关手续,等待交费的时候,樊音给我打来电话。
我按下接听见,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声音。
“嫣儿,我被人跟踪了!他一直跟踪我,我在我家楼下看到他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问她:“谁跟踪你?”
“魏骞!是魏骞!”她尖叫:“他来找我了,手里拿着刀,眼神好像要把我杀了一样!”
隔着手机我都能感受到樊音的颤抖。我安慰了她半天她才稍作镇定,她说回家的一路上她都觉得有人跟踪她,直到她家的小区,她见到魏骞躲在一辆车后面看她,她吓得跑回了家。
“是真的嫣儿,我没看错,他真的来了。”她哀求我:“我爸妈不在家,你可不可以来陪我,我好怕!”
我为难的看着向铮,他被我看的没办法,只好打车陪我过去,而本来,我们是打算找个地方大吃一顿,然后再去商场买些去度假的衣服的。
樊音家住在一片很旧的住宅区,车子开进去着实费了一番工夫,我注视车窗外,除了树枝随风摇曳的声音,和地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这片小区安静得很,只偶尔有一条流浪狗经过。
车子在樊音家楼门前停下,她家住二楼,我抬头看,阳台上挂了窗帘。
向铮说:“我在楼下等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他不愿上去,我也没有勉强,就算魏骞要来,他也是要经过楼门上去的。但我万万没想到,魏骞竟然在三楼等着,樊音给我开门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我们俩用力想把他关在门外,还是被他推开门冲进来。
就如同樊音所说,他面色苍白,眼睛通红,那红不是哭红的,而是气血上涌,愤怒的红,我没有看到他拿刀,但是看起来仍旧很吓人。
樊音吓得躲在我身后,她拉着我的手瑟瑟发抖。
我尴尬的冲他笑了笑:“你先坐下来,有什么话两个人好好聊聊。”
“没什么可聊的!”他脖子青筋突起:“樊音,我怎么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背叛我!”
魏骞一改往日文质彬彬的求生形象,是啊,他原本是那么老实憨厚又古板得要死的人,我从没见过他生气,甚至大声说话都很少,这样一个人,在背叛面前,也会失去理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我爸爸,当他得知我妈有了顾一狄的孩子时,那是一种怎样的耻辱与绝望。
“我没有背叛你,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樊音试图解释:“我不可能嫁到南京,你也不可能留在天津,所以我们只能分开。”
“谁同意了!”他失控的吼:“我爱你,我妈连聘礼都给你准备了,我不同意分手!”
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劝他,当爱情要走的时候,就算死缠烂打以死相逼,该走的,也不会多停留一分钟。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不想跟你结婚!”
“你跟我回家结婚。”魏骞仍然不愿放弃,他面色凝重,仿佛心里有一股气,他拼命的往下压,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我们不可能了。”争吵让樊音变得冷静了些,她说:“就算我对不起你。”
“我不管你跟那个富二代做过什么,总之,跟我回家结婚。”魏骞一字一句的说。
樊音再次拒绝的时候,他一个巴掌扇在樊音左脸上,我们俩都惊呆了,樊音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撞在桌子上,她捂着脸吓得不敢说话。魏骞心里的火已经被点燃,他冲上来抓着樊音打,我拼命阻拦仍然被他像拎小鸡一样的扔在地上,我从来没想过魏骞有如此大的力气。樊音被他打得连声尖叫,哭声和救命声混杂在一起相当凄惨。
向铮突然推门进来,他一定在楼下听到了我们的打闹哭喊声,他拉开魏骞,一直把他推到墙角。
樊音坐在地上,嘴角一片青肿,嘴唇上有鲜红的血渍,头发凌乱的散落,她抓着被扯烂的衣领,尽量遮住露出的肩膀,她侧过脸,从刚才的尖声哭喊变成轻微抽泣,我想她一定不愿意让向铮见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是不是特别解气。多好看的闹剧啊。”樊音自言自语,我想她是说给向铮听的,尽管她仍旧侧脸对着他。突然,她狠狠的瞪着魏骞,她说:“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就算你打死我,我的灵魂也不会和你结婚。”
她一定恨死魏骞了,是他让她在曾经她狠狠伤害过的人面前丧失尊严。
而魏骞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荡然无存,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向铮及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在原地,却任由刀尖对着自己,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到向铮用力扳他的手腕,刀子在他们的争夺中掉落在地上。
随着清脆的响声,魏骞也如同被唤醒,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伤心得哇哇大哭。
向铮将地上的刀收起来。魏骞说,他从网上看到了樊音和崔旻睿的合影,才知道樊音和一个有名的富二代好上了,他其实早就回来了,他一直跟踪樊音,看她满面春风的在海信刷卡,看她坐上蓝博基尼,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最终才决定来找她,临走时,他愤恨的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