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一宠婚 244.第243章 算客气
作者:籽宝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虽然不知道那个暴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老大的态度,像是天塌了一般,估摸着,事情一定挺严重的。.t.

  最最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死了三年的挽歌小姐竟然活着回来了。

  看老大的样子,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开心。

  关于挽歌的出现,他有一千个一万个疑问想要问历子瑜,但眼下历子瑜这个样子,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只好根据历子瑜的只言片语来调查。

  那座废弃的作坊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老大发狂,让夫人心死。

  想起老大说在那里遇上的挽歌,王三五越发觉得问题严重。

  那个作坊,离张峰的制毒老窝那么近,这中间,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挽歌和张峰有关系的话,那么挽歌回到老大身边,又准备做什么?

  很快,他拔了一通电话出去,吩咐一个靠得住的兄弟,盯紧挽歌。

  车子在宽阔的大道上疾弛而行,到达平安医院以后,王三五不着痕迹的从档案库里拿走了所有属于牧羽菱的资料。

  原先躺在后座上还半闭着眼睛昏迷中的男人,在听到牧羽菱那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坐了起来。

  抢过王三五手中的病历,一字不落的从头看到尾。

  肋骨骨折,刺破心脏,导致心脏功能衰竭。

  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凌晨。

  王三五甚至把殓葬师和火化师都找到了,时间,地点,人名,全部都对上了。

  无力的挥挥手,让那些人离开,眼角缓缓有湿意滑落。

  羽菱…

  为什么胸口那个地方那么疼?

  像是空了一块。

  以前他记得问她的时候,她说:“我还爱着你,只是这里…这里已经荒芜了…”

  城荒了,可以再建。

  心荒了呢?

  又该拿什么重建?

  到如今,他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无奈。

  若是三年前,他就开始重视她,试着和她好好相处,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哀伤。

  羽菱…

  牧羽菱…

  一颗心绞痛着,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剖开了。

  老婆,我这就来陪你…

  下意识的推开车门,直接朝着外面就跳了出去。

  王三五急忙刹车,把车停在路旁,急忙跑到浑身是血的历子瑜跟前。

  他浑身是血,额际的伤口很是明显,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样子格外吓人。

  只是,两只手却紧紧抱着那个骨灰盒,死死不肯松开。

  在这样的撞击下,骨灰盒竟然完好无损。

  好在车速不快,否则,也许历子瑜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医生很快替历子瑜医治,检查结果是他的一条腿骨折了。

  额头上的伤是皮外伤,缝了几针,打了消炎药水,很快,病房里只剩下闻讯赶来的挽歌一个人。

  王三五不待见挽歌,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点点头,打过招呼就算。

  挽歌在病床前陪着历子瑜,而他,则是走到走廊的尽头抽烟。

  夫人的病历虽然写的很清楚,但是他还是怀疑。

  入殓师和火化师并没有见过牧羽菱,他们不认识牧羽菱,对于一个不认识的死人,谁会愿意主动帮助呢?

  如今的社会很现实,对于一个无利可图的人,他们是不会主动帮忙的。

  除非…

  他们所做的只是按名字对号码而已,根本不会在意死者到底是谁。

  如果有人故意用牧羽菱的名字…

  那么…

  答案显然不一样…

  连挽歌那样死了三年的人都能活过来,伪造一个死人和一个墓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王三五豁然开朗起来。

  老大只牧着伤心,竟然都忘记了要分析事情始末了,看来,夫人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记得以前挽歌离开的时候,老大终日借酒浇愁,约摸过了大半个月的光景就缓过来了。

  可是,如今夫人离开,老大这样自暴自弃,实在令他担心。

  老大和夫人感情好固然重要,但若老大为了夫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挽歌一直陪在历子瑜的病床边,不停的替他润湿着干涸的嘴唇。

  她一直问王三五历子瑜是怎么出车祸的,王三五都是含糊其词,看来,十有八、九是为了牧羽菱。

  这几天传来的消息都是牧羽菱死了的消息,整个历家都限入一片死寂里。

  连最讨厌她的历严石都不再针对她,想来是伤心的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蔷也是无精打采,每天吃过饭就去公司,再不就是回房间陪宝宝,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偌大的历家,只剩下她和母亲两个人见了面还有话说。

  好不容易从那个压抑的地方躲出来,即便是陪在病床前,她也觉得比呆在那个大笼子里好多了。

  她伸手,想去握历子瑜的手,却在见到他紧紧抱在怀中的骨灰盒时顿住了。

  纤细的手停在半空中,生生又收了回来。

  三年.

  三年时间,果然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她一直以为历子瑜对自己的爱是至死不渝的,却不想,不过三年时间,他的身边,已经站着别人了。

  记得自己出车祸的那天。

  她接到历严石的电话以后,就赶往约定地点,一家精致的茶社。

  历严石正襟危坐,看着她走进来。

  那天是立秋后的第一天,天空中没有太阳,阴沉沉的,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历严石身旁的管家拿过一张支票,递到她跟前,“郝小姐,收了这张支票以后,我希望您不要再出现在我们三少爷眼前。”

  挽歌看着那写了许多个零的支票,眼泪纷纷落下,“历伯伯,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和子喻是真心相爱的啊…”

  “历伯伯,我不要这张支票,我只要子喻…”

  “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历严石阴沉着一张脸,“挽歌,你说你和子喻是真心相爱,你图的不是历家的钱,对吗?”

  挽歌点点头,把支票捧在手里,还到历严石跟前。

  历严石并没有看那张被重新又推回到自己跟前的支票,只是冷冷的望着阴沉沉的天,“子喻挪给郝家供你爸爸仕途之用的两千万又怎么说呢?”

  挽歌瑟缩了一下,那张支票托在掌心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是在前几天,父亲说想要弄个官职来做做,她就巴巴的向历子瑜开口,历子瑜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两千万。

  郝家本是小户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整个郝家都眉开眼笑,个个都说挽歌找了个肯在自己身上花钱的好老公。

  历严石并没有理会她,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如果让子喻知道那两千万是怎么用的,你觉得他还相信你的爱吗?”

  历严石不动声色的站起来,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挽歌,今天晚上就离开,否则,我不介意动用武力把你送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历严石走后,她一个人在茶社里坐了很久很久。

  她不敢让历子瑜知道那两千万是怎么用的,更不敢把历严石找自己的事告诉历子瑜,于是,她选择收拾好东西,匆匆逃离。

  很不巧的是,下起了大雨,神情恍惚的她一不小心把车开到了人行道上,撞上了旁边一个正常行走的行人。

  漫天漫地的都是血,依稀记得,她本来是正常行驶的,一旁从小巷子口里突然窜出来的车,把她逼得撞上了这个无辜的行人。

  那天,红血是唯一的颜色,而血腥,则是唯一的味道。

  她怕极了,怕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找她索命。

  怕她会因此坐牢。

  她只有不停的逃。

  跑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然后,终于晕倒在漫天大雨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个面色不善却目露精光的老者救了她。

  也不知道怎么地,那老头非要说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她生怕回去要坐牢,怕那个人找她索命,于是,她就安心的留下来养伤。

  一养就是三年。

  期间,她曾经想过要给历子瑜打电话的,可在她听到那个老人的身份以后,她选择了沉默。

  老人似乎对她和历子瑜的事情了如指掌,加强了对她的监视,于是乎,这三年来,她始终没有找到机会给历子瑜打电话,更别说是见历子瑜一面了。

  关于那个老者的身份,她是打死都不敢说出来的。

  如果被他知道了,她的下场有多惨,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于是,她甘愿闭紧嘴巴,一声不吭。

  只要可以让她留在历子瑜身边,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无怨无悔。

  如今,历子瑜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在她唾手可及的地方,她终于可以触摸到他真实的脸。

  这一脸的憔悴和悲伤,都是为了那个叫牧羽菱的女人吗?

  好在,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只有活人,才是永远的胜者!

  牧羽菱,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子喻的!

  *******************

  历子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的九点钟。

  病房里只有王三五一个人陪着他,他不想见的人,已然离开。

  其实,他早就醒过来了,只不过他听到了挽歌的声音。

  下意识的,他不想面对这个女人,于是,干脆就装睡。

  等到挽歌离开,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王三五见他醒来,替他倒了些水,用吸管送到他嘴里。

  干涸的早已裂开的唇瓣得到水的滋润,稍稍缓和一些,却还有有血不断洇开。

  “头儿,嫂子的死很是蹊跷,您不觉得吗?”

  王三五把心中的疑问合盘托出,一字不落。

  历子瑜如大梦初醒一般,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头。

  “这么大的漏洞,我怎么就没瞧出来?”

  这一次,他的确是急糊涂了,才会放过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他闭上眼睛想了想,很快,某些东西在脑海里形成。

  牧羽菱,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历子瑜躺在病床、上,锐利如鹰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来。

  有些事,他需要重新再梳理一遍了。

  @@@

  郝静和郝长俞的案子开始审理,因为不公开的原因,法庭上坐的人不多,无非就是郝家的几个人。

  郝静最终维持原判,无期徒刑,郝长俞则是判了二十年。

  如今他已是风中残烛的年纪,再坐上二十年牢,只怕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垂垂暮矣了。

  郝静站在被告席上,冷漠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只是那样远远的望着她。

  这些天,她在牢里吃了不少苦,每天面对那帮恶毒的粗鄙女人,她都被打的一动不能动,连吃都吃不饱。

  她曾经那么渴望历子瑜来见她一面,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她也死而无憾了。

  可是,由始至终,历子瑜根本就没出现过。

  到是那个她在辉煌酒店里有过一、ye、情的那个服务生李珂,经常来看她,给她带吃带喝,嘘寒问暖的,让她感动不已。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她有些明白李珂的心意,但她现在被关在这个地方,连出去的可能都没有,又怎么能再给他添希望?

  索性说了绝情的话,令他离自己远远的。

  不成想,今日开庭的时候,李珂竟然还是来了。

  他就安静的坐在最后一排,望着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璀璨。

  那么明亮的眼神,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

  虽然维持了原判,但她的境况已然好了许多,至少,没有人再打她,再欺负她。

  她很快又被送回监狱里。

  母亲和妹妹都没有来看她。

  多多少少,她的心里是有些凄凉的。

  这些年来,她在母亲的教育下,为了郝家付出了许多东西,到头来,得到的又是什么?

  没什么可怨的,也没什么可悲哀的,自作自受而已。

  高墙内的铁窗生涯便是她这一辈子的归宿了。

  不得不承认,看到挽歌的那一刻,她是惊恐的,甚至还有些害怕,可是这些都没有用。

  当年,尽管她费尽心机,令挽歌的车出事撞了人,却不知道,死的人根本不是挽歌。

  那个时候,她还记得,她特意收买了历清,让她注意挽歌的行踪。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而她,剩下的却只有悔恨。

  如果没有串通张峰绑架牧羽菱,如果没有令张蔷早产,如果没有设计挽歌出车祸,也许,她还是可以很自由的呼吸着空气,还可以远远的看到历子瑜。

  如果不是父亲官迷心窍,又怎么会令郝家衰败至此?

  远远看一眼花白头发的父亲,恨,已然恨不起来。

  功名利禄,苦苦追求,到头来,却空留遗恨。

  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今后,她将在铁窗中度过她的余生,而挽歌,则是要在历子瑜身边过完她的一生。

  人生没有如果。

  也不可能重新来过。

  静下心来以后,她反而觉得,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她的。

  看守所的人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郝静,有人看你…”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李珂还年轻,三十岁都不到的毛头小子,知道什么是爱情?

  不过几分钟的热度罢了,等这热度一散,他自然也就把她忘了。

  有人说过:男人真正成熟的年龄是在四十一岁,而女人真正成熟的年龄却是在三十岁。

  她早就过了三十岁,而李珂,却还是个不成熟的男人。

  即便他不嫌弃自己,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这样脏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喜欢李珂?

  郝静,你已经害过了历子瑜,又何必再去害李珂呢?

  也许,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

  不要再害他了。

  不要见他,不要理他,慢慢的,他就不会再来了。

  什么爱情?

  根本不属于你的。

  你那么肮脏的心灵,不配得到爱情。

  她背过身去,掩住眼底的伤,“同、志,麻烦您告诉他,我不想见他,让他以后…都不要来了…”

  狱警转达了郝静的话,李珂站在探望室的门外,一脸失望。

  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把东西交给狱警,让他们带给她。

  其实,郝静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

  她只不过一时糊涂,做错了事而已。

  郝静,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等你。

  我会再去求历子瑜,只要他肯帮忙,你不会一辈子呆在牢里的…

  *******************

  汪新柔从l市回来了,她在那个城市呆了不过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人却已然平静了许多。

  对于孟俊奇,不是不思念,而是不敢见。

  宁愿把那一份美好埋葬在心底,也不要他知道汪新柔爱着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爱他,一定会退避三舍吧?

  上一次在酒店曝出的艳事件,已然令郝家蒙羞,虽然孟俊奇说要和她订婚,可她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她汪新柔是谁?

  新时代的知识青年,真正的女汉子,又怎么会靠那无法维系的婚姻关系来令孟俊奇对她负责任呢?

  她不需要谁对自己负责任。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所失去的,不过是一层膜而已。

  既然早晚都要失去,倒不如给了孟俊奇。

  虽然是被人下了药,但被穿透的那一刻,她知道是他。

  正因为是他,她才没有反抗,随着他一起沉沦。

  满心满意的任他予求。

  只不过,她忽略了,他爱牧羽菱的事实。

  牧羽菱是自己的好友,原本,在知道孟俊奇心意的时候,她还是想撮合他们两个的。

  阴错阳差,兜兜转转,牧羽菱还是留在了历子瑜身旁。

  而他的身边,只能是孤单的灵魂。

  车子缓缓汇入车流中,她开着切诺基,一路穿行在这城市的繁华地段上。

  三个月不见,也不知道父亲的身体如何了,感冒好了没有?

  高血压有没有降下来?

  急匆匆的往家赶,车子在家门前停住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一辆火红的法拉利就停在她家门口。

  自己家的亲戚里是没有这样的车的,再看那嚣张拔扈的停车,她的心莫名的想到一个人。

  会是他吗?

  停好了车,拿着简单的行李,走进自己的家门。

  汪家在n市算不上大户人家,却也殷实,房子是二层楼的小洋房,虽然不能同大户人家相比,但已然算是富裕人家了。

  还没进主屋,就听见父亲的笑声,爽朗的传过来。

  家里平时只有一个保姆一个司机,能让父亲开心的人不多。

  会是谁呢?

  踏进玄关换鞋的那一刻,她见到了最想见的那个人。

  可鬼使神差的,她又不敢见他,急忙换好鞋子,拖着自己的行李匆匆和父亲打过招呼,就往二楼去了。

  孟俊奇竟然在她家!

  这点太让她意外了。

  如果不是父亲死催烂催,狂轰乱炸一番,她原本应该还是在l市的。

  如今一回来就见到他,尴尬…

  陌生…

  疏离…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和他的关系,只知道,他刚才看到自己的时候,眉心微皱。

  看样子,他似乎不太喜欢看见自己。

  心里,仿佛被酸葡萄泡过一般的酸。

  一直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走到发现身边站着一双蓝色的拖鞋时,她才不得不抬起了头。

  “孟学长…”

  她轻轻的叫他,算做是打了招呼。

  孟俊奇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这丫头,躲得可真严实,他去l市找了好几趟,都没见到她人。

  这回她终于回来了,一肚子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于是,两个人只有沉默。。。。

  沉默是他们现在最好的相处方式。

  可是,他们都忘了,越沉默,越是不说话,冷漠也就来得越强烈。

  两个感情最好的朋友,在这一刻,突然又生份起来。

  **************************

  历子瑜的脚还吊着,躺在病床、上,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有关牧羽菱的消息。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骨灰盒,空洞的眼神越来越涣散。

  王三五留下了稀饭,他则是出去挡挽歌了。

  历子瑜看着大半碗粥,心里一阵阵发急。

  羽菱,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没有离开这城市的记录,也没有银行卡用钱的记录。

  牧羽菱,你到底在哪里?

  那点渺茫的希望之光越来越小,他的心也就越来越沉。

  抱着那碗粥,视线落在身旁的骨灰盒上。

  “羽菱,你饿不饿,陪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来,你一口,我一口。”

  说着,真的把勺子就递到了骨灰盒边上。

  “我忘了,你不能吃,那我来替你吃,好不好?”

  这几天来,他总是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无论做什么,他都和骨灰盒说上一阵子。

  “老婆,我胡子拉渣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剃掉…”

  “老婆,我穿医院的病服是不是也一样的玉树临风啊?”

  “老婆,我好想你…”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恰好挽歌推门进来。

  历子瑜急忙撇过脸,悄悄隐掉眼角的泪痕。

  换上一副不愠不火的模样。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又来了?”

  挽歌的身体底子不好,以前恋爱的时候,都是他照顾迁就她的。

  虽然过去了三年,虽然他对挽歌的出现还有些不确定,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挽歌还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收起一贯的冷漠,换上平平淡淡的嘴脸。

  至少,挽歌还是那个挽歌。

  虽然他偷偷的取了郝长俞的na和挽歌比对,但是结果没出来之前,他还是要对挽歌好一点的。

  即便是结果出来了,他也还是会对挽歌一如既往的好。

  毕竟,他许诺过挽歌,会一辈子好好照顾她的。

  哪怕那个誓言已经过去了三年,男子汉一诺千金,他仍然有义务照顾好挽歌。

  挽歌笑笑,把保温桶放在一旁。

  “我熬了点骨头汤给你送过来,听说,吃骨头被骨头…”

  历子瑜淡淡的“哦”了一声,视线依旧落在胸前的骨灰盒上。

  “老婆,这是挽歌,就是郝静以前常常提起的挽歌…”

  挽歌的表情一滞。

  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晕开。

  历子瑜这是什么意思?

  他宁可抱着一个没有生气儿的骨灰盒叫老婆,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牧羽菱啊牧羽菱,你哪怕是死了,还要这样的缠着我的男人吗?

  挽歌气极,恨极,两只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

  却还是一脸微笑的样子。

  “子喻,羽菱已经去世了,你不能再这样抱着她,不然,她的魂魄无法重新投胎的…”

  历子瑜一愣。

  “你说什么?”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一时间,只能傻傻的望着挽歌。

  挽歌慢慢松开拳头,掌心里已然有血珠缓缓渗出来,她却丝毫不介意。

  很认真的向历子瑜解释。

  “子喻啊,是这样的,我妈妈以前认识一个苗疆的巫师,那个巫师说,人是有灵魂的,死了以后,灵魂就会出窍,魂魄就跟着黑白无常走,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以后,就会重新投胎。”

  “你这样抱着羽菱,她的灵魂得不到安宁,又怎么重新投胎呢?”

  “要我说啊,你还是赶紧让羽菱入土为安吧,毕竟,死者为大,要是羽菱不能转世投胎,时间久了,她的魂魄就会魂飞魄散,她一定会恨你的!”

  历子瑜望着手里的骨灰盒,愣了很久。

  老婆,你真的要弃我而去吗?

  如果我强行把你留下,你的魂魄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等着我?

  挽歌见历子瑜没什么反应,伸过手来,想拿走他手中的骨灰盒。

  却被历子瑜不耐烦的挥开。

  “你干什么?”

  挽歌笑,“子喻,不是说好的吗?”

  “要让羽菱安息入土的吗?”

  历子瑜却再也不肯把骨灰捧出来,藏在自己身后,咬牙切齿的看着挽歌。

  “就算她会一直恨我,我也不要她转世投胎!”

  “哪怕是要转世投胎,我也要和她一起!”

  挽歌顿时愣住。

  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片。

  苦守三年,这就是她等来的结局吗?

  历子瑜已经不爱挽歌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只知道,她的心受伤了。

  说实话,她是恨郝静的,如果不是郝静搞出那么多事来,历子瑜根本就不会在意牧羽菱,他不去在意牧羽菱,也就不会爱上牧羽菱,更不会有今天的她的伤心!

  即便是亲姐姐,她也会让她付出代价!

  郝静,这是你欠我的!

  第二天,郝静在劳动改造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滚下来的石头砸断了腿。

  监狱的工作人员很快把她送进医院,李珂在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冲到了医院。

  *************

  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始终没有牧羽菱的消息,历子瑜越发觉得失望。

  很多时候,他都住在组织的宿舍里,不敢回家。

  幕府山的别墅里,到处是她的影子,到处是她的味道,却不见她的人。

  他只能拼命的闭上眼睛,想像她的样子,希望她能与自己梦中相会,却从来也没有梦到过她。

  他找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没有找到属于她的一张相片,于是,他只好将墓碑上的那照黑白照片带在身上。

  宝贝一般的收藏在钱包里,生怕它遗失。

  而那个小小的骨灰盒,则一直陪伴在他身旁。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会对着骨灰盒轻轻呢喃,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老婆,我今天又带队出征了,他们都表现很棒,一个伤员都没有,你替我开心吗?”

  “老婆,今天我见到张怀媚了,她还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所以我只好把她贬到基层去了。”

  “老婆,今天我穿这件衬衫,你觉得好看吗?”

  回答他的,是空空如也的风声。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有人觉得过得快,有人觉得度日如年,也有人恨别离,怨相逢。

  *************

  历家的大宅里,一直是张蔷当家主事。

  如今挽歌突然住进来,仗着历严石当年于自己有愧,再加上历子瑜不在家,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张蔷的位置。

  张蔷因为又要忙宝宝,又要忙公司,所以无暇搭理她,也懒得同她计较。

  只是每每出去的时候,总是会叮嘱张姐看好宝宝。

  宝宝已经长到七个月大,乌溜溜的眼睛又黑又亮,粉白的藕节似的小胳膊露在外面,仿佛是个精灵一般。

  历严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书房里,偶尔也会和张姐一起逗弄孩子。

  如今的他,已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心愿,唯愿一家人平平安安而已。

  挽歌虽然脾气骄纵了些,却也没有什么大过,对历家的人也算客气,所以,相处的倒也平静。

  这天正是周末,八月初的天气,狗狗热得趴在地上,吐着舌头,一动不动。

  别墅外的月季开的正好,连最娇嫩的凤仙花也开得红艳艳的。

  早晨就已然热得让人受不了了,挽歌吩咐管家开了空调避暑。

  正是早餐时间,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独缺历子瑜一个人。

  因着他说出差的缘故,家里自然也就没人多问。

  早餐很丰盛,荷包蛋,三明治,牛奶,豆浆,水果沙拉,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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