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一宠婚 246.第245章 没有来
作者:籽宝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他望着挽歌,突然问出一句话来:“挽歌,你见过历新吗?”

  挽歌顿时僵在原地。复制访问://

  她紧紧握着手,勉强支撑着自己瘦小的身体要不发抖,凝望着历子瑜很久很久。

  很久以后,她淡淡开口中:“没有…”

  历子瑜看她一眼,“孕妇应该多休息的,晚上我再来看你…”

  很快,他离开房间。

  一直站在地上的挽歌突然就跌坐在了地毯上,一张脸顿时变作惨白的颜色。172156

  她捂着胸口,剧烈喘息了很久,才逐渐平复下来。

  历子瑜,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_____

  汪新柔回到n市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听闻牧羽菱的消息时,她竟然哭到不能自已。

  本想约历子瑜见面,狠狠骂他一顿的,却在见到他怀抱骨灰盒的那一刹间,又忍住了。

  牧羽菱失踪以后,最痛苦的人是他。

  看着他痛苦,看着他难过,虽然有心责备,却终是开不了口。

  如果牧羽菱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心疼的吧?

  她最终还是选择默默转身,离开那座墓园。

  刚一出墓园的门,就碰到了孟俊奇。

  他的那辆卡宴就停在她的切诺基旁边,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汪新柔皱眉。

  心明不高兴,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和孟俊奇的关系,依旧是那样,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她往左边走,他就堵到左边,她向右走,他就堵到右边。

  汪新柔有些生气,摘下太阳镜,漫无表情的看着孟俊奇,“孟学长,麻烦让下路。”

  孟俊奇一副淡淡的样子,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她,“是你挡了我的路。”

  上次两人曝出艳、zhao、门事件以后,他曾经去林家提亲,却被汪新柔拒绝了。

  汪新柔的父亲就这么一个女儿,身体又不是很好,所以,汪新柔的事,他管的很少。

  就连孟俊奇上门提亲这事,林远锡都让孟俊奇自己跟汪新柔谈,他完全不参与其中。

  最令孟俊奇生气的是,那个叫汪新柔的女人,竟然一口就拒绝了他!

  堂堂孟大少,孟氏的掌门人,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拒绝了,还是尚过床的姑娘给拒绝了!

  他要负责,人家姑娘直接告诉他:我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你负责!

  孟俊奇只觉得自己的魅力完全被无视了。

  于是,他找了人天天跟踪汪新柔,随时随地堵截。

  这不,听到汪新柔来了墓园,他后脚屁颠颠的就跟来了。

  你汪新柔不是不无视我孟少的魅力吗?

  这一次,我就好好陪你玩玩儿,看你服不服气!

  汪新柔对于孟俊奇,其实是一种酸涩的心态。

  毕竟,这个男人曾经那样爱过自己的闺蜜,虽然说牧羽菱是自己的好朋友,但是谈到爱情的时候,她是自私的。

  三个人的爱情根本不是爱情。

  哪怕在她跟孟俊奇有了那层肉、体关系以后,她也没有让自己在心态上改变些什么。

  她爱孟俊奇不假,但是孟俊奇不爱她。

  既然不爱,何不保持这种普通朋友的关系,又何必让大家见面都尴尬呢?

  孟俊奇说是她挡了他的路,那她退一步又何妨?

  轻轻退后几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孟学长,您请…”

  孟俊奇一怔。

  平时的汪新柔都是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为什么偏偏对他,这么冷漠如霜呢?

  他就是要逼她,逼她正视他,逼她走进他的世界里。1d1xs。

  孟俊奇没走,仍旧站在那里,隔着太阳镜凝视她,“小柔,我很让你害怕吗?”

  汪新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戴上太阳镜,趁他不留神的时候,从他身边走过。

  “孟学长,不是你让人害怕,而是我不想见到您…”

  “有什么事的话,打个电话在电话里说清楚就可以了…”

  无视气得脸色发白的孟俊奇,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爱情是美好的,也是苦涩的,孟俊奇,如果你不爱我,就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从前种种,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们依然是朋友。

  唯独,不可以超越朋友间的关系。

  只有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才不会受伤害。

  她的车被孟俊奇的卡宴堵在里面,无法开出来,看着孟俊奇带着一脸轻松笑意朝着这边走过来,她干脆扔下了车,改为慢跑,向着山下奔去。

  匆匆拦过一辆出租车,跳上车,摆脱在身后穷追不舍的孟俊奇。

  孟俊奇,我要的,不过是你的爱。

  不是你的愧疚,也不是你的负责任,更不是你的承诺。

  后视镜里照出那辆黑色卡宴的身影,她靠在后排座位上,紧紧合上双眸。

  不要想,不要见,不犯、贱。

  @@@

  这四个月的时间里,历子瑜除了训练就是找人,跑遍了整个n市,也没找到想要找的人。

  密密匝匝冒出来的胡子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麦色的肌肤比以往又浓了些许,英挺的五官依旧帅气逼人,只是,眸中的冷漠越发深郁。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抱着那个骨灰盒,独自发呆很久很久。

  王三五和张显辰则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一脸无奈。

  又是一天过去了,牧羽菱离开他已经一百三十一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回到历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他轻手轻脚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却不想,张蔷正在等着他。

  “怎么了?”张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盛疼盛这好。

  张蔷把一份报纸交到他手里,“子喻,你仔细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羽菱?”

  历子瑜想也不想,拿过报纸,视线落在女子的脸上。

  手,微微颤抖。

  这是一家很小的报业集团发行的报纸。睍莼璩浪

  报纸很薄,加起来不超过五页,第一页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季氏少东家明天将在l市海滩边的教堂里迎娶新夫人。

  那报纸上的女子,笑魇如花,眼眸清澈无双。

  正是他找了四个月的牧羽菱!1775054

  “是她…”历子瑜整个人都在颤抖,眼眶微湿,很快就红了眼圈。

  张蔷不着痕迹的把报纸抽了回去,“l市离这里不远,我陪你一起…”

  历子瑜重重点头,“现在就走…”

  夜暮重重,秋季微凉的风吹过来,那么凉爽,星夜灿烂,到处是秋天的味道。

  一辆阿斯顿马丁疾弛在夜色里。

  驾车的男人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

  而他身旁的女子则是安静的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车厢里只有不停换档的声音。

  @@@

  清晨的海风徐徐吹过来,淡淡的海腥味儿也随之而来,这城市干净的如同一副淡淡的水墨画,却又宁静的如同一个温婉的淑女。

  第一缕阳光洒在这大地上的时候,天边的红霞也就开始渐渐淡去。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高大的梧桐树上,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孟倾泄下来的光线,如丝如缕。

  蓝天,白云,海滨,教堂,洁白的婚纱,帅气的新郎。

  这是一个简易的小型婚礼,虽然说宾客少了一些,但奢华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家豪门的婚礼。

  从距教堂的正门还有一千米开始,就以暗红色的长地毯铺过,一路延伸到教堂的门口。

  红地毯的两旁,不是象征爱情的玫瑰,而是清一色新移植过来的新鲜薰衣草。

  紫色的花朵,绵延一公里之长,清一色的紫色让人越发觉得这场婚礼的新郎、新娘不是一般人家。

  紫色和红色相错,喜庆中带着忧伤,忧伤里带着明媚。

  像极现在牧羽菱的心情。

  记得以前她也结过一次婚,举行过一次婚礼,那一天,高朋满座,衣鬓生香,觥筹交错,n市的无数名媛杀红了眼瞪着牧羽菱,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那一次的婚礼在是夏天之前举行的,那一天,她穿着白色的无肩婚纱,长长的裙摆脱出去好长好长,就像她对历子瑜的喜欢一样,那么长,那么长。

  婚礼时她独自面对宾客,一个人笑,一个人累,一个人落寞。

  那个被她称之为丈夫的男人,始终不曾出现过。

  就连交换戒指,也是历新出来代替的。

  那一天,没有人闹洞房,也没有人祝贺,只有一盏水晶吊灯陪了她整整一夜。

  房子大的可怕,安静的可怕,而最令她觉得害怕的,不是房子,也不是安静,而是她喜欢了很久的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过。

  这一次披上婚纱,虽然说只是帮季盛东演一场戏,但结果无法预料。

  如果他输了,赢不回那个人,牧羽菱就会是他的新娘。

  现在想想,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呢?

  如果真的堵输了,是不是就这样和季盛东过一辈子?

  化妆师已然替她画好了妆容,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生就的皮肤如蛋白一般细嫩,找不到丝毫破绽,她坐在化妆镜前,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镜子里的人。

  美艳不可芳物。

  没有将为人妻的喜悦,也没有羞涩,眼神里剩下的,只是平静。

  平淡如水。

  有脚步声传过来。

  这个脚步声她听了四个月,即使闭着眼睛,也知道他是谁。

  “季总…”

  季盛东如她所愿,从身后斑驳的光线中走出来,落在她身后,谦谦君子,满室生辉。

  他站在她背后,没有想像中的喜悦,隐约的,牧羽菱在他眼底捕捉到一丝担忧。

  “季总,如果你怕了的话,这个婚礼可以取消的。”

  反正也没多少人知道。

  按着季盛东的话说,就是这场婚礼只需要那个女人知道就可以了。

  季盛突然笑了,“牧羽菱,少给我装,我就知道你不待见我!”

  “n市多少女人眼巴巴的想嫁给我都嫁不成呢,你手里捧着珍珠,还拿我当鱼眼!”

  牧羽菱垂眸,以前和历子瑜开玩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般自大的口气。

  “历子瑜是谁啊?n市的女人见了我,哪个不眼睛发直?!”

  如今,从季盛东的嘴里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竟然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是她的心沧桑了?

  还是这个笑话已经没有那么可笑了?

  “季总,如果她没有来,怎么办?”

  季盛东眉心微皱,“如果她没有来…”

  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如果她没来,我娶你…”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像是在鼓励自己。

  牧羽菱脸上的浅笑淡去,她有些看不明白季盛东,直接找那个女人去表白不好么?

  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办法?

  但聪明骄傲如季盛东,做事自然不会像她想像中的那样,也许,她不应该在意季盛东用什么方法的。

  “季总,我们彼此不相爱,没必要真结婚!”

  季盛突然敛去了他脸上所有笑容,伏在牧羽菱耳边,说道:“羽菱,知道为什么是你吗?”

  “因为我们彼此不相爱,所以即使哪天分开,也不会有伤害…”

  “我需要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做我的新娘,而你,需要给孩子一个名义上的父亲…”

  “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牧羽菱没有说话。

  如果说在之前她还对历子瑜报着一丝希望的话,在看着他带挽歌走的那一刻,她已然彻底让自己选择了遗忘。

  有些人,有些伤,只要不去碰,不去想,就会好起来。

  她不是个懦弱的女人,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八、九岁的少女,那个人不爱你,她就是不爱你。

  无论你做的再好,付出再多努力,他不爱你,终究是不爱你。

  心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如同她心口上的那条疤痕,外面已然全部愈合。

  即使是再让她见到那个男人,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心动。

  暗藏在心底的那道伤口,也不会再隐隐作痛。

  人说初恋是最难忘记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

  正是因为这种执念,她才那么的压低自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却终究没能开出想要的花来。

  既然季盛东这样说,她也无所谓,依着季盛东的性子,便是两个人真正的生活在一起了,他也不可能碰自己。

  就算和季盛东生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至少,两个人都明白彼此,亦不会打搅彼此。

  或许,于她来说,这样的安静是其他任何人都给不起的。

  其实,也许早在之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这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的人都会变成将就。

  她爱过,轰轰烈烈的爱过,但是,她失败了,败得彻底,败得一塌糊涂。

  所以,剩下来的余生里,她的字典里只剩下将就两个字。

  将就着找个能对肚子里孩子好的男人。

  将就着找个可以令她觉得安静的港湾。1d07k。

  有司仪进来催促,牧羽菱和季盛东被迫分开。

  早就没有了第一次成为新娘的喜悦,牧羽菱脸上只剩下机械的笑容。

  在伴娘的搀扶下,她踏上大红地毯,朝着尽头的季盛东一步一步走过去。

  婚纱的裙摆很长,好在有小花童帮她拖着,不需要在意是否会踩到裙摆。

  头纱遮住她的脸,隔着那层薄纱,依旧挡不住她浑然天成的美态。

  虽然有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因为她瘦的原因,收腰的婚纱穿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紧迫的感觉。

  出于为肚子里孩子考虑的原因,季盛东特意帮她挑了一双三公分的软底鞋,饶是这样,她看上去还是显得身形很长。

  又长又瘦,反而有些像豆芽。

  两个对这场婚礼目的心知肚明的人终于走到一起,季盛东深情款款,从伴娘手中接过牧羽菱的手,挽着她一路前行,来到神父跟前。

  不远处,季盛东的父亲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季盛东。

  儿子突然举行婚礼,新娘的消息他一无所知,最最令人气愤的是,这死小子,竟然一个宾朋都没请!

  连他都瞒着,如果不是从阿聪那里打探到消息,他这个父亲甚至连自己儿子结婚都不知道。

  是纸这报过。牧羽菱看到季盛东的父亲坐在那里时,不由得皱眉,轻声问季盛东,“不是说没有宾朋的吗?”

  “旁边坐的那个老先生是谁?”

  季盛东远远的看一眼自己父亲,视线又重新落回到前面的牧师身上,“那是个不相干的人,他愿意看热闹,让他看就好了。”

  执着牧羽菱的手,在神父跟前停下来。

  隔着桌子,季盛东和牧羽菱面对着神父,季盛东站在神父的左边,牧羽菱则是站在神父的右侧。

  神父念了很长一段冗长而繁琐的话,大约是在上帝面前要诚实的意思。

  因为怀孕的关系,牧羽菱觉得身子乏,花了很大力气才忍住要打出来的呵欠。

  一旁的季盛东则是体贴的捏捏她的手,示意很快就要完成了。

  神父先问的是季盛东。

  “季盛东,你是否愿意娶羽菱为妻?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是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季盛东看向牧羽菱。

  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

  他的消息早就发出去了,如果她知道,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到了。

  可是,她没有到。

  想来,她是不愿意来的吧?

  也罢。

  不来就不来吧。

  稍稍迟疑了一下,季盛东抬眼看向神父,郑重的说道:“我愿意。”

  神父隔着眼镜看了看季盛东,视线又转移到牧羽菱身上。

  “牧羽菱,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你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是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牧羽菱笑了。

  同样的誓词在四年前她就说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是满怀高兴的说。

  如今,她已然心如止水,再掀不起半点波澜了。

  深吸一口气。

  话还没说出来,便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过来,就在这教堂的上方,仿佛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巨大的噪声吵得牧羽菱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一旁的季盛东生怕她有什么闪失,急忙替她捂住了耳朵。

  很快,直升机的声音消失,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牧羽菱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神父。

  依旧郑重。

  “我愿意…”

  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她不愿意!”

  紧接着,季盛东握着她的手被人强行撕开,历子瑜已然一副倨傲者的模样站在季盛东跟前。

  眼神朝着站在一旁的王三五甩了甩,“把这个男人给我拖出去!”

  眨眼间,季盛东已然不见,教堂里的新郎突然换成了历子瑜。

  那个男人,眼底还带着斑驳的血丝,嘴唇干裂,隐隐有血珠滚出来。

  他却只是微微一笑,整理一下自己尽是褶皱的西装,虔诚的站在神父跟前,朝着神父鞠了一躬,“我愿意。”

  牧羽菱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历子瑜。

  说实话,心里不起半点波澜是假的。

  但是想到他抱着挽歌离开的那一幕,所有的惊喜全被淹没在心底。

  她放下手中的新娘捧花,自己揭了罩在头上的头纱,“我不愿意…”

  历子瑜再也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牧羽菱相遇。

  他原以为她也许真的是死了,不成想,她竟然还活着。

  被他宝贝一般随时随地带着身上的骨灰盒轰然掉落在地上,灰尘起来,干净的教堂里,顿时被蒙上了一层尘渍。

  阳光从窗户的格楞里挤进来,落在扬起的灰尘上,升腾起的飞尘像是记忆的河。

  牧羽菱揭掉了头纱,拔掉了头上的玫瑰花,撇开两个花童,自己拾起了长长的裙摆,没有半分留恋的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丝毫不想理会历子瑜。

  他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牧羽菱!”

  历子瑜怕极了,他生怕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生怕她又突然不见。

  怕…

  怕极了…

  带兵上战场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害怕过。

  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冷眼睨着她:“你舍得让外头的男人死,我不反对!”

  牧羽菱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打败了。

  不过,她还是很平静的站在他跟前,眼波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位先生,我们不认识,麻烦您不要捣乱我的婚礼…”

  不认识?

  历子瑜眉毛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牧羽菱跟前,捏住她的腕子,“牧羽菱,我是你丈夫!”

  牧羽菱没有挣扎,这男人的力量她不是没有领教过,盲目挣扎,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而已。

  “在我的印象里,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另外就是,我没有领过结婚证…”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根本不认识您…”

  历子瑜觉得肺都要被这女人气炸了。

  却又无话可说。

  他能说什么?

  牧羽菱说的,都是事实。

  那个红本本现在还在他手上,没有她的签字,这结婚证还不能生效。

  就算他的结婚报告已经批准了,可牧羽菱还没签字呢,这个半吊子婚,说算也算,说不算,还真是什么都不是。

  但是,他一点也不生气。

  只要她活着,只好她还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伸出手,不牧她的反抗与挣扎,紧紧抱她在怀。

  “老婆…”

  “我好想你…”

  原本平静的心,突然似在千军万马奔腾一般,哗啦啦散开一地,平静的表面突然毫无征兆的被人打破。

  牧羽菱只觉得心口上一疼。

  很快,那股酸涩就被她咽了下去。

  “这位先生,我丈夫在外面,麻烦您放开我,我要去找他。”牧羽菱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对这个男人抱任何希望的。

  所以,很快,她就平静了自己的心。

  季盛东被王三五那么粗鲁的拉了出去,她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

  历子瑜好不容易找到牧羽菱,又怎么会轻易放开她?

  手死死扣着牧羽菱的腕子,“牧羽菱,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半步,我就宰了那个男人!”

  神父看着被一帮军人包围的教堂,生怕惹祸上身,急忙溜之大吉。

  季盛东的父亲远远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副场景,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懒得理会这教堂里头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急忙忙走出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好不好。

  牧羽菱恨恨的看着这男人,“历子瑜,你以为你是谁?”

  “杀人偿命,难道你不知道吗?”

  “还是你打算偿命?”

  历子瑜挺括的衣线早已不复存在,那个昔日近乎有洁癖的男人,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胡子拉渣,眼眸里布满血丝,一脸的憔悴之色。

  其实按道理,他和张蔷早就应该到了,只不过,半路上车没油了,他只好打电话给王三五,让他调一架私人飞机过来。

  他的私人飞机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所以,赶到的时候,也就比季盛东预算的时间晚了些。

  当他的脚落地,走进教堂门的那一刻,他觉得一颗破碎的心,突然又奇迹般的复合了起来。

  仅仅是看着那道背景影,他就已经可以确定,这是牧羽菱。

  是他的牧羽菱。

  实实在在的牧羽菱。

  真真切切的牧羽菱。

  是他日思夜念的牧羽菱。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恍然已经停止了。

  每走近她的背影一步,他的心就跳一下,生怕眼前的景象只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小心翼翼的走近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这景象就成了梦。

  可是当他真真切切的听到那一句“我愿意”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这四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可是她呢?

  竟然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

  竟然把他们的曾经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说不认识他。

  眸底的血几欲滴下来,冷冷注视着她,“你如果不想他死,就给我结束掉这场无趣的婚礼!”

  “否则…”

  牧羽菱睨他一眼,心态已然调整好,恢复了时才的平静,“否则怎样?”

  “否则你要他的命,是吗?”

  如今的牧羽菱,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姑娘了,冷眼盯着历子瑜,一字一顿,“历子瑜,如果他死了,我就陪他一起死!”

  “…”历子瑜说不上话来。

  什么时候起,她那么在意别的男人的生死了?

  可是,该死的,他竟然心酸。

  竟然疯狂的嫉妒。

  恨不得现在就把外面那个男人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

  以前,她看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无限眷恋,而今,她的眼眸清澈无波,再也不见当初的痴恋了。

  历太太不爱自己了么?

  不!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哪怕她恨自己也好,打自己也好,骂自己也好,就是不能不爱他。

  “老婆,你…还爱我吗?”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他小心翼翼的握着那只手,连呼吸都顿了下来。

  生怕,她一开口,就会割破他的心。

  牧羽菱突然笑了。

  她笑的很开心。

  “历子瑜,这个问题能不要再问了吗?”

  “早在你抱着挽歌离开的那一刻,我就不爱了…”

  “这一辈子,我爱谁都不会再爱历子瑜!”

  痛。

  心上的痛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压在他的心上。

  心脏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心口上绷紧的那一根弦突然断开,血流满地。

  握着她的那只手也在颤抖。

  “羽菱…”

  不可以。

  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他站在牧羽菱跟前,痛得弯下腰来,不得不佝偻着身躯。

  眸底写满失落。

  历太太不爱他了…

  怪谁呢?

  又能怪谁?

  如果不是他那一巴掌,如果不是他抱着挽歌离开,也许,她还是他的历太太。

  牧羽菱趁着他不注意,挣脱他的手,直接跑出教堂外。

  王三五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正扭着季盛东。

  一向文雅的季盛东被人压制着,俊美的面孔已然不似刚才那般清雅。

  牧羽菱急忙跑过来,拍掉王三五和另外两个人的手,“放开他!”

  季盛东感激的朝牧羽菱笑笑,“想不到我堂堂季氏的大少爷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牧羽菱笑笑,并不以为意,替季盛东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子,很自然的挽过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不准走!”历子瑜一声暴吼,随即一排枪口对准季盛东和牧羽菱,

  牧羽菱皱眉,侧过身来,冷冷望着历子瑜。

  金色的阳光从梧桐树孟缝里流淌下来,落在她身上,白色的婚纱被镀成香槟色,连肌肤都是蜜色的。

  她比四个月之前更瘦,纤细的腰肢甚至经不住他这一握。

  “历先生,我们是平民百姓,麻烦不要把您的枪口对着我们无辜的百姓。”

  她站在那里,淡然出声,不卑不亢。

  安静的如同一朵空谷幽兰。

  季盛东一直陷在哀伤里,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出现?

  他恍若木鸡的站在枪口下,丝毫不在乎面对自己的是什么。

  她,到底还是没有来…

  季盛东的父亲在一旁看着这架势,已然看不下去,径直朝着这边走过来,“这位先生,子弹不长眼睛,麻烦您收起来。”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哪里舍得他受半点委曲?

  不过,好像儿子娶的这个女人不简单!

  历子瑜冷冷看他一眼,“老先生,您也知道子弹不长眼睛,麻烦您退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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