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如何取舍,在牧羽菱和挽歌这个问题上,他注定是要伤害一个人的。w.vo.com
牧羽菱没有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字,“嗯”
其实,眼下的情况,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搞不清楚,只能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做na测试,虽然历子瑜一再强调他不在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可是,孩子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历子瑜的呢?
历子瑜有些无奈了。
说实话,他实在不是个好丈夫,牧羽菱的不开心明明那么明显,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哄她开心。
有些话,在嘴边滚了又滚,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
其实他想告诉她,挽歌住历家老宅,你住幕府山,你们是不冲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敢说。
怕再一次失去牧羽菱。
怕她会不开心。
患得患失。
他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措。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里。
长长的沉默。
夕阳西下,晚霞不复,幕夜四临,两个人却依旧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夜晚的秋风有些凉,凉凉的吹在身上,也吹在心上。
似乎是酝酿了很久很久,牧羽菱终于开口,“挽歌…她好吗?”2970
竟心果个。从牧羽菱嘴里听到“挽歌”那个名字的时候,历子瑜是惶恐的。
甚至有一种世界末日到来的感觉。
他怕。
怕极了。
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牧羽菱的手,生怕她逃走一般。
“妞妞,你听我说,挽歌住历家老宅,你住幕府山,你们不冲突的…”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她,我可以…另外再买一套房子给她,让她搬出去住。”
他急切的解释着,试图抓住些什么,又试图掩盖些什么。
牧羽菱无声的笑了,笑的凄凉,“历子瑜,她住历家老宅?我住幕府山?”
“是我见不得光吗?”
她轻轻一句话,历子瑜却已然如置冰窖。
“妞妞,以前的时候,你不是不喜欢老宅的吗?我知道你不喜欢那里,所以才让你住幕府山。”
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她的眼神看起来那样哀凉,他只知道,其实,他一直希望她住在老宅里。
“其实住哪里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有我陪你,是不是?”
牧羽菱没有说话。
其实,谁都知道,历太太是应该住在历家老宅里的。
当年,她因为和历家三个女人关系不好,所以一直讨厌那个地方。
如今,物是人非,其实,很早的时候,她就想回去了,回去看看历严石。
这个一直把她当女儿疼的男人。
可是历子瑜,却说,希望她住在幕府山。
他的表情那样着急,那样在乎,她应该是高兴的,毕竟,他还是那么在意她,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抬起眼,正视他,问他:“历子瑜,在你心目中,到底是挽歌重要还是我重要?”
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想了很久很久,今天终于有机会问出来,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不知道历子瑜会给她什么样的答案,她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揪得很紧。
紧得发疼。
历子瑜的眼神,就那样落在她的脸上。
他第一次尝到忐忑不安的滋味儿,却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救。
历子瑜沉默的有些久。
牧羽菱只觉得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其实,在他心目中,她和挽歌谁比较重要,应该很容易就分的出来的吧?
沉默是金。
许多时候,沉默比任何利刃都要伤人。
特别是在情侣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时候。
很显然,历子瑜没有及时回答牧羽菱的问题。
而她的心,也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一颗心,慢慢慢慢变冰,结冰,最后冰封,沉寂。
她缓缓站起来,背对着他,往另一边走过去。
其实,有些问题,根本不需要问的,当初他那么焦急的抱着挽歌离开,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牧羽菱,到最后还是你最傻。
自以为历子瑜是在乎你的,不过是又一次把自己的真心掏出来摆在他跟前,任由他践踏而已。
其实,也许,历子瑜从未爱过你。
风凉,心更凉。
从头到尾,不过是浮华一梦而已。
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不会再有丝毫眷恋。
亦不会再回头爱这个男人!
手,却被人捉住,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背上。
“羽菱…”
“我和挽歌,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你,是我的现在和将来,你…明白吗?”
他之所以没有及时回答牧羽菱的问题,是因为他在想着那个孩子的问题。
要怎么开口告诉她?
那个孩子,要她如何承受?
他不敢说,越不敢说就越害怕。
牧羽菱没有动,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却也没有回头。
心头有一阵暖意滑过,已经冰封了的心迅速有裂痕弹开。
沿着细细的裂痕看下去,是她的心在一点点回温。
“羽菱,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喜欢的人是你,以后,将来,这一辈子都会是你…”
夜风吹过来,他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吹散在她耳畔。
有一瞬间的怔忡。
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不敢回头,亦不敢动一下。
只因担心,一动,梦就会醒。
因为左臂吊着石膏,历子瑜只剩下右臂,握住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她刚才问的问题,他现在就可以回答她。
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她拉回身边。
夜色沉沉,暮蔼楚楚。
他如墨的眸子却在夜色里散发着最耀眼的光芒,而那如星光一般闪烁的光芒里,有她。
“羽菱,如果我说,你对我更重要一些…”
“你…会相信吗?”
他总是小心翼翼,总是不敢太用力去喜欢一个人,或者是一样东西。
记得以前,他喜欢家门口邻居家的一只小狗,可是后来,那只小狗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他家的院墙外。
正当他对着小狗的尸体伤心时,施慧敏走出来,在他身后说:“一个男人,对任何事都不可以太过喜欢!太过喜欢就是沉沦,就是万劫不复!”
再后来,他就养成了一种习惯,越在意的东西越不去在意。
越想得到的东西反而越试着放手。
直到再次和牧羽菱重逢,他才知道,其实,有一种爱会让人情不自禁。
无论你怎么克制,都无法令自己平静如水。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刻意忽略牧羽菱带给他的感觉,直到看到她的墓碑时,他第一次觉得无力。
所有事,应该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独独,牧羽菱不在。
越喜欢她就越害怕失去,害怕施慧敏的话会一语成谶。
沉迷,有时候,真的不是件好事。
就像现在的他,贪恋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一般。
只是嗅一嗅她身上的味道,他就觉得幸福。
那是一种追求快乐的本能。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牧羽菱的心却是不安定的。1794076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下意识的又拿自己和挽歌去比较。
“历太太不是应该住在历家老宅里吗?”她抬起眼,借着幽暗的灯光,歪着头看他。
历子瑜的喉节滚动了一下,毫无半点犹豫的看着她,“你说你不喜欢历家老宅…”
“…”
牧羽菱没有说话。
历子瑜说的是事实。
那时候,在施慧敏和历灵在历家老宅里的时候,她的确很讨厌回去。
甚至后来,在张蔷回老宅以后,她都没有回去。
其实,并非她不喜欢那里,只是不喜欢那里人的而已。
如今挽歌又住在了那里,她越发的不喜欢了。
沉默。
两个人都不敢轻易说什么,又不舍得放开彼此的手,只是透过夜色,这样凝望着彼此。
猝不及防,历子瑜的吻就这样落下来。
像是高高卷起的海浪,把她淹没在大海里。
历子瑜是个吻技高手,很快,牧羽菱就泥足深陷在他的深吻里,不能自拔。
仿佛有无数片羽毛刮过她全身的毛孔一般,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来,叫嚣着。
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大脑缺氧,历子瑜才放开她。
仅仅是一个吻而已,他的深眸里便多了几分欲、色,明明灭灭,分外妖娆。
“历太太,听我说…”
微重的喘息声从她的头顶传过来,夹杂着他隐忍的欲气。
“挽歌她…怀孕了…”
“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一直觉得不是我的,可是她说是我的,她还说,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可以验na。”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死了,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我…会娶挽歌…”
“如果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会让她滚蛋…”
“可是现在,你回来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这件事…”
“我怕…”
“怕再一次失去你…”
他单臂揽着她的肩膀,很大力的握着,生怕一个眨眼,她又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一直想挑个好时间跟她说,不想,偏偏挑了个最差的时机。
她的脸埋在他在怀里,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却已经察觉到她的颤抖。
“羽菱,对不起…”
“我一直觉得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你…信我吗?”
现在,此时此刻,他的心比她还要不安宁,比她还要乱,他甚至想不到什么借口把她留住。
心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恐惧就从那里面跑出来,一点点,从心口窜到四肢百骸里。
带兵打仗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恐惧过。
他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像是一个受审的人在等待审理结果一般,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诚惶诚恐。
时间似乎静止了,连呼吸都变得缓慢绵长。
他不敢松开自己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不见了。
牧羽菱想哭。
可是眼泪似乎在那一夜已经流干了,怎么也哭不出来。
她张大了眼睛,仰望四十五度角,深深把眼泪咽回去。
挽歌怀孕了!
多么讽刺的字眼。
挽歌怀孕了,就可以高调堂而皇之的住进历家老宅里,而她怀孕了,却一个字也不敢说,瞒的密不透风,生怕有人知道。
挽歌说那个孩子是历子瑜的。1d54。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一句话打得她眼冒金星,嗓子眼儿发甜,差点儿就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来。
造化弄人!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管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得。
只能无声的望着历子瑜。
其实,痛苦和快乐是对双生花,前一秒快乐,那么后一秒就是痛苦。
她的快乐在昨天才刚刚演绎过,今天便是痛苦唱了主角。
呼拉拉的风刮过她的脸,凉意直透心脏,原本已经龟裂的冰一下子又迅速凝结起来,把心脏彻底冻住,死死包围。
痛。
不能呼吸。
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上,疼得她死去活来,却一声“痛”也喊不出来。
她长久的沉默。
历子瑜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下去。
“羽菱,我想过了,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我就把孩子抱过来,给你带,你就是孩子的妈妈!”
“而我,会给挽歌一笔钱,让她远离这个地方…”
“不管怎么样,历太太只能是你…”
牧羽菱突然笑了。
笑眸中带着盈盈的水光。
“历子瑜,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吗?”
“母亲爱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能剥夺挽歌做妈妈的权利?!”
“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的,我不会做历太太,我不愿意拆散一家三口,小三的这个罪名,我也担不起!”
历子瑜一滞。
这就是他的历太太,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在与她做对,都在害她,可是她,还在替别人着想。
历子瑜只觉得心口疼。
强行拉过她,摁在自己胸口,“妞妞,如果历太太是挽歌,那你呢?”
“你又要怎么办?”
牧羽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那样望着他。
静静的。
她回答不上来。
如果挽歌是历太太,那牧羽菱又要怎么办?
不知道!
也许,她会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舔食自己的伤口,然后再继续勇敢生活下去。
也许,她会忘记历子瑜,重新找个值得她爱的男人,开始新的生活。
可那些也都只是也许。
真实的情况,谁也无法预料。
牧羽菱沉默了。
历子瑜死死箍着她,一刻也不肯放开,“羽菱,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牧羽菱抬眼望着他,只是那样静静的望着他。
因为是历子瑜说的,哪怕是假话,她也会信以为真。
“羽菱,为了我们的幸福,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对挽歌?”
牧羽菱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已泛起灼灼的光华。
那光芒,一如天上的繁星点点,媚、惑着历子瑜的心。
“羽菱,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回老宅,我们一起面对挽歌,一起面对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你再放弃我,好不好?”
“我在乎你,不能没有你,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不要只是因为挽歌,你就不要我。”
“挽歌于我而言,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而我的现在和将来,都要由你来改写,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吗?”
“给我,也给我们的爱情,给我们的将来一个机会,好吗?”
牧羽菱晶亮的眼睛落在他的眼眸上,满满的,都是耀眼的色泽。
“嗯。”
她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心底却是欢喜的。
没有人的幸福不曾受罪,没有人愿意放弃属于自己的幸福。
既然历子瑜说是为了他们的爱情,也就表示在这段爱情里,他也是爱的。
既然爱,为什么要分开?
不就是一个孩子的问题吗?
历子瑜说那孩子有百分之七十不是他的,那么,她为了自己的幸福,付出一些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太好了。”男人眼眶微红,面上却是开心的,露出属于他的微笑,单臂抱住牧羽菱,把她抱起来,在原地转着圈圈。
“妞妞,陪我一起面对,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是彼此的依靠…”
那么凉的夜风吹过来,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只因为身边有这个男人。
他一句话,就让她的心又重新暖了起来,有一朵浮尘中的幸福花暗暗开出来,在她心底静静的开着。
她和历子瑜的未来,只能由他们来创造!
如果那个挽歌真的是她幸福路上的绊脚石,她不介意踢开她!
牧羽菱,加油!
为了你的幸福!
被他转的头晕,她求饶了半天,他才终于把她放下来,两个人又重新坐回长凳上,而她,却是坐在他的大腿上。
“羽菱,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这一刻,她被喜悦塞得满满的,连眼角都是弯的,不假思索的点头,“你说吧…”
不能动的左手在此时让历子瑜懊恼极了,不过,牧羽菱脸上的笑容却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光明的,前方那么明亮,只等待她和他走过。
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回到老宅以后,我会向挽歌套话,为了孩子的事,我难免会讨好她…”
“也许会有事让你生气…”
牧羽菱竟奇迹般的又笑了,“历先生,你这么说,是想为自己占挽歌的便宜在跟我打预防针吗?”
历子瑜的眼睛里泛着笑意,这才是他的历太太,那个让他又爱又舍不得的小女人。
捏住她的下巴,又一次覆上她软软的唇瓣。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好不好?
夜色如魅如惑,长椅上的人吻的难解难分,有识相的人迅速绕开,从别处走过,生怕惊扰了热恋中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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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子瑜和牧羽菱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了,王三五正在病房里等着,见历子瑜进来,急忙把洗漱用品给他摆好,然后又恭恭敬敬的站在病床边,看他慢慢坐回床、上。
牧羽菱则是微笑着陪在一旁。
看到老大微微上扬的嘴角,王三五知道,今天不管他说什么事儿,老大都会同意的。
心里不自觉的就打起了小算盘来。
看到保温桶的时候,牧羽菱突然想起了张蔷的话。
其实,她和张蔷相处的还算可以,至少,张蔷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坏话,有什么事,她总是站在自己这边,反倒是经常数落历子瑜。
一想到这是挽歌替历子瑜熬的汤,她的心里就有些酸。
手在保温桶盖子上徘徊着,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它。
历子瑜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朝她一笑,“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
牧羽菱笑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其实,也许历子瑜早就不爱挽歌了。
至于他现在的表现,也许不过是为了不伤一个亲人的心吧…
想到这里,心里自然而然也就释怀了。
“你妹妹替你熬的汤,干嘛要扔掉?”
“我偏要用你妹妹熬的汤来喂你,还要让她看到我喂你的样子!”
她有些俏皮的眨着眼睛,带着笑意。
历子瑜很开心,能看到她自心底发出来的笑意,足以说明,她的心里是坦荡的。
挑了挑眉毛,看着她,一本正经的道:“很好,等会就由你来喂我!”
王三五看得那个开心啊。
看老大这样子,怕是不需要他过来了吧?
这几天,他正好请假,去瞧瞧在乡下的二老,顺便也瞧瞧二老给他订的那房媳妇。
既然老大心情好,他就直接说了,“老大,我能不能休息几天?”
历子瑜抬眼看他,“为什么要休息?”
王三五心里一阵不爽,不是心情很好吗?为什么还是不准他的假?
欲哭无泪。
咬咬牙,豁出去了,“那个我父母给我相了一个媳妇儿,我想…回去看看。”
王三五笑的人畜无害,只差没有抱着历子瑜的大腿讨好他了。
“不准!”
王三五好失望。
他再也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老大不是心情很好么?
为什么不准?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听了半天,牧羽菱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
咦,她的包不是在公司吗?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建觉的默久。
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历子瑜,再看一眼王三五,她立刻明白了。
一定是历子瑜让王三五去拿的。
拿到包包,翻出手机,接了电话。
电话是季盛东打来的,不疼不痒的询问着历子瑜的伤势,牧羽菱一一作答。
怕历子瑜又来公司闹事,季盛东特意准了半个月的假给牧羽菱,又叮嘱她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一提到肚子里的孩子,牧羽菱又犯了难。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历子瑜,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
“孩子的事你还没告诉历子瑜吗?”季盛东担忧的在电话里问。
牧羽菱生怕历子瑜听到,急忙抱着手机出了病房门,“是的,我不敢告诉他…也不想告诉他…”
季盛东顿了顿,“丫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孩子的事告诉历子瑜,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的肚子瞒不了多久了,他迟早会发现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敢告诉他,我好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牧羽菱捏着电话,声音微微颤抖。
季盛东然就拍上了自己的额头。
他一直拿牧羽菱当妹妹待,也知道这丫头有多不容易,可在他听到这个答案以后,还是沉默了。
“所以,您还得替我保密才行…”牧羽菱兀自干笑着。
很久以后,就在她以为季盛东已经挂断电话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
“好吧,我替你保密…”
“但是,你也要想好对策,毕竟,你的肚子瞒不住…”
“嗯,谢谢,我知道…”牧羽菱打心眼儿里感激季盛东,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你是花花大少,其实,内心寂寞的不得了,大约也只有张蔷那样强势的女人才能降服他吧。
季盛东的话从听筒里传过来,带着深深的情意,“丫头,不要跟我谢谢,你知道我不需要…”
“我需要的是你好,过的比任何人都好…”
“如果历子瑜因为那个不是他的而嫌弃你的话,你记得,季盛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牧羽菱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声音多了几分哽咽,“嗯,谢谢季总…”
季盛东连“再见”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牧羽菱对着手机傻笑,他一定是因为那个“谢谢”生气了。
古怪的男人!
比历子瑜还古怪的男人!
明明心肠那么软,却非要把自己装成冷面罗刹。
幼稚的可以!
电话刚挂断,她回身往病房里走,就看到历子瑜从病房门口朝着她走来。
“电话谁打的?”
牧羽菱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和季盛东的对话,朝着他笑笑,“季盛东的。”
历子瑜脸色立刻沉下来,“以后不准接他的电话!”
牧羽菱笑,“他说给我放半个月的假让我照顾你哦…”
历子瑜的脸色才好看一点,却还是冷“哼”一声,从牧羽菱身边径自走过去,“谁稀罕他!”
“黄鼠狼给鸡拜年!”
牧羽菱哭笑不得。
这两个男人,能再幼稚一点吗?
回到病房以后,王三五已经出去了,牧羽菱没问他去哪儿了,张罗着把挽歌熬的汤倒出来,准备给历子瑜喝。
历子瑜没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坐回到病床、上,看着牧羽菱在那里倒汤,找勺子。
嘴角微微上扬。
挽歌熬的是鱼汤,鱼汤很香。
整个病房里都是鱼汤的香味儿,她还细心的在鱼汤上撒了些香菜。
记忆中,历子瑜是爱吃香菜的,这挽歌倒也真是有心了。
牧羽菱笑。
把汤倒在小碗里,端着碗朝历子瑜走过去。
她舀了一勺汤,准备去试汤的温度,却在闻到鱼腥味儿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她飞速放下碗,迅速冲向厕所,大吐特吐。
等到她吐完回来的时候,历子瑜正倚在洗手间门口,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
历子瑜高大颀长的身躯倚在洗手间的门旁,很是担忧的望着她。
因为太担心的原因,两条眉毛拧起来,模样看上去有些吓人。
“哪里不舒服?”
牧羽菱吐得厉害,脸色苍白,在洗手池旁漱了好久的口,才缓缓回过神来。
孕吐。
要告诉他吗?
那一刻,看着他担忧的脸,她很想告诉他。
可是,下一秒,她还是退缩了。
子喻,原谅我,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强大。
但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愿意把自己变得强大。
其实,我从来不是争强好胜之人,我所求的,不过是一方净土,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而已。
她深呼吸,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挤出一抹微笑,“没什么,我一直不太喜欢鱼腥味儿,闻到总是想吐…”
历子瑜只是淡淡的望着她,手轻轻顺着她的背,“以后不许吃鱼!”
这男人。
霸道得让人发指!
可怜的我啊,历子瑜,你知不知道,我吃鱼了,你竟然不让我吃鱼。
话说回来,也不能怪历子瑜,都怪她自己,没事儿老跟鱼过不去干嘛。
其实,那鱼汤人家挽歌烧的挺好的。
只要是鱼,怎么可能没有鱼腥味儿呢?
自作孽,不可活。7612565
可惜,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哪里敢说出来。
王三五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手里拎着两个便当盒。
牧羽菱这才明白过来,王三五是去买晚饭了。
平复好自己以后,她又一次把手伸向了那碗鱼汤,“这可是人家挽歌姑娘特意熬给你喝的哦…”
“快点喝吧…”
其实,她很不希望历子瑜喝这个汤,但是,既然挽歌送来了,那她就不能让不汤浪费了不是?
想了想,她朝历子瑜伸出手,“手机给我…”
历子瑜很是疑惑,却什么也没有说,还是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要手机做什么?”
牧羽菱笑笑,把手机递到王三五跟前,“王三五,替我和子喻拍张照片吧…”
牧羽菱笑的明媚可人,王三五有一瞬间的怔忡。
刚才嫂子竟然冲他笑的有些怪异…
不知不觉,手已经握住了历子瑜的手机,打开拍照功能,镜头对准牧羽菱和历子瑜。
牧羽菱此时正一手拿着汤匙,一手端着汤碗,舀一勺汤,喂到历子瑜的嘴边,“王三五,准备好按快门了没有?”
喀嚓…
历子瑜抿了一口汤,于是,历子瑜的手机里就出现了一张照片。
牧羽菱情真意切的给他喂汤,而他则是心满意足的看着牧羽菱,满心满眼的,都是一副夫妻情深的画面。
照片拍好以后,王三五就把手机又送了回来,牧羽菱拿起手机,看着那张照片,很是满意,打开通讯录,找到挽歌的名字,摁下发送键。
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笑容。
历子瑜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反正历太太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手机被牧羽菱扔在一旁,她还在给历子瑜喂汤,历子瑜却已经皱起了眉。
“你不是闻不得鱼腥味儿吗?”
一把夺过牧羽菱手中的汤,直接扔在了垃圾桶里,看了看王三五,指指保温桶里的汤,“你嫂子闻不得鱼腥味儿,都给我倒了!”
王三五也不管,连带着保温桶一起给扔了。
牧羽菱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挽歌,我们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很快,历子瑜的手机响起来。
是一条短信。
子喻,鱼汤好喝吗?
历子瑜望着牧羽菱,别有深意。
他的手机,他却一动也不动,视线落在牧羽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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