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的夜,星星闭着不敢睁眼,就连月亮也躲在云的身后,远处传来什么声响哒哒嗒嗒,是谁狼狈的流窜街头。
她小声的抽泣,浑身抖个不停,却不敢停下,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她,她看不见但感觉得到。
终于她看见一处温暖的灯光,却跌倒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常青树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着幽光,摇曳的树影在地上合拢手臂将她撕碎。
清晨,扫地的老伯在常青学院著名的落叶街上发现了一堆奇怪的东西,远处看起来像是谁不要的旧被褥被人扔在路中央,红红的颜色却很喜庆。
他走上前,瞅了一眼,红色的“被褥”原来是叠起来的人的皮肤!周围整齐的摆着大约50块儿尸块儿,而头部藏在最后面,眼睛嘴巴都用针线缝了起来,嘴角还特意逢成一个微笑的角度,看起来渗得慌。
老伯弯腰的一瞬间爆发出他这辈子最嘹亮的一嗓子:“妈呀!死人了!”屁滚尿流的往学院的警卫室跑去。
坐标:南京市,地点:特案组办公室。
颜其雨站在白板前说:“刚刚接到通知,半小时后我们将去往青州的常青学院,那里刚刚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碎尸案!”
邹泰打开电脑将材料放成幻灯片:“死者名叫李秋雨,女,41岁,常青学院副院长,在校任教17年,风评很好,公认脾气温柔,相貌端庄,结婚19年,婚姻和睦,育有一子,今年10岁。”
王龙说:“现场照片刚发来的的时候我正在吃饭,咦,恶心的我差点吐了,软妹儿看的时候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阮青悠:“我已经看了。。。在吃饭的时候。”
王龙:“。。。。。”
邹泰说:“是不是要考虑疑犯心理有些变态呢,毕竟一般人在杀人之后。。。不会将皮剥下来叠在一起,再把尸体切成50个小块。。。还把眼睛嘴巴都缝上了。”
颜其雨说:“这是一方面,经过青州警方今早的勘查发现那里并不是第一现场,她是被杀后再移到落叶街尸解的。”
邹泰说:“落叶街到底有什么?需要他大费周章的将尸体搬到此处尸解。”
阮青悠也有些疑惑:“受害者的一切东西都没有遗失,连手提包都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凶手下手稳准狠,锯子,刀具都很齐全,甚至还带了缝衣针,将死者的皮所有的口都缝上,那么应该不是突发的作案行为,凶手谋划此事应该有不短的时间。”
颜其雨点头并补充到:“还有一点,九月常青学院将迎接新生的到来,只有一周的时间,往年都是在落叶街举办的入学典礼,所以希望我们尽快破案,还学校一个安宁,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这时重案组的组长推门进来,很客气的向颜其雨说着什么,阮青悠看着门后站着的文曜琪瞬间明白,这是来塞人的呀。
重案组的组长是一位老资历的警察,破过不少大案,如今他亲自低声下气的求他帮忙“带徒”,他只有答应的份儿,看着门口“娇羞中”的文曜琪他的太阳穴都要爆了。
而阮青悠还在用眼神示意他:丫自己惹的祸水,自己泼出去。
颜其雨深感委屈,这哪里是他决定得了的,好不容易这几个月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努力的让阮青悠对他好感倍增,这个不解风情的电灯泡又来了。
可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做的:“文小姐,你赶紧准备吧,我们就快出发了,机场见。”
文曜琪轻咬嘴唇,水眸泛波:“可是人家没有开车来,能跟你一起吗?”
一般人可能就沉在她的小湖里了,可是颜其雨他不是一般人啊,从小到大人家就是“二班”的。
他随手拉过一个人,看也不看说:“这样吧,你跟他一起吧,我还有事。”然后火速去追刚离开的阮青悠了。
打扫清洁的刘阿姨表示:我是无辜的。
去机场的路上,阮青悠毫无例外的被颜其雨带走,她正在翻找着什么,颜其雨一边开车一边拉开副驾驶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
趁着红灯帮她拧开瓶盖:“一半咖啡,一半奶茶,冰镇了两个小时,别喝多了,小心肚子疼。”
阮青悠微红着脸接过奶茶,这是他亲手做的,每次在车上都会拿给她喝,知道她怕热还特意冰镇过,惯得她每次都找来喝。
两人心里其实都有感觉,可是你不说,我不说,但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是在无形的诉说着什么。
暧昧是恋爱中最好的阶段,手指触碰都会放电,眼神接触也要起火,谁都不想放弃那样异样却刺激的感受。
坐标:青州,地点:常青学院。
虽是上午可是太阳还是晒得大家不想睁眼,从门口进来所有人就一眼看见了远处的落叶街。
一水儿的常青树高大而挺拔,明明才八月底,常青的树叶却争相坠落,铺在长长的道上,因此得名。
冉校长走出来迎接大家,梳的整齐的三七分,笔挺的暗色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的金丝边眼睛,活脱脱从民国回来的老教授感觉。
冉校长真诚的开口说:“颜组,我代表这个学校向你作出诚挚的请求,我们学院建校100年了,我做校长也接近30年了,风风雨雨都经历过,却没想到临退休会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请你们务必抓住真凶,还死者安宁。”
颜其雨握住冉校长苍老的手掌说:“放心吧。”他不太擅长言辞,可是此时他觉得这三个字足矣。
说是街,其实也只有短短的300米距离,两旁是从建校开始就存在的高大常青树。
100年的时间,它们肆意生长,宽大的伞盖遮住了天空,连雨滴也透不进来,所以监控自然也是看不见的。
落下的叶子也是青色,铺得厚厚的一层,走上去几乎没有声音,而绿色浪潮的尽头交织着教师办公室和学生宿舍,形成t字型。
幸运的是,暑假还未结束,学生们还未返校,不会造成大规模围观,可是,开学季即将到来免不了有学生会提前到校,看到警察大家都议论纷纷,到底是谁特意挑在此时作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尸块儿已经被运走,因为是犯罪现场的缘故,叶子一片也不敢动,周围都用黄色的警用胶带围起来。
墨绿的叶片被鲜血染红,树干上到处是血迹喷溅的痕迹,周围艳阳如火,而这里透不进一丝阳光,微风吹来甚至还有一点凉意。
法医正在给大家进行说明:“死者的致命伤,是后枕部的一个不规则坑洞,表面凹凸,沾有泥土,应该是钝器致死,可是。。。”
颜其雨说:“可是什么,你尽管说。”
法医说:“可是尸体额部却没有这种泥土的痕迹,如果是从后袭击的,应该要向前倒去才对,死者鞋跟有松动,我怀疑死者是滑倒然后撞上了地上的碎石。”
邹泰说:“咦,死者既然不是他杀,那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尸解她?”
阮青悠漠然出声:“因为恨我怀疑凶手和死者认识,并且有不共戴天之仇!”
大家听到后心里都有些震惊:“死者周围的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待人温和有理,从不吵架骂人,这样的人到底和谁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法医又说道:“尸解是在死亡的几分钟后,所以第一现场应该离现场不远,此时血液还未凝固所以树干上还有喷射状的血迹”
翻了一块尸块儿继续说:“剥离皮肤的方法是将头顶划开一条缝,灌入大量水银,这样才可以得到完整的皮肤,这是很有技术含量的,而凶手使用的工具却是目前家装市场最普通的工具套组。”
顺手就拿起一块,凑近几个人说:“你们看看,切口也不是很光滑,但每个尸块儿的重量却差不多,这个人一定干着跟这些东西有关的事,而且他很聪明,带着鞋套,手套,可能穿着深色的衣服因为这样血迹就不明显了”
文曜琪看到满屋尸块儿本来就有些受不了,如今看到近在咫尺的血疙瘩,她再也憋不住了,直奔洗手间吐去了。
而阮青悠脸色如常,甚至看不清喜怒,颜其雨想,这就是差距,哼。
法医对着文曜琪离开的方向摇摇头,看着阮青悠继续说道:“凶手一定是个男人,且力气极大,并且比死者高很多,才可以顺利灌入水银!至于死者嘛,我估计不超过一米五五。”
深入尸检立刻继续,而颜其雨等人回到青州市分局里,准备会会一个姗姗来迟的丈夫。
而见到他的第一面大家不禁有些失望,这个男人明显和嫌犯不符,因为他只有一米六,这个高度和他瘦弱的身形是不足以将看起来就比他胖的死者提起来的。
但是询问还是要继续,他冷静的诉说着自己与妻子之间并不如表面上和睦,并且已经分居多年的秘密。
并且完美的出示了不在场证据,昨晚自己和单位里的人在一家店里吃饭,然后唱歌,直到深夜,监控录像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的儿子乖巧的坐在大厅的凳子上,低头搓着手指,小家伙才10岁,看起来瘦瘦高高的,长得俊秀非凡,眼神却很漠然,听见母亲的死讯表情也没有变化,阮青悠甚至觉得他的眼神透露着一丝喜悦。
唯一的嫌疑人却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案子陷入了迷雾中,但不管那尽头藏着什么,他们都要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