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扭断了家里的宠物兔子的头,我并没有觉得恶心和害怕,相反,我感到兴奋,长大一点,我看见了妈妈刚生的小弟弟。
当阮青悠幽幽醒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秋日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暖暖的照耀在羊绒地毯上。
阮青悠却一点心情都没有,因为她的头快要炸了,想她一向自讪酒量不说千杯不倒,起码可以百杯不醉,居然就这么栽了。
还是栽在第一次见男朋友的朋友聚会上,她呜的一声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有种永远不想起来见人的冲动。
门轻轻的被推开,颜其雨端着醒酒汤进来,阮青悠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却没有起来,明明是她说要挡酒,可是却光速的倒下了,她很羞愧。
阮青悠还是头一次这么不想看见颜其雨,颜其雨拉了拉被子立刻明白她是在装睡,于是,他轻轻的拍着被子,安抚她说:“青悠起来喝杯醒酒汤吧,你还头疼吗?”
阮青悠假装听不见,颜其雨只能继续诱导:“我知道你醒了,我每隔半个小时都会来看你一遍,你的睡姿可比这个豪放多了。”
阮青悠咬着嘴唇打死不说,颜其雨有些无奈:“你是在怪我吗?昨晚上那个女孩儿我们以前是同班同学,就这样,我连她名字都记不住,你知道我后来因为...妈妈的事,就去了国外,跟他们都是才联系上的。”
阮青悠将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整个人仍旧躲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我不是怪你,我是在怪我自己,明明说好替你挡酒,结果那么快就倒下了,给你丢脸了。”
颜其雨用手指捏着她脸上的肉说:“不许这样说,他们对我而言只是同学,而你才是要和我一路相伴的那个人,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我的支持,我们是一体,你懂吗?”
阮青悠的脸不知是被捏红的还是害羞的,她傻傻的微笑着说:“嗯!懂啦。”
在颜其雨的注视下干掉整碗味道奇怪的醒酒汤,阮青悠皱着小脸问:“你给我喝的什么,敌敌畏还是耗子药?”
颜其雨深情的说:“相信我,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阮青悠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尽管味道奇怪,但醒酒汤的效果还是卓越拔群的,不一会儿阮青悠经过宿醉的头痛已经得到了缓解。
她换上颜其雨准备的衣服,很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会有女生的衣服?难不成你是异装癖?”
颜其雨黑着脸敲了她一下:“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你睡着的时候我出门买的。”
阮青悠看着长一节的袖管说:“偶像剧里男主角买的衣服不都很合身吗?为啥你买的大这么多。”
颜其雨微微笑,慢慢靠近她:“那你愿意让我的手亲自测量一下吗?”
阮青悠讪讪的笑着,挽起超长的袖管说:“嘿嘿,不用!我觉得大一点的衣服穿着更舒服。”
说完,特意在颜其雨面前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别人都说女生穿男生衣服的时候才最性感是对的,大一号的衣服虽不贴身,可是隐约透出的曲线和微微敞开的领口的确会让人更诱惑。
阮青悠为了看起来不那么奇怪,把衬衣下摆扎进了牛仔裤里,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干练。
颜其雨默默的换上自己买的同色系衣服,若无其事的准备带阮青悠出门。
机智如阮青悠怎么会没看见,她起坏心想逗一下颜其雨:“哟,这么巧啊,情侣装?”
颜其雨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穿鞋,说道:“巧合吧,我的衣服穿了都没洗,只有这一件可以穿。”
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阮青悠急忙带上门,追着他问:“诶诶诶,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颜其雨目光灼灼的转过来看着她:“我发现你要么就叫我全名,要么就不叫,为什么?”
阮青悠嘟着嘴,小声说:“因为不知道叫什么啊。”
颜其雨摸着下巴想:“确实,你得叫个好听又独特的,嗯,叫什么好呢。”
他兀自念叨:“帅哥?大帅哥?好大的一只帅哥?”
阮青悠扶着脸说“我们要出门,不要忘记吃药好吗!”
颜其雨想了想说:“那好吧,你还是叫我其雨好了,大帅哥就留着我们两个人的独处时候叫给我听。”
阮青悠心里呜咽,还是那个体贴的为自己熬醒酒汤的颜其雨可爱,这个脸皮太厚,差评!
颜其雨已经开车上路,阮青悠才发觉自己还是不知道此去何为:“你还是没说,我们去哪儿?”
颜其雨专注的开着车:“我一个朋友找我查点事,你也认识,就是昨晚那个瘦高个儿,叫秦宝升。”
这么一题,阮青悠就想起来了,怪不得他昨晚对颜其雨那么客气,原来是有事相求。
阮青悠说:“你什么时候做起私家侦探了,难道以前跟他关系很好吗?”
颜其雨靠着椅背,一手按下车窗,一只手拿出香烟,微侧过头问她:“介意吗?”,看到阮青悠摇头,他才放在嘴边点火。
深吸一口浓郁的烟气,慢慢吐出后才说:“不怎么样,以前我还挺好欺负的。”
阮青悠正想问:那为什么帮他,颜其雨接着说:“人总要向前看,小时候的事,或许他们都不是有意的,毕竟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明白善恶。”
阮青悠有些心疼的看着颜其雨,将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
颜其雨安慰的笑笑:“况且也不是只为他,这个案子,挺诡异的。”
接下来颜其雨为阮青悠介绍了这个稍显离奇的案件。
秦宝升爸爸那一辈是双胞胎,又因为住在一个院里,所以两家人关系很好,他爸只生了他一个,他大伯前面一个是女孩儿,为了所谓传宗接代,不顾国家政策硬生了二胎。
他婶为了避开稽查队东躲西藏,八个月时被抓到,打了一针,早产了一名男婴,活胎是没有办法处置的,所以交了几万块草草了事。
这个跟他同为宝字辈的男婴被取名秦宝玉,从小受到众人呵护,惯成了一种特有生物,熊孩子。
就在前年,有一天,秦宝玉和姐姐俩人在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姐姐将弟弟捂死了在了家中,父母回家后心如刀绞,痛斥不孝女。
当时姐姐行为异常,看过心理医生后,鉴定为多重人格障碍症,于是他们并没有立案。
阮青悠不解:“请我们去调查什么?”
颜其雨说:“因为秦宝升最近觉得他表姐的状态很奇怪,怀疑可能是她从中做梗,演了这么一出戏。”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演技还不是一般的好。
阮青悠问:“所以我们并没有获得正式邀请?也不能立案侦查?”
颜其雨停好车,看着她:“没有,我们只是应“好朋友”之约参加他的生日聚会,顺便评估一下。”
秦宝升设宴的地点在一个五星酒店,大门口硕大的海报堪比婚礼现场,看来秦家人很爱热闹。
会场是中式的圆桌,秦宝升将他们安排在至亲好友那一桌,刚好和表姐面对面,他小声解释:“这样比较好观察嘛。”
人声鼎沸的会场里,人与人之间对话都需要靠近,这也正和颜其雨的意,他们谈论的是不能让这些人听到的。
此刻阮青悠正靠在他的耳边说:“为什么秦宝玉的表姐没有沿袭宝字辈?”他的表姐叫秦欣怡,感觉是很随意取出来的样子。
颜其雨警惕着周围,始终面带微笑:“又是重男轻女的恶习,他们认为女孩儿不能排进辈分里,会阻碍男丁发展。”
秦欣怡留着乌黑浓密的及腰长发,她身材瘦小,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秦宝升过来敬酒时,拥抱了他一下。
外人看起来这对姐弟感情很好,可阮青悠却看出来,秦宝升肚子微收,笑容僵硬,脚尖朝外,逃跑的姿势?他害怕他的表姐!
一圈巡礼完毕,秦宝升坐在颜其雨旁边,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脖子问:“大哥,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颜其雨和他碰杯,一杯饮净,说:“多重人格障碍要在自己感觉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催生出其他性格,那要试的,你叫我就这么坐着看,一点用也没有。”
秦宝升很苦恼:“大伯家这段时间拆迁,搬到我家住着,这段时机错过了的话,很难再单独遇见了,有什么能够让你住在我们家呢?”
他冥思苦想,可颜其雨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出去的秦宝升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他急急忙忙的对颜其雨说:“颜哥,不好了,你的车,轮胎不知道被谁戳爆了,四个!你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在我家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带你去修车!”
桌上的人都很茫然,才刚吃完午饭就天色不早了,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颜其雨无奈的只好答应,这么蠢的借口,亏他想得出来,阮青悠在一旁憋笑憋的很艰难,她觉得怎么样都要把真相查出来,不然都对不起那四个牺牲的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