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朝风云 第二十四章 双杀(上)
作者:流光仙人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审案台上,众人惊愕。

  那敵宜城一脸愕然,问道:“大人,如今案子依然审明,为何大人不放小人离去?”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秦子赵一手指天,淡淡说道:“敵宜城,十二年前你巧取豪夺陈家酒楼,更将那陈家之子陈旭残忍杀害,你可认罪?”

  敵宜城闻言大哭,如蒙冤受屈,喊到:“大人!小民始终是一本分商人,又有何胆子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是吗?那此张买卖印契你又作何解释?”秦子赵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道:“此契是刚才余德仁诬告一案你家呈到官府的证物,用以字迹对证!此契上明明写着,天和二十六年三月初五,你派你夫人蒋氏从陈家之母手里以五十两购买陈家酒楼,有此印契一张!上面还有汝之签字画押!你说,那陈家酒楼位居街头,每日人流如织,你夫人竟然能用区区五十两就拿了下来!而我曾派公主府侍卫暗暗查访,那陈家之子陈旭在你收楼五日之后便不见踪影!唯有那双目皆盲早已失心疯的陈家老母靠着官府邻里勉强温饱度日。可怜老人日日坐于小巷门口倚闾而望!这,你不得好好解释解释?”

  秦子赵此话刚落,围观者顿时惊为天人!

  “秦大人明察秋毫呐!如此小小的不合理之处竟也能查出案子来!”

  “这岂不是案中案?看来又是一段传奇佳话了!”

  “哼,简直胡言乱语。这秦子赵为了升官简直什么都做得出来!也不怕陛下砍头!五十两起码能买得起五间酒肆了!”

  “呵呵,兄台颠倒黑白的功夫就是厉害!那秦大人明明说的是酒楼,更何况,我堂堂大楚上京,兄台五十两倒是能买五个茅房用用!哈哈哈!”

  …………

  “长渭兄,这秦子赵不错吧!仅凭些蛛丝马迹就敢去查!不错,大胆求真,务实能干!真的不错!”

  …………

  “哦哦!公子好犀利哦!公主公主,陈妈妈快看快看!那卖米的老头流汗了!”

  …………

  审案台上。

  敵宜城被问得哑口无语,最后结舌说道:“大人,大人,这……这……这买卖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既然草民与那陈家签下了这买卖契约,当时我亦付足了银两!银货两讫!至于压价收购,也只不过是商人逐利,大人又怎地能说我谋财害命?”

  “哦?”秦子赵拉成声音,狐疑道:“那本官问你,我怎么听那梧桐街邻里老人说你去收楼之时,陈旭与陈家老母宁死不愿,在那陈家酒楼门前打滚撒泼就不是不让你收楼?那陈旭五日之后为何又人间蒸发了?”

  敵宜城老泪纵横,无辜道:“大人,那陈家与我也是相熟之人!小人又怎么为小利而作那丧心病狂之事呢?那陈家家主因病故去之后,其妻也跟着去了,只留下那适逢弱冠成年的陈旭与那双目失明的陈家老母。那陈旭终日留恋赌场,没过些时日便要靠变卖祖传酒楼还清赌债,我还记得二月二十八,那陈旭深夜找来说要卖楼,我与他讨价还价,最后我只愿出价五十两,他不愿。可五日之后,他便拿着陈家之母画押的地契来找小人说要卖楼,作价五十两!小人见此便买了下来。大人,此事经过就是如此!冤枉呐!如若大人不信,草民还可向天发誓!”

  秦子赵眉头一跳,双手环胸,身子后倒倚靠在椅背上,一副‘看你作死’的冷漠表情,说道:“向天发誓就不必了!如今陛下在此,你就向天子陛下发誓即可,去吧。”

  “这……这……”敵宜城愕然了。

  “去吧,不会是心虚了吧!来人,把他驾到高台之下,让他发誓!”秦子赵朝着台下的侍卫吩咐道。

  “是,大人!”

  高台之上,老皇帝面无表情,群臣则面面相觑,这秦子赵怎地如此大胆,将陛下当做审案神器来用?

  如若是平时,御史恨不得参他一个不作为大不敬之罪!可如今陛下也未出声,还是不要上去捋虎须为好。

  “怎么,敵宜城,煌煌天威之下,是发誓还是坦白?你自选吧!”顿了顿,秦子赵又冷冷地说道:“你可想清楚了再说哦!一旦说谎可就是欺君大罪,你就等着与那余德仁一起共赴黄泉,来世当一对恩怨夫妻吧!”

  “……”群臣大概也明白秦子赵的审案套路了。先是自身站于道理高点,随后寻对手一些破绽,再扯大旗吓唬对手,如此三板斧下来,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平头百姓轻易就露出马脚了!最后,被其轻松拿下!

  那敵宜城咬牙说道:“陛下!草民敵宜城在此发誓!草民从未谋财害命!如若撒诈捣虚,甘受五马分尸之行!”

  敵老头此言一出,那邹广清就乐了,出来找存在感,道:“秦寺正,既然那敵宜城敢于陛下面前发誓,想来也是清白无辜。还是请秦寺正先审下面案子,别再节外生枝了!”

  秦子赵一听,转头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鄙夷道:“邹府尹此话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想那些贪官污吏,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行些男盗女娼禽兽不如的肮脏龌蹉之事,更有甚者,口中言必称陛下,暗地里却借陛下之名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想我大理寺刑部每年都要处斩不少这种卑鄙无耻的狗官!更何况敵宜城这种口蜜腹剑的奸诈商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信三分都是多了!来人,把那敵宜城架回来!”

  看到此时大汗淋漓,眼中充满血丝的敵宜城,秦子赵说道:“敵宜城,莫说本官不给你机会!刚才你已然犯下欺君大罪,若你在此时坦白一切,本官还可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绕你一命。不然,到时五马分尸可别怪本官!”

  敵老头闻言拜倒在地,道:“草民冤枉!”

  秦子赵怒喝一声:“好!好一个不识好歹的刁民!本官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他拿起那张借契冷冷说道:“此张契约之上甲方为敵宜城,上有签字画押手印,乙方,为陈家老母陈氏,上有画押手印。可本官奇怪的是,那陈家老母十二年前已然失明,又怎地画押摁手印?”

  “大人,那陈家老母虽盲,可仅仅画个‘十’,摁下手印还是可以的,这也能说通呀!”敵宜城辩解道。

  “好,你来说说,那为何陈家老母画的‘十’在契约右下小角,而手印印在了纸张正中?”

  “回大人,那陈家老母失明,想必是随手画押摁印的。况且手印的确是陈家老母的,不信大人可将她传唤过来对证一下。”

  “呵呵,那陈家老母早已唤了失心疯,而且都已经八十高龄,来回颠簸还能有好?还有,你能告知本官,这契约上所写的字为何在手印之上?!”秦子赵狠拍惊堂木,高声责问道。

  “这…小人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呵呵,在本官面前装傻!那本官就让告诉你。你这松纸虽然防虫,可这纸却有一缺点,那就是谭松质软,所以造制出来的纸张易透!你这普通的宁州墨碰上这化州的油调朱砂印泥,若是黑字在那手印之下,那含油手印必将浮于字墨之上,不能透于纸被!”秦子赵拿起契约,对着阳光照了照,嘲笑道:“可你这契纸北面的朱砂红是鲜艳夺目啊!敵宜城,这契纸分明是那陈家老母画押摁手印再先,契约买卖内容撰写再后!你给本官解释解释啊!”

  原来如此!这秦子赵信誓旦旦地挖出此案原来还有这缘由!契约内容写于手印之上,这的确很是蹊跷。不过这等容易疏忽之处,那秦子赵又是怎么看到的?难道真的是明察秋毫的神仙下凡?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的围观之下,敵老头再也无言以对,以头磕地道:“大人英明,小人认罪。任凭大人处置!”

  “想得美!你这老头如何能将那陈家之子陈旭一个年轻力壮之人偷偷杀害?肯定还有同伙!来人,先打他三十大板,打到他招为止!”秦子赵从签筒中拿出一个木条,丢到台下,恶狠狠地说道。

  …………

  “好,大人英明!此等谋财害命之人就该打杀了!”

  “打!打!打!”

  “刚才还以为是个善良之人,原来也是个人面兽心之徒,大人打死他!”

  …………

  台下万民起哄说道。

  这幕被高台之上的群臣看到又是一顿惊讶。此前扫蒙日的主审官若是行刑逼供,那就是无能到底的表现,可是会被万民臭骂的,可如今这秦子赵却是万民称赞,他们也不得不服!

  审案台上,那执杖侍卫出列就要行刑之际,一个老妇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哭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一切都是妾身做的,不关夫君的事!”

  “哦,你就是敵宜城的妻子吧,说吧,将你做的丑恶之事一一说出!”

  看着台上那个似乎运筹帷幄掌握一切的冷面秦子赵,有心人似乎都心中一寒,心中思绪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