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朝风云 第二十五章 双杀(下)
作者:流光仙人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卯时三刻的太阳已然有些赤热,照得点兵场内的百姓心生烦躁,可那突然冲出来的老妇将他们的好奇心又勾引住了。

  那搂着敵宜城的老妇哭喊道:“大人,此事真的与夫君无关。一切都是老妇做的!大人明鉴啊!”

  “哦,你说来听听!”

  “是,大人。”敵宜城妻子陈氏顿了顿,连忙惊惶地说道:“都是老妇贪得无厌,早就觊觎陈家酒楼才酿成大祸!妾身早知那陈家之子陈旭嗜赌成性,那天被赌庄的打手打得遍体鳞伤,可又不敢回自家,怕他母亲担忧,便来米行讨些粥水填肚子,妾身见他如此凄惨,便讹他说,妾身愿作价六百里买他的酒楼,那陈旭早就有变卖酒楼之心,可一直嫌买家出价太低。那日妾身出价六百两立刻将其打动。”

  “然后呢?我听闻那陈家老母根本不愿卖那酒楼,说那酒楼就是她的身家性命。”

  “妾身也不知啊!那陈旭当晚回去之后就拿着陈家老母画押摁印的白纸过来找妾身,妾身一看,心生贪念,见财起意,便叫家丁将其打晕,随后就在那白纸之上写上买卖陈家酒楼契约的内容。第二日醒来,那陈旭果然不忿,明明六百两的酒楼却变成了五十两,他先是向府尹告状,可妾身手里有买卖契约,讼师们根本就不接他的告状。其后那陈旭每日就来米行捣乱,终于某日,那陈旭一人再次寻来,妾身就恶向胆边生,下药将其迷晕之后,就把他用枕头捂死,埋于后院花坛之中!大人呐,这一切都是妾身做的,夫君可是毫不知情。要罚就罚老身一个人吧!”老妇说完,嚎啕大哭道。

  “慢着,你所说之事只是你一口之词,本官还要问问你!”

  “请大人发问,老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本官问你,你说那陈旭好赌被打,你可记得那日可是二月二十四?”

  “回大人,是二月二十四!”

  “好,刚才你相公敵宜城曾说,那二月二十八日之时,陈旭才来与你夫君商讨卖楼之事,等到五日之后,也就是三月初五,陈旭才拿来陈家老母画押摁印的空白契纸。可依你刚才所说,你见着陈旭被打当晚他就拿来了契纸,如此荒诞矛盾之事,本官可不是那些酒囊饭袋的糊涂官,说!到底是何人撒谎!”

  “大人,大人,是老身一时糊涂记错了!”

  “哼,既然如此,你再刚才所说之事倒着说一遍!从你将陈旭埋于何处倒着说起!”

  “这……这……,大人,老身这就说。那日,老身将其埋于后院花坛之中,前边是老身下药将他毒死……”

  “哼!你刚才不是说是把他捂死的吗?”

  “是,老身又记错了!老身是将起捂死,再前些是老身下药……”

  “哼,颠三倒四!陈氏你不必说了!本官就告之于你,向来撒谎之人捏造故事都是按照时间之序顺着来编,可要是反着来说就会如你这般却说也说不清楚。再者,我刚才问你时日,你眼珠并无往左上飘,可见你连思索都没有。本官也没想到你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妇如此大胆!编造谎言不说,还敢欺骗本官!来人!将这妇人押下去,先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秦子赵顿了顿,又说:“敵宜城,你可又话说,你那陈氏爱你若狂,你一个倒插门女婿,她不仅让你当家作主,还把陈氏米铺送于你,变为了敵家米行,还为你担此谋财害命大罪?如今见着她挨打也不吭声?你可还是个男人……”

  “大人,别说了!小人认罪!”敵宜城柔情种种地看着陈氏,说道。

  “夫君!”那陈氏凄惨地叫了一声,瘫倒在地。

  那敵宜城扶起她,叹了口气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都怪我贪心!一切都是我设的局,觊觎那陈家酒楼已久,又知那陈旭好赌,便使了些银两唤了几个地痞无赖专门引诱陈旭玩乐赌博,那陈旭尚未弱冠少不更事的,不知世道艰险,自然便沉迷于赌博之中。平常人亦知,十赌九输,越赌越输,越输越大,为博翻本,那陈旭便找上了我,想出售他那陈家酒楼。我作价六百两之后,他当夜就拿着陈家老母画押摁印的空白契纸和地契来寻我交易。当时,我见到那空白契纸便心生邪念,与夫人一起灌醉了他,在契纸上写下买卖内容,又怕日后不好相见,就作价五十两。随后,醒过来的陈旭见到自家酒楼只卖五十两便大发脾气,可他见我手握契纸,也拿我没有办法,只是阻我收楼和每日来我米行捣乱,终于我气不过了,便寻了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诓骗他说要赔他些银子让其上门,最后我与夫人就将其迷晕捂死埋于花坛之下。可大人,小人妻子都是被小人逼迫行事的,要处罚就处罚小人吧!”

  “不是的大人!是老身主谋,相公曾多次劝阻于我,求大人网开一面,放夫君一条生路啊!”

  那陈氏也拜倒在地替其夫君求饶道。

  秦子赵坐在案上,沉吟几许,才冷冷地说道:“既然你等二人对谋财害命此事供认不讳,主从之犯是谁只是旁枝末节,本官就暂且先将此案押下,待到衙役从汝家挖出那陈旭尸身,到时再根据仵作报告再行判决!来人!将此等二人架下去,收入天牢!”

  “是,大人!”

  很快,两人就被侍卫押了下去。而秦子赵则是走到审案台后,方便一下顺便洗脸镇定下自己的情绪。

  而群众则是高呼,不吝于最真诚的赞赏。

  人群之中,那两位儒雅的老人则是回想着刚才的审案,左边的老人问道:“长渭兄,你说这秦子赵判那余德仁秋后处斩如此严厉,为何却对这夫妇二人网开一面?只是将他等二人暂且收监?”

  右边的老头脸一黑道:“渊泉兄,你莫以为我只会写诗作画,这官场通窍跟着你这墨多了,老兄我还是懂点的!”

  “哦?何解?”

  “那余德仁万民之前行那欺君大罪,这秦子赵罚得重些自然是照顾陛下的面子。至于这夫妇二人虽也欺君了,可这夫妇并不如那余德仁吊儿郎当一人,他们还有幼儿。如今这夫妇两人谋财害命之事已定,情节又比那诬告一罪,必定也是落得个秋后处斩的判决,宽限些时日只不过是让这夫妇能稳当地安排身后之事罢了。至于第三嘛!如今在这陛下面前,诬告小罪加上欺君大罪都能被判秋后处斩,你说等下那些平民囚犯还不吓得都自招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啊!来喝酒!”

  “哼,你这老头,又抢我的酒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