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酒醒何处
人道是醒来明月，醉后清风。可姜玦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不知道他们喝到了几点，更不知太子与那位小厮是怎么回去的。忙唤了铃铛来，铃铛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大抵是瑾娘安排的吧。
姜玦点点头，想来瑾娘的安排不会有错。
铃铛一边伺候姜玦梳洗一边还十分神往的说道：“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和当朝太子一起吃饭饮酒，还有你们说起的那位宜伦郡主，也是让人神往，不知有没有机会见到呢。”
姜玦轻轻一笑道：“你不是早已见到了吗？”
“啊，什么时候呀？”铃铛不解。
“就是昨天呀，太子身边的小厮就是宜伦郡主呀！”
铃铛一拍脑袋：“难怪呢，我说一个小厮怎么长相如此斯文，原来是个姑娘呀。小姐也不提醒我。”口气中竟然有点抱怨。
“那么明显了，是你自己看不出来的。更何况她乔庄而来，也并没有表明身份，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我又何必说破呢。”姜玦咯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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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未至，太子朱允炆揉了揉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未出声，早有一位婢女打扮的人恭敬的问道：“太子可是要起身梳洗吗？”
“这是……”太子问道。
“回禀太子，这里是燕王府。”那婢女恭敬的说
燕王府？！这下可糟了。虽然贵为太子，但是对这个长自己几岁的叔叔是又敬又畏，何况自己此次出行还私自带了宜伦。虽然平日里与四叔亲近，昨日还没有回宫，要是被皇太爷知道了必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燕王现在何处？”
“燕王吩咐了，只要太子醒来，太子可到正殿找他。”女婢眼睑低垂。
太子心下惴惴不安，便只做了简单的梳洗，匆匆前往正殿了。
正殿内，燕王正襟危坐，手上拿了一卷书，看的认真。
太子入殿时早有奴才通传，可燕王好似没有听见，继续看书，书后的表情太子看不到，就更紧张了。
“四叔……”太子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燕王这才好似反应过来，起身道：“太子万安。”边说边作了一揖。
“诶呦，四叔，你这是干什么。我知道昨天是我错了。你这一揖让我心下更没谱了。”太子急忙扶了扶燕王的衣袖。
“哼，你还知道回来。竟然让醉风楼的老鸨差人送了你回来。你竟然还带了宜伦出来。真是太胡闹了。”也未等太子落座，燕王说着便自觉先坐了，脸色也是一板。
“那……”太子似有什么要说，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燕王微微一笑，也不看他，只道：“你放心，昨日宫门早已下钥，于是他们就把你们送到我这里了。我已经休书一封，称你与宜伦是来我府做客，玩的晚了，留宿一宿。”
听到此处，太子心下宽慰。一扫阴霾的拍拍燕王的胸脯道：“就知道四叔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燕王也是一笑道：“刚刚得知无事便随便起来了。真是没样子。算啦，一同去用膳吧，想着宜伦也差不多起身了。”并做了一个请得手势。
到膳厅时宜伦郡主已经在等了，看到燕王与太子同来后，起身福礼请安道：“太子，四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也是忐忑不安的。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用膳吧。”燕王道。
“是呀，二妹，四叔都替我们打点好了，宫中没人知道。”太子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宜伦郡主听到太子这么说也着实放了心，又拉了拉燕王的袖子道：“四叔最好了。”莞尔一笑的样子活泼明艳。
席间宜伦郡主十分开心，一是昨日尽兴的与太子同游，还结识了知己好友，今日更是幸运的可以免除一次责罚，如此幸事，怎能不让她眉飞色舞。只见她道：“四叔，你是不知道，昨日我们结实的那位姜姑娘，很是气质不凡呢。她不单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性格更是直率洒脱。我昨日扮作小厮前往，她也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低看我，她对待她的下人也很亲厚，和公里的公主郡主们很是不同呢！”
“哦？”燕王只答一字，又夹了一口菜，好像不甚感兴趣的样子。
还未等宜伦继续开口，太子接着道：“对了，四叔，听小玦说你前几日和她见过了？四叔，你可是不常去风月场所的，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
“我那是正巧路过。”燕王头也不抬的继续喝汤，完全不顾太子的戏虐之言。转言又道：“倒是你，小玦叫得很亲热啊。”
太子见燕王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且讨不到好，于是提议道：“难得来四叔这一趟，不如我们下午比赛射箭吧，西域一游，我还未尽兴，今日我们必然要重新比过！”
“好啊好啊”宜伦郡主也附和道，“不如我们也请小玦一同来吧！”
“对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知己空守阁啊！就这么办！”太子也来了兴致。
燕王却道：“下午你们自己玩吧，我还有军务要处理，还要去看望徐妃。就不陪你们了。”
太子与宜伦都觉得没趣，但宜伦觉的上次未能表明身份，于礼有失，此次定然要邀请姜玦到家里请茶赔罪才是。于是两兄妹还是决定下午请姜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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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姜玦目光放在窗外，目之所及虽没有脉脉水悠悠，却也是满眼汪洋。虽然昨日结识知己好友，但这并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旷。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会叫她丫头的简公子依旧是杳无音信。她想看看对面的阁楼内他在干什么，是在处理生意，还是在看书，又或者是与那个蒙面女子诉说衷肠？想到此处，心下默然。
正在此时，铃铛引了一个仆人上阁楼。只见此人举止大方，长相端正，见到姜玦躬身作揖道：“奴才奉命，接姜小姐到府上做客。”
其实姜玦已经想到是谁了，光只见着仆人的穿着打扮与行为举止便知不是普通人家，但以防万一还是问道：“你家主子是？”
那人道：“主子说了，姜小姐若问起便说是小朱请姑娘去家中做客。主子还说了，此次不能亲自来接小姐，实是失礼。”
姜玦点点头道：“你在外面候着吧，我即刻就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