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口否认

　　梁红玉听青梅与可欣一说，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根据以前寻羽在水梦坊的表现，这极可能是她自编自演的闹剧，嫁祸于人，以图挑拨离间。

　　青梅问要不要告诉韩元帅？

　　可欣说要告诉也得我去。我现在就去说与韩元帅。

　　可欣来到韩世忠的中军帐，将在水梦坊蕴妈处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韩世忠大吃一惊，稍后说好吧，我去责问二夫人，为何如此荒唐的拿生日作戏？

　　韩世忠来到寻羽处，开口便问，二夫人，我问你，你的生日是今天吗？

　　寻羽脸色骤变，她低下头，半晌才说相公，我的生日是哪天，我是绝不可疏忽的。今日不是过了。

　　韩世忠说，我听说你生日应该是二十六日，而绝非二十五日。

　　寻羽稍一迟疑后，便矢口否认。说将军，我的生日绝非是二十六日，再说，我怎能拿自己的生日来开玩笑？

　　韩世忠问当真？

　　当真。寻羽回答的斩钉截铁。同时，她的泪水也从眼睑溢出来，说相公，在韩府里，除了你，我再举目无亲，难道你还怀疑我嘛？

　　韩世忠见她说得认真，便说，哪里哪里，我只是问一问罢了。

　　翌日清晨，韩世忠叫一名亲信前往水梦坊，面见蕴妈，提起寻羽生日一事。

　　蕴妈笑了笑说，昨日可欣姑娘也来到这里寻问寻羽姑娘的生日。可是昨日我眼花了，将她的生日说错了一日。不信的话，你来看一看这个薄子。

　　蕴妈将薄子递与他，他一看，上面果然记载着六月二十五日。

　　可欣和青梅得知消息后，很是懊悔，如果当初带着韩元帅的一名亲信，就无话可说了呀。

　　可欣说现在我们应该寻找新的确凿证据，否则无法令人信服。弄不好还会引起误解。

　　梁红玉说无所谓了，反正不是大囡二囡干的，我心里就没有了压力，走夜路也不会害怕。

　　青梅说夫人放心，我一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

　　正说着，韩世忠回来了。一进来便问，到底是谁捣的鬼？

　　青梅说韩元帅，您不必着急，此事一定会查清楚的。

　　秃脑瓜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那还用查嘛？一定就是那两个小鬼。韩世忠激愤的脸，胀得通红。

　　可欣说韩元帅，您放心，谁也不能瞒天过海。

　　瞒天过海？哼，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速速查清它，我要的是结果！

　　龟公送礼

　　翌日，青梅悄然隐藏在府门旁的银杏树后边，观察着动静。见水梦坊的龟公拿着礼物来了，就跟在他身后。

　　龟公走进寻羽的居室。好一会才出来。寻羽出来送他，很是热情，并让他回去代为表达对蕴妈的谢意。

　　青梅突然出现在寻羽面前。

　　寻羽先与龟公招呼，说谢谢蕴妈记得我呢。

　　龟公说蕴妈一再的让我向你致歉，竟然把你的生日弄错了。

　　寻羽说无所谓的。

　　龟公走后，寻羽脸上涌出笑容来，问道，青梅来此所为何事？

　　青梅说梁夫人让我问一问你，如何处置大囡和二囡。

　　寻羽似乎毫无准备，略为迟疑后问，她们承认把小草人挂在树上的了？

　　还没有。

　　那为何还要处罚？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别人谁能干出这样没有水准的事情来？非她俩莫属。

　　寻羽观察着青梅，青梅也观察着寻羽。她们似乎都知道对方在思考什么，然而又都不能明说。

　　我相信梁夫人能秉公处事。如何处置都听凭梁夫人的。寻羽说。

　　青梅说二夫人，如果您这样说，那我还不如不来了。你还是拿个见解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如从命了。上一次的处罚实在太不可思议，仅仅是在操场跑上几圈，她们怎么能长记性？这件事的处罚要公开公正，以儆效尤。

　　好吧，我一定把二夫人的意思转达给梁夫人。我告辞了。

　　以儆效尤

　　青梅来到梁红玉处，将寻羽处所见说与梁红玉，然后要求把这事情交与她来办。

　　梁红玉认真地看了看青梅，说你能保证这事做得妥贴？

　　青梅说夫人你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

　　那就好，不管怎么说，寻羽也是自家人了。就是看在韩元帅面上，也不能太过分了。

　　青梅说夫人，你的宽宏大度，我充分理解。交与我吧，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青梅将大囡与二囡带到韩府庭院中央。立即就有些人围了上来。

　　青梅先让大囡趴在一只长条凳上，命令二囡用木板打大囡的屁股。二囡犹豫着，下不去手。青梅喝道，犯下了错，还不听话？

　　二囡只好拿起木板，却又犹疑着，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青梅又喝道：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让你打她也是在惩罚你自己。快快动手！

　　二囡终于挥起木板打下去。或许是她忘记了姐姐会疼，只听得大囡哎哟一声痛叫。她才知道下手重了。

　　青梅却说：对，就这样打！

　　围的人越来越多。丫环小雯也来看热闹。

　　可是二囡再打下去，却有气无力。

　　青梅说不行，一定要用力，不然我就叫个士兵来打。

　　二囡只好用力。只打得大囡嗷嗷叫娘。

　　等打过五十下，大囡已经无声无语了。

　　青梅说好了，二囡，你可以带着她回去了。

　　二囡满眼是泪，上前扶姐姐。周折了半晌，才将姐姐扶起来。然后一步挨一步地回到营房。

　　青梅来到营房，将一包药拿出来，给大囡上药。一边上药，一边流泪说，大囡，对不起了。

　　大囡含着泪说，青梅姐，你不必说，为了洗清自己，也只能如此了。

　　二囡说，青梅姐，我那时真想打我自己呀。

　　青梅用手指抹眼泪，越是抹，眼泪越是多。

　　大囡看不下去了，说青梅姐，你别哭了，我没事的。

　　青梅说，其实，我与你们俩一样，都是因为外族入侵而逃难流亡的苦出身，在乞讨的日子里，饥寒交迫，每天睁开眼想的就是能不能吃上半个窝头？如果吃不上，就可能会饿肚子。直到被梁家收留，我才觉得自己过上了人的日子。可是眼前这事，又让你们这两个苦难中长大的姐妹受委屈，我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啊。

　　二囡见青梅泪流不止，上前为她拭泪说，青梅姐，别哭了，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小雯像拾了狗头金，乐呵呵回去向寻羽秉报。

　　寻羽说，活该，谁让她将奶奶我吓了个半死。不给她点教训，在韩府里，谁还能服我？

　　小雯说这一回算是解气了。

　　寻羽说不行，这样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我要的是韩元帅不再理睬梁红玉，甚而削去她的正房夫人头衔。

　　和鸾说那怎么可能？大夫人毕竟与韩将军南征北战。

　　哼，此一时彼一时。她不是还上书皇上，要皇上降罪韩元帅失机纵敌吗？再说了，这大囡二囡姐妹俩都是小偷出身，小偷的弱点是什么？对症下药就是了。小雯，你一会就去看望一下她们，拿上两副银镯子，你再去集市上买点时鲜水果带给她们。

　　小雯领命，来到大囡二囡处，问候一下大囡的伤情后，便说二夫人很是关怀你，因此让我来看望你们。她说你们毕竟是小孩子，不应该如此惩罚。二夫人还送来水果让你们吃。

　　大囡说我们俩是犯罪之人，如何承受得了二夫人的关照。

　　小雯说这是哪里话呀，二夫人是世上顶好的人了，你瞧，她说你们都是女孩子，一定喜欢佩戴点饰物，她便把自己的二只镯子拿来送给你们。

　　大囡说不行不行。是我对不起二夫人呀，再接受她的赏赐，我哪还有脸面见人呀？

　　小雯说这你就不对了。既然二夫人原谅了你，你就应该顺从二夫人之意。

　　二囡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那银光闪闪的物件，不再移动。

　　小雯观察着她，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临行时说，好好养伤吧，今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的就知道二夫人有多么仁慈了。

　　小雯刚要出门，二囡上去就抓起一只镯子，戴在手腕上一试，说，这镯子虽说是大了点，可也掉不下来。

　　小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