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灯王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逃出沙漠
作者:漂流春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夜晚,一轮昏黄的圆月悄悄升起,孤悬在天际,明净如雪。如水的月光倾泻在茫茫沙漠上,氤氲着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凌,清冷了整个月夜。

  一颗枯树旁,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着,火苗上下起伏,好似夜空下跳跃的音符,噼啪作响,四溢出阵阵肉香。

  “嗯,味道不错,可以吃了!”阮安晴将篝火里炙烤的蛇肉拿出,放到鼻下闻了闻,一脸满意地展开酒涡,笑着将蛇肉递给身旁的赛拉娅公主。

  “穆教徒不能吃蛇肉。”赛拉娅见眼前蛇肉黑呼呼的,飘散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香味,肚里虽早已饥肠辘辘,但仍旧不为所动的将头甩到一旁。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非常时期,安拉胡不会怪罪的。”阮安晴见她死板,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不吃,就不吃,把这恶心的东西拿开!”赛拉娅坚决不肯违背自己的信仰,打死也不吃眼前这肮脏的东西。

  “你不吃,那我就只好自己吃了。”阮安晴见她态度决绝,也就只能尊重她的选择,自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你们东亚人还真是名不虚传,真是什么恶心东西都吃。”赛拉娅见他吃得满嘴油腻,看得好一阵心惊肉跳。

  “每个地区的习惯不同,我家乡还吃老鼠呢!”阮安晴一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非常坦诚。

  “老鼠!”赛拉娅一听,震惊得胃里一阵翻涌,顿失了饿意。

  “是呀!我小时候家里太穷了,想吃点肉,就只能去田里抓老鼠解馋。”

  “你家乡有多穷呀?肉都吃不起,只能吃老鼠。”

  “呵呵,我家乡比较偏远,生产力低下,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想到越南这么穷。”

  “也不是,越南也有很多富裕的地方,只是我家乡穷而已。”

  “你是因为想摆脱贫穷,所以才去中国的?”

  “不是。”阮安晴见她问,目光竟伤感地暗淡下去,失落道:“我去中国是为了找妈妈。”

  “找妈妈?”赛拉娅非常惊讶,对他的身世充满好奇。

  “嗯,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我妈随后也改了嫁,听说她嫁到中国去了,为了能找到她,八岁那年,我离开了和我相依为命的奶奶,独自前往中国找寻妈妈的下落。”

  “后来找到了吗?”

  阮安晴唏嘘着,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在中国怎样生活?”

  “一直流浪,后来被一个民间乐队收留,开始了学艺之路。”

  “难怪你会这么多种乐器。”赛拉娅琢磨着点点头,好奇地又问:“你所在的乐队是搞摇滚的吗?比如到处接商演。”

  “呵呵,当然不是,我所在的乐队主要是接民间红白喜事的活。”

  “什么叫作红白喜事?”

  “就是婚礼和葬礼,专门负责用音乐调动现场气氛或者缅怀亡者,寄托哀思。”

  “哦,原来是这样。”赛拉娅在脑海中遐想着,纳闷道:“你所在的乐队虽是民间的,可水准一点都不差。”

  “是啊!一切得益于我的师傅,他的音乐造诣很高,我跟着他学了不少乐器。”阮安晴想到远在中国的师傅,一脸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满怀思念。

  “你在中国漂流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回过越南?”赛拉娅对他的家乡充满好奇。

  “14岁那年回去过一次,家乡已经大变样,奶奶也早死了。”阮安晴想到奶奶,心酸不已,后悔自己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你为什么会来‘拉胡尔’?在中国的日子虽清苦,但至少是自由的,快乐的。”

  “因为我一个好朋友,他希望能在这里有一番作为。”

  “这也是你的希望吗?”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跟着他一起来?”

  “因为我的希望是他能成功。”阮安晴说着,冲她明媚一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安拉胡会保佑你们成功的。”赛拉娅望着他纯净无邪的笑容,被他的有情有义和善良所感动,这样的善良,就好像一缕阳光射进暗无天日的密林,微小且充满力量。

  “谢谢!”阮安晴微微笑着,暖意横流。

  浩瀚的沙漠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他俩,没有水,没有食物,只能靠运气抓些沙漠中的蛇充饥,吃肉喝血,勉强维持体力。

  赛拉娅公主打死不吃非清真的食物,只能喝点阮安晴为她接的露水勉强过活。此刻她太虚弱了,不是一路被阮安晴照顾着,恐怕这会儿她早已香消玉殒,魂归他处。

  阮安晴背着她迎着沙漠中滚滚热浪艰难前行,汗珠从被太阳晒黑的皮肤里渗出,点点滴滴,无不是对生的渴望,铭刻在沙漠中的两条深深的脚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这样一步一步,翻过一个又一个沙丘,眼前慢慢变得平直,低凹,直到一条公路如长蛇一般蜿蜒出现在眼前。

  “赛拉娅,我们看到公路了。”阮安晴耸了耸正扒在他肩头上的赛拉娅,欣喜若狂的大叫着。

  “真的吗?”赛拉娅虚弱地睁开眼睛,欣慰地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公路上一定会有车经过,只要他们肯载我们,我们就得救了。”阮安晴兴奋地说着,迈开脚朝公路方向蹒跚而去。

  一辆辆车从眼前风卷残云的驶过,任凭阮安晴如何呼喊拦截,没有车愿意停下来,给予他俩帮助。

  阮安晴不放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拦截着眼前过往的车辆,约么过了两小时,总算有一辆装载货物的小卡车停下。

  卡车司机见他俩落魄得失了人样,虽不明何因,但还是施以援手,让他俩上了自己开往“库拜塞”城的货车,并好心地给了些水和食物。

  他们在车上喝了水,吃了点面包后,就靠在车里沉沉睡了。这一觉睡了好久,等醒来时已到达“库拜塞”城。

  惜别好心的货车司机后,阮安晴带着赛拉娅在城中旅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包车前往了“拉胡尔”。

  一路风尘,临近“拉胡尔”城时,阮安晴犹豫了,因为他想着自己的诺言,是时候兑现。

  赛拉娅虽不会真要他的命,但回去定会经历一场狂风暴雨,想到即将来临的灾难,自己的脚步也退缩了。

  阮安晴想着逃避不是办法,既然赛拉娅下不了手,那就只能随她回去,任由赛义德酋长处置。

  就这样,两人带着不可预知又无比凶险的可能,回到城里。见眼前被炮弹洗礼过的残垣废墟,他俩才知道城中所发的一切。

  赛义德酋长见他俩结伴回来,震惊之余,又心有所忧,自己的女儿跟个单身汉回来,这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如何向“什哈卜”酋长交待?

  几人正相顾无言,各怀心事,巴赛尔听说赛拉娅回来了,激动得不顾旁人阻拦,冒失闯入。看到妻子活着,自己本应该高兴,可见到阮安晴触目惊心地立在她身边,心里就不可抑制,怒火熊起。

  “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巴赛尔怒火成灾,气得拾起拳头,狠狠朝他的脸颊袭去。

  阮安晴吃了他这一拳,好一阵晕头转向,若不是一旁的克马里及时出手将巴赛尔击倒,估计这会儿又会挨他一拳。

  “你这杂种,想干什么?”克马里怒不可遏,对巴赛尔一阵拳打脚踢。

  “好了,别打了。”赛义德酋长见他们打作一团,气得咆哮起来。

  “赛义德酋长,他勾引你的女儿,我的妻子,你不能不管。”巴赛尔从地上站起身子,恶气不消,振振有词的要他为自己主持公道。

  “你要我怎样管?”赛义德酋长苦恼地叹了口气,无比痛恨眼前这搅不开的局面。

  “杀了他。”巴赛尔斩钉截铁,望着阮安晴满目仇恨。

  “不——”赛拉娅见丈夫提此过分的要求,再也坐不住了,气愤地斥责他道:“他救了我,你怎能恩将仇报?”

  “你跟他不清不楚,还要我感谢他?”巴赛尔只觉讽剌。

  “你感不感谢他是你的事,他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置他于死地。”赛拉娅同样毅然决然。

  “你……”巴赛尔被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铁青,转回头威胁酋长道:“赛义德酋长,我是你的女婿,算是你的儿子,请你无论如何也要为我做主,杀了这小子,以此弥补我所受的屈辱。”

  “巴赛尔,城中所有人都是我的孩子,你这要求太过分,会让我失了人心。”赛义德酋长怕杀了他得罪克马里,不得不顾全大局,郑重道:“我相信我的女儿,她一定不会失了分寸,如果你心里阴影难平,我同意你们离婚。”

  巴赛尔听后,不禁惊愣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将她娶到手,说什么也不可能就此放弃,便宜给他人。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深爱着赛拉娅,怎么可能跟她离婚。”

  “那就好,看在你姑妈的份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别伤了你父亲和我之间的友谊。”赛义德酋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告他,希望他能成熟点,顾全大局。

  赛拉娅见他无意与自己离婚,心里倒起了不小的波澜,失落地微蹙眉宇,纠结万分,不禁将目光移向阮安晴,心乱如麻。

  阮安晴站在克马里的身后,心里五味杂陈,此刻他宁可自己被巴赛尔杀死,也不愿意看到他牵着赛拉娅的手,从自己身旁若无其事地走过。

  可惜一切美好的愿景都敌不过一张错误的婚书,阻隔着彼此,让幸福没有交集,只有无尽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