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女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作者:都市风高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既然你认为是就是了,那还找我来谈什么?”

  “我是来通知你,要你这个穷小子赶快离开她。”

  “离不离开,不是你讲了就算。这是我们俩人的事。你以为上帝赋予你财富,你就可以凭你的财富来任意主宰别人的意志吗?”

  “难道你还不懂,财富是可以主宰一切的吗?”

  “即使你拥有整个宇宙的财富,你也不能做得到。”

  “不同你争论这个,你凭什么同她恋爱?你凭什么不离开她?”

  “是你要争论的。我凭一颗心,我的心,我的诚心,我的真心,我的人格!”

  温腾飞看到他找上门来,本来是想同他说明他同卢腊梅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看到他这么嚣张,他就不想这么说了。

  “心有多重,人格有多重,值多少钱?我看你还不是看上她家的权势,看上她家的财产。”

  “对于这个,你这样的人不会懂的,永远也不会懂!你别以为你出身于富豪,而我出身于贫寒,你就可以随便侮辱我的人格和感情吗?像你这样的人才是财富的奴隶,永远是财富的奴隶!像你这样的人,只能受到财富的奴役,永远也挣脱不了财富的奴役!像你这样卑鄙龌龊的人,才会有这样卑鄙龌龊的想法!”

  温腾飞讲完这一番话,就站了起来,走了。本来,他还想教训教训他,让他懂得做人的道理,不要总是当畜生;但是,他觉得同这样的人再待多两分钟,肺就要气炸了。

  谁知,事情还未完,第二天,洪秀英又找上来了。一到校外小饭店坐下,她就质问他说:

  “上一次,我不是当面对你讲过,要你离我的女儿,怎么到现在还在一起,你要我讲多少次才甘心!”

  “这个问题,我看……你去问你的女儿比较合适。”在这一句话里,温腾飞本来是想用“您”而不用“你”的,但他觉得这样一个人不值得尊敬,所以停顿了一下,把还未出口的“您”改成“你”。

  “不用问,你一个草芥,不知用什么鬼办法死缠住我的女儿不放。”

  “你以为我是在欺骗卢腊梅吗?不,不是,卢腊梅比你高尚,比你有人格,比你有理想!她之所以爱我,爱我什么?她爱的是我的人格,真爱我这个人;我们互相之间的爱,都是自内心的,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温腾飞气愤地说。

  “你是不是想通过谈恋爱做暴户?你以为恋爱,有理想有追求就够了吗?”

  “想做暴户的是你这一类人,是你这一类心地……而又贪婪的人。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在于理想和追求,没有理想和追求的人是一个有缺陷的人;有的人为了理想,作了一生的追求,虽然在他一生的追求中依然贫穷,但他的人生是最有意义和最有价值的,这个意义和价值是不能用财富来衡量的,这就像居里夫人。”

  温腾飞省下没说出口的话是“龌龊的人”,但他忍下了。

  “居里夫人,我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那你就用你的一生像她那样去追求吧!为了一个什么屁理想去追求吧!为了一个什么屁意义去追求吧!但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跟着你去瞎混!”

  “‘善良的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却终将意识到有一条正途’,这就是我对人生追求的回答!”

  温腾飞用里的一句话正色地回答洪秀英,这让她感到语塞。

  洪秀英拂袖而去之后,不是回到南江市,而是在白天鹅宾馆住了下来,晚上把卢腊梅找了出去,同吴那通一起吃饭。

  “腊梅,你现在坐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一坐下,洪秀英就明知故问。

  “你不知道吗?”卢腊梅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所以不正面回答她。

  “你知道在这坐一下要多少钱吗?没钱能在这里坐吗?”

  “我不用知道,对我来说,两块钱一份的猪肠粉也没所谓,街头的小板凳也坐得很舒服!”

  “我看你到了阿坝连两快钱的猪肠粉也吃不上。”

  “我就不相信,那里会饿死我;我相信在那,我会活得比现在快活,也会活得比你快活!”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不是人活的地方,反而感到快活!”洪秀英忍不住就骂了起来。

  “同人不是人的在一起,我才真正感到不快活。”卢腊梅本想是用“畜生”一词的,但她忍住没有说出口。

  “我怎么不是人了?”这时,吴那通再也忍不住了;他明白这话是指他。

  “你问你自己去。”

  吴那通哑口无言。

  “前天是他做得不太对,但你也应该懂事一点,”洪秀英打圆场地说;如果不是在大厅广众之下,她肯定没这么好脾气的。

  卢腊梅张了张嘴,好像还要说什么,可她却把嘴闭上了。她知道,再张嘴,洪秀英非脾气不可了;在这样的场合,她不想同她争吵,即使在家里,她也是这样;她一看到母亲要脾气,就不吭声;她不是怕母亲,而只是觉得一个当女儿的,不管母亲怎样,还是应该给自己的母亲一点尊重而已。

  这时,汤上来了,接着菜上来了,都是好东西。但是除了吴那通,谁都没有好胃口——一般来说,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影响到他的胃口的。他在狼吞虎咽,洪秀英很勉强的吃,卢腊梅却是不动筷子。看到她这个样子,洪秀英再也忍不住了,脸一黑就说:“你是不是想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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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胃口,反胃!”

  “我看你……”

  洪秀英看了看吴那通把下面的半截话忍了下来,她以为女儿中招了。她也放下了筷子,对吴那通说,你吃完,就去开房,在这等我,我送她回学校。我开车送吧,吴那通说。不用,她拉起卢腊梅就往外走。打了的士,就叫司机一直往医院开。到了医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挂了妇科的号。卢腊梅还以为她自己要看病。谁知她把卢腊梅一直带到妇科那里,一坐下,就叫医生给女儿作妊娠检查。这时,卢腊梅才知道她是怀疑自己怀孕了,一转身就往外跑。

  到了医院的门口,洪秀英追了上来,一把把卢腊梅拉住就骂,你是不是想把那个孽种留了下来。

  “什么孽种,谁的孽种?”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那个穷鬼的?”

  “妈妈,请你讲话文明一点,你怎么骂我,我都不同你计较,但我不能给你侮辱我的朋友。”卢腊梅强压住怒火说。

  “如果你生下了那穷小子的孩子,我不但侮辱他还要打死他!”

  “我看你是疯了,我的肚子哪来的孩子?”

  “那怎么会有妊娠反应?”

  “谁有妊娠反应?”

  “那为什么一见到东西就想吐?”

  “我是见到他就想吐。”

  “见到谁就想吐?”

  洪秀英明知故问。

  “吴那通。”

  “你说这话是不是疯了。今天,你非去检查不可!”

  “我看,该检查是你。”

  “我又没病,去检查什么?”

  “检查神经病,”卢腊梅再也忍不住了,火了;对母亲还从来没这样说话过。她一说完,看到有一部的士开过来,对母亲连招呼也不打,就上车回学校去;她再也忍受不了母亲的这种侮辱了。

  洪秀英急得跟着车子的后面大声地叫着,但卢腊梅连头都不回一下。她真的被母亲气坏了——她同温腾飞在一起,虽然有过搂搂抱抱,可真的连嘴还没亲过呢;并且,搂搂抱抱的时候,大多是卢腊梅伤心的时候。

  卢腊梅一回到学校就找到温腾飞,在学校里僻静的地方抱着他哭了起来,说我真的不想活了。....好一会儿,温腾飞才把她劝住不再哭下去。....她抹干了眼泪,才把母校侮辱她俩的经过说了出来。....这时,温腾飞在心里比她还难受,他想不到在这样的人家里有这样的母亲。....他也意识到他俩的关系危机逼得更近了,而他不知是悲好还是喜好。...他知道若是卢腊梅离他而去,必然是进入一个没有爱的世界,那对她来说就如同陷入虎狼之穴;不但她感到痛苦,他一样会感到很痛苦。但是有了这么一天,他就可以同陶梅在一起,对他来说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了;可现在看来,他不会感到高兴,因为他时时都会为卢腊梅的处境担心。

  洪秀英一回到白天鹅宾馆,就找到吴那通厚颜无耻地问他说,你同阿梅上过床吗?没有,她不给我机会,本来前天是想到南昆山开房的,谁知出了那事,被交警拘留了,吴那通说。你怎么那么傻,放假期间,你不是经常约她出去吗,怎么说没机会,洪秀英说。我总不能硬来吧,吴那通说。该硬来就硬来,有什么事,我来承担,洪秀英又说。那,我明白了,下一次我懂怎么做了,吴那通顿然。

  第二天,洪秀英还是不相信女儿讲的话,又跑到学校里来,给女儿带来了试纸,硬要女儿当着她的面试给她看。卢腊梅没办法,只好按照她的吩咐做了,因为在学校里她不想同母亲顶牛;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不迁就她,一下子就会闹翻天,一闹起来是不分场合的,也没个完。洪秀英看着她检验没事,才死心离开了学校。可她又对女儿作了一番警告说,如果你同那个穷小子再有联系,我就叫你马上停学回家结婚。听了母亲的这番话,她想开口同母亲辩论,但看这是在学校里,才把到嘴边的话忍了下来。

  洪秀英离开卢腊梅之后,还不是回去,而是去找温腾飞的系主任,还未坐下,就问:“主任,温腾飞是你系的学生吗?”

  “是,不错,有什么事吗?”

  “他同我的女儿谈恋爱你知道吗?”

  “你的女儿叫什么名?”

  “卢腊梅。”

  “哦,听说有这么回事。”

  “听说了,怎么不管?”

  “学生谈恋爱是允许的。”

  “我的女儿你也不管吗?”

  “为什么要管?”

  “一个市长的女儿同一个穷小子谈恋爱你也不管?”

  “自由恋爱,谁同谁都管不着。”

  “我要你管呢?”

  “也不管!”系主任加重了语气。

  “我们家已把她许配了一个富豪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爱你的女儿吗?”

  “爱,怎么不爱?”

  “那你爱财富吗?”系主任对她逼迫自己的女儿嫁给富豪的儿子一事已有所闻。

  “爱,怎么不爱,”洪秀英回答时一点也不脸红。

  “如果这两样,就好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怎么办?”

  “我听不太懂你说的意思,但是我想要是在餐桌上有鱼又有熊掌,那就更加丰富,更加开胃。”

  “我是说,比如女儿是鱼,财富是熊掌,你只能选择一样,你怎么选择?”

  “爱不值钱,”洪秀英狡猾地不作正面回答。

  “哦,我听明白了,请你赶快从我的办公室里出去,”系主任有一点生气地说,“我要去洗耳朵了。”

  “你的耳朵痒了吗?”

  “不是痒,是臭,”系主任说。

  “怎么会臭,害病了吗?”洪秀英一点也听不明白地问。

  “什么病都没有,是听了你的话后,才臭的!”系主任的话不失痛恨和讽刺,而又不失风趣。

  洪秀英这才听懂了主任的这一句话是骂她的了,连一句告辞的话也不吭一声,狼狈地溜出了主任的办公室。

  在她离开时,系主任连望都不多望她一眼,一边在低头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一边在嘴里喃喃的几声:

  “禽兽不如,比畜生还要畜生!把灵魂出卖给财富,真是可悲、可鄙、可怜!”

  洪秀英在系主任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暗中骂了他多少回。

  她一回到南江市的家,就在市长的面前,既大骂温腾飞,也大骂系主任,一样不放过自己的女儿,连带也把老公和自己也骂了。“……气死了,气死了,怎么给你生下了这样一个孽种,这样一个臭女包,当初怎么不把她夹死在屁股眼里。”这种话在卢腊梅的面前,她都不知骂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