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笑 第二十七章 马贼横行
作者:郭永豪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听到血狼兵团这四个字,戴小血等三人心头均都为之一震,旋即也恍然大悟,暗忖原来这“血狼兵团”只是一帮臭名昭著的马贼,难怪强抢豪夺,行径蛮横无耻。

  戴小血等三人兀自蹲在床榻之前,这时双脚早已蹲得麻了,只有于戴东阳的长篇讲述之际,听得都为之入迷,方不觉脚麻。这时桃花欲要站起,不料双脚一麻,娇吟一声,旋即又蹲了下去,此时戴莫二人也恍然惊觉,好在他们二人日常习武,早已扎惯了马步,麻木感很快便消却了。随后三人都站了起来。

  桃花终是姑娘家,从小便与师父最亲,戴东阳也很是喜欢这个小徒弟,在他心里早就把桃花看作了自家闺女了。儿子忌惮父亲,但闺女却很少忌惮父亲的,所以桃花便坐在了戴东阳身旁的床沿上,而戴莫二人见椅子离之甚远,小师妹桃花又坐在床沿上,怎么好意思再跻身其中,两人想了想,旋即盘腿席地而坐。

  戴东阳续道:“当时江湖上的许多仗义之士闻此暴行,怒不可遏,纷纷吆喝着要惩恶扬善,诛杀‘血狼兵团’这帮歹毒的马贼。不久之后,一声响南下,武林之大,却不分南北,当我得知一声响遭受马贼灭门一事,当即怒发冲冠,跟着诸多江湖仗义之士前赴关外,要为一声响讨一个说法。我来到关外,见到了这帮马贼,却见漫山遍野,扎营拔寨,这帮马贼人数之多让人为之咂舌,实在是‘兵团’一词,说来也并不过分。而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帮马贼的头目赫然竟是我师弟郭熊涛。

  “我们虽然聚集了数百之众前来讨伐马贼,但马贼人多势众,且都个个身强体壮,精通武艺,直把侠义道数百之众杀得折而归。那一役中,我们死伤过半,而一声响报仇心切,不顾一切,与马贼拼命,他虽武功卓绝,但双手却又如何敌得过数千万之众,最终一声响被乱刀斩成了肉酱。”说罢,戴东阳喟然长叹。

  桃花恨恨道:“这帮马贼残忍歹毒至斯,当把其连根拔起,免得他们继续为祸人间。”

  戴东阳苦笑一声,道:“说来倒是轻巧,当时我们的豪言壮语又何止这般,可是‘血狼兵团’势力庞大,侠义道数百之众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他摇了摇头,神情凄苦,又道:“我师弟郭熊涛若心存善念,定是武林之福。只是英雄是福也是祸,看就只看他的一念之间。”

  戴小血,莫飞海和桃花三人直听得内心激荡,又不由地暗自思忖,这其中的曲折原委不知要比嘴上说出来的要复杂曲折得多了。

  戴东阳因为长篇赘述而显得疲惫不堪,他的脸色也愈发的苍白,说完此话,竟一阵剧烈咳嗽。他躬下身子,虎躯剧震,咳嗽不休,突然他忙不迭用一只手捂住嘴,大咳特咳,竟咳出血来了,作黑红色的血从指缝中渗透出来。

  戴小血等三人见状,惊得面无血色,桃花一阵惊呼,不知所措,双腿一软,险些晕倒。旋即桃花一边忙不迭地用手轻轻拍着戴东阳的后背,一边叫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语音已经有些哽咽。

  莫非海箭步冲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到戴东阳跟前,道:“师父,您喝口水。”戴东阳兀自咳嗽不休,咯出了的血从指缝中吧嗒吧嗒滴落在床。戴东阳神色苍白,只摆摆手,示意不喝。

  戴小血霍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惊得面如土色,霎时之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爹爹体内兀自还有毒气!”转念又想:“可是,郭榆兄弟明明给爹爹服下了解药的。”戴小血明知郭榆是女儿之身,却因口头上叫惯了,心里所想的称呼却也还是“郭榆兄弟”而非“郭榆姑娘”。

  戴小血忙不迭来到戴东阳床榻前,左手甫一搭上戴东阳的手臂,只觉得冷如冰霜,他心头大骇,双手却执住戴东阳的一只手,脸现焦虑之色,道:“爹爹,你感觉如何。”

  戴小血等三人都围在戴东阳的床榻之前,又是关切,又是焦虑。桃花目睹师父口中吐血,不知所措中竟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戴东阳凄然一笑,嘴角兀自挂着黑红的血迹,他双手一松,紧紧攥在他手里的那片小帛卷飘然落地。他的目光逐一扫过他那三个徒弟,见三人都一脸的关怀殷切,心下不由地大为感动,他气若游丝地道:“我可比我师父朱九四要幸运得多了,哈哈……哈…...咳……”一语未了,竟又咳嗽起来。

  莫非海自小喜好读书,倒也略懂医理,见师父口吐黑血,气若游丝,他大感焦虑茫然,作搔头状,却也不明所以,旋即他拍了拍戴小血的肩膀,道:“师哥,让我来看看。”一语说罢,探出右手,两指按在戴东阳的手腕上,去搭他的腕脉。

  莫非海的两指甫一搭在戴东阳的手腕上,登时全身为之一震,只感到丝丝寒气由戴东阳的手腕处缠绕上了他的两个手指,须臾之间,寒气由两指侵入,转瞬便蔓延至了四肢五骸。

  莫非海一阵哆嗦,心头大骇之际也不由地暗自纳罕,两指却也未离开戴东阳的手腕。旋即,莫非海镇慑住心魂,凝神继续去探戴东阳的脉搏。突然,莫非海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全白了,他的心头大为一震,吃惊不小,因为他发现,戴东阳的脉象混乱万千,七纵八横,时动时静,教人难以捉摸,莫非海于医学也仅是略窥门径,他又哪里会知晓,戴东阳所受之伤是何伤,既不知病根,便无法对症下药。

  戴小血见莫非海脸色煞白,更为焦虑,忙不迭问道:“师弟,我爹怎么样了?”

  莫非海猛然感到有一股寒气直攻其心脾,但寒气旋即又由里而外直透而出,莫非海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大有如被冰封之感。实在再难忍受寒气的侵袭,莫非海这才缩回手指。体内的寒气登时急流勇退,过不多时,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莫非海满脸迷茫,摇了摇头,沉吟半晌,暗忖师父显然受伤不轻,却不知所受何伤?转念一想,万变不离其宗,无论师父所中何毒,所受何伤,大可以内力替他运功疗伤。

  如此想罢,莫非海脸色为之一展,道:“师父,让弟子用内力替你运功疗伤。”一语说罢,双手倏出,便欲抚掌于戴东阳的脊背,替其运功疗伤。

  戴小血见状,心念一动,霍地跃起,右手往前一送,一把抓住莫非海的手臂,急道:“师弟,不可。”

  莫非海茫然不解,双手却已垂下,并未触碰到戴东阳的脊背,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凝视着戴小血,道:“为何不可?”

  戴小血念及那日在新丰镇的来福客栈,因为救父心切,便用内力运功助其逼毒疗伤,最后救父不成,反而险些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之事,兀自心有余悸,暗想:“当日若不是郭榆兄……郭榆姑娘在场,只怕我已命丧黄泉了。”

  戴东阳体内显然余毒未尽,戴小血念及此处,方才出手制止莫非海欲为戴东阳运功疗伤之举。

  如果不是戴小血吃了一次亏,学了一次乖,只怕莫非海为师父运功疗伤之时,可就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了。

  戴小血沉吟半晌,心想这其中的曲折原委非一时半会说得清楚,只得道:“我爹身中奇毒,非运功所能疗伤。”

  莫非海听罢,却兀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绪一片茫然,见师哥戴小血脸色萧索,便也不再多问。

  戴东阳又剧烈咳嗽了一阵,桃花见师父伤重,心中一阵悲痛,俏脸泪水涟涟。

  戴东阳脸色苍白如纸,举起右手,颤颤巍巍的欲要拭去桃花脸上的眼泪,却刚举到中途,再无力气,“啪”的一声,掉落在床榻上。

  桃花惊噫一声,旋即伸出手便欲要去握住戴东阳的手,戴东阳的手却往里一缩,用虚弱而微颤的声音道:“这点小伤有什么打紧的,都长成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也不知羞。”

  桃花见师父面色苍白,虚脱无力,暗忖这哪会仅是“小伤”,师父说这话,无非是为了安慰我的罢了。

  桃花念及此处,更增感伤,泪水兀自涟涟而下。

  戴小血等三人眼光中均流露出焦虑关怀之色,戴东阳虽浑身脱力,委顿不堪,心下却也大为感动,突然,他苍白的面容猛然一沉,道:“我师弟郭熊涛要来了。”他顿了顿,又一字字道:“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这也正是我最为担心的。”

  戴小血眉宇一轩,道:“爹爹大可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谅他血狼兵团如何人多马壮,他若要来,便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最不济也就一死罢了。”一语说罢,豪情壮志充塞胸臆。

  莫非海听到师哥这等豪言壮语,精神为之一震,深受感染,道:“对,拼个你死我活。”

  戴东阳又大咳特咳起来,突然气堵喉塞,全身乏力,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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