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战神 第二十三节 离家踏征途
作者:太行雪满山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就在《洮北日报》发表了“严敬一的高中老师们”为署名的文章注解,并且胡总编以编者按的形式正式向国内学术界预告了近期将连续刊登严敬一的学术论文原文,充分吸引了国内学术界的目光的同时,这一场浩大风波的始作俑者——严敬一,已经一个人悄悄的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临行前,家里的事情匆匆做了一番安排。造纸厂生产方面到是一帆风顺,洮北市面上的卫生纸几年来都是外地运来的,价格当然比本地产品要贵的多,所以复工的洮北造纸一厂的产品一经推出就受到市场的热烈欢迎。这种只有简单的外包装,并未申请商标的卫生纸当然算不上什么品牌,但胜在价格亲民,被下岗阴云笼罩的洮北百姓,普遍财政紧张的情况下自然什么便宜买什么。造纸厂每天半吨的产量根本不够卖。闹的市委市政府那边打算采购一批扶持一下的想法都落了空。最近荆宏亮正在和严彬设计优化工艺以增加产量。

  当然,也不是什么意外都没发生。造纸厂附近就有几个流氓在探听了承包企业的就是一家普通人家之后,就大摇大摆的登门,打算敲诈勒索,口气很大、还亮了刀子。严彬原打算通过江湖道的方式解决,被严敬一拒绝了,随即给市委秘书小杨打了一个电话,仅仅两个小时,这伙拿刀子吓唬老严家的几个流氓就被附近派出所的警察们用枪把子敲的满头是包。开玩笑!市委市政府天天盯着的项目,我们警察想用点卫生纸都得老老实实掏钱,你们算什么东西!

  谈笑间,樯虏灰飞烟灭!混江湖的严彬的哥们黄栋梁到厂子刚坐下,事儿就解决了。从此后,洮北市不管多大的棍儿,都离洮北造纸一厂远远的。当然也不都是怕,主要是犯罪成本太高,犯不上。有那中央直属企业的油水可捞,大混子们犯不上在这跟老严家死磕,而小混子们都被警察的凶猛吓尿了。这年头的警察动手是基本技能,要不你就镇不住场子。

  事后,老严家什么也没做,照样老老实实的搞生产,老老实实的卖货,只是在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悄悄的将十几包卫生纸隔着墙扔进了派出所院内,每个警察一人一包,足够一年用的。双方没搞什么警民共建之类的活动,心照不宣即可。主要是管着造纸厂的衙门太多,挨个上供上不起。得了便宜的警察们自然也不会宣扬,否则分局上来打秋风怎么办?

  坐在火车上,严敬一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乡村、城市,心中思绪万千。家里有个造纸厂足够自己和家里的开销了,在1997年这个年头,每年赚几十万应该是活的相当滋润。在严敬一的记忆里,自己到轻工学校念书应该是很窘迫的,每个月生活费、餐费加一起才二百六十块。到食堂吃饭一个月都不敢打一次红烧肉,最大额的娱乐支出就是每个月去附近的录像厅花五块钱包宿看一夜录像。可是现在呢?虽说原本应该陪着自己来的父亲没来,但是包里却装着整整四万块。其中的两万四是要交给学校的作为未来两年的学费、书费、住宿费,其余的一万多是给自己零花的。来的时候严彬说了,不够随时管他要。跟上辈子严彬总是特别强调节约不同的是,现在严家的经济条件好了。严彬对严敬一的约束自然也要放松多了。

  一万块零花,这年头兜里揣一万块零花的,不要太牛逼。公交车费车费只有两毛,一包大生产香烟才一块二。虽说距离昂贵的移动电话还远了点,比如去年推出的摩托罗拉第一代掌中宝就七千多,但是作为一个学生,这年头一个月要是有一千块零花,那就相当滋润了。而且严敬一清楚的知道家里的厂子每个月能赚到多少利润,按照自己不讲究吃喝的消费水平,打滚花也花不光。

  兜里有钱,即便不花,心里也有底。严敬一还记得在上学期间,自己一个同学在二年级开学时候报道早来了三天就住在了宾馆里,一天一百元的住宿费当时让严敬一非常吃惊。

  永春市比洮北市大的多,也热闹的多。刚下火车,火车站外几十层高的建筑就严敬一特别感慨。洮北市的最高建筑也不过是六层的居民楼罢了。严敬一带的东西不算多,但也没有委屈自己去找公交车,永春市作为省会那公交车叫一个复杂。哪像洮北啊,16就是最大数了,可永春呢?603,815……尼玛,都上百号了,在永春呆了两年都没搞懂,当然也是跟严敬一不爱溜达有关。

  出租车招手即停,虽说带的行李多,也有点外地口音,但严敬一却没拿什么学校地址的来问,直接说了一句:“北行!”就不吭声了。出租车司机就知道,这外地人诓不了,因为要是心里没底的外地人打车,总会显得比较紧张,难免问东问西。

  从火车站出去,严敬一打量着路两旁的建筑,跟几十年后相比还差了许多。老款的绿色的公交车突突的冒着黑烟,行人们谈笑自若的自由穿行马路,私家车几乎看不到。偶尔还可以看到几个“成功人士”穿着棉线的所谓“休闲服”在散步。

  严敬一付了车费,提着一个行李包,站在了古旧的轻工学校的门前,抬头看了看,校门里边二十米就是学校的唯一建筑了。这所建筑是20世纪20年代的建筑,曾经做过伪满洲国警察总部,后来的苏联红军司令部,吉春省公安厅,以及现在的轻工学校的教学兼住宿楼。

  周围熙熙攘攘的有不少学生,主要是家长,说着各地的“普通话”略有拘谨的听任二年级的老生安排,一个个的领着送到了二楼的教导处,临时负责登记、收费。

  “你家长呢?”教导处王主任沉着脸,望向严敬一的身后。

  严敬一手里捏着录取通知书,平静的回答:“没来。”

  王主任有一双细长的小眼睛,常年负责学校保卫工作的他,身上有一股凶狠的气息:“没来?就你自己?”

  “我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就可以了。”

  王主任上下打量了两眼严敬一,和别的学生要么家里没背景显得畏惧、要么托关系来的玩世不恭不一样,这个面前的壮实的学生有点看不透。

  “学费呢?学费、书费、住宿费一起收了,一年一万两千三。”王主任低头拿过登记本。

  严敬一没像其他学生家长一样从贴身的衣兜里拿钱,随便把行李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拉开锁链,王主任闻声看到里边有四捆蓝紫色的人民币,那是第四套百元大钞的颜色。

  在严敬一拿着两捆钱放到桌上,又撕开了另外一捆,数出了四十六张的同时,王主任认真的看了一会严敬一,这身衣服又很廉价,上身的t恤就是纯白色的半截袖,连商标都没有,下身就是一件运动服的裤子,好像还是校服。

  严敬一和学校出纳办完了手续,领了学生证,知道了宿舍之后随手把撕开的五千多块钱塞进包里,刚要走,王主任含蓄的提醒道:“你带这么多钱,要注意安全。不放心的话可以存在学校,学校给你出收条。”

  严敬一回头灿烂的笑笑,从包里摸出一把明光锃亮的大锁头晃了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