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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有心无力

　　“师父。这事在考虑一下吧，四弟在位所做的一切大家都有目共睹，凡是亲力亲为，鞠躬尽瘁。提出的一系列复兴计划令人称奇，是个有抱负的，不可多得的人才阿，再说这次军马场大捷足以显示四弟的智慧和能力了，这次敌人的阴谋说到底就是四弟粉碎的，关于降罪这事还请老师三思阿，我怎么都觉得这样不妥。”

　　刘渊的恳求实属无奈之举,老师劳累半生实属不易,这些年为了族人复兴费心费力,想象真的是苦了他了,虽说国政是由三庭商量决议,左右贤王庭所占份量不容小觑,但是决定权还在刘渊这个单于大王手中,左右贤王各有自己的实力集团,门第党羽,往往一个决定代表一群人的利益,是整个实力集团的决定,但是匈奴种族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单于,族人对单于是无比的信服,在他们心里,单于就是神的化身,天生注定统治他们,代表他们。无论何时，只要单于有号召，他们定然会抛弃自己的利益，自己的群体，无条件地响应单于。

　　刘渊的退让并不是害怕势力集团的分裂，可以说跟这个没有一点关系，他深深地明白，无论左国城发生什么事，他说的话有绝对的分量。只是老先生年事已高，尽心尽力这么多年，对他们兄妹四人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实在是难以回报，自己只有万事依着老先生，尽量不让老先生伤心，再说先生这样出发点也是善的，四弟目无尊长，做事不知天高地厚，公然夸下海口，如今事办砸了，百官上下议论纷纷，褒少贬多。老先生身为老师，教子无方，如今给众人留了口舌，他也是无比自责，深感羞愧，此举不难理解。

　　“有什么值得三思的？军马场纯属碰巧而已，元达是我看着长大的，它什么能力难道有人比我更了解吗？做事浮躁，急功近利。这次不但要罚，还要重罚，让他好好反省反省。军马场关乎国人国计民生，事关族人复兴大计，在漠北草原置军马场是他当着百官提出来的，现在事情被他办砸了，军马死伤不计其数，不罚不足以平民愤，不罚不足以扶民心，这次就算放过他，以后他能长记性？万一传出去叫众人怎么评论三庭，怎么看待大王，他敢丢这个人，我可不敢让他丢啊，左国城不是我崔游的啊，”

　　崔老先生言词犀利的对刘渊说了一通道理，越说情绪越激动，句句见血，字字穿心。态度不容否决，是不打算给刘源任何面子。看样子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爱徒这次真的让老先生失望了。刘渊回过头问道

　　“刘大人这事你怎么看？”

　　左贤王明白，崔老先生的意思已经够明确了，大王就算心有不甘也于事无补，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的，自己也想帮陈元达一把，可是众口难堵啊，弄不好自己会成为百官攻击的对象，左国城需要团结，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复兴强盛，自己决不能节外生枝了，还不如就依了老先生的意见，这事暂避风头，从长再议吧。

　　“大王，崔老先生如此深明大义，不偏袒爱徒，凡事以大局为重，节气令老朽佩服，纵观百官言论以严惩陈元达居多，当初元达当着大家夸下海口，百官都巴不得他有点什么动静了，这次果真出事了，他们岂能放过？这事还是依了老先生的意见，先避避风头吧，至于元达，我和老先生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总的来说一根筋，是个敢想敢做，敢做敢当的孩子，对于他能成功粉碎敌人的阴谋怎么说了，在情理之中吧，以后找个机会再提携他把，目前只有委屈他了。”

　　听到左贤王这么说辞，崔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赶忙应和到

　　“对，严惩，一定要严惩，最好贬为平民才能堵住众人的口，这事不宜久拖，最好明日早朝就办理。”

　　至此刘渊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三庭中左右贤王两庭意见已经达成一致，他自己就算怎么挣扎也没有用了，在他的影响中四弟就是这个样子啊，这才是他那位出色的四弟啊，这次军马场大捷他都没有想到四弟会干得这么漂亮，可这是怎么了，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连一个可用之才都提携不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或许是我们太年轻，太幼稚，都在以自己最纯洁，最人性的一面来面对这个惨烈的社会，以为没有什么会逾越人性，一直撑得那么辛苦，挣扎的那么用力，到最后力不从心，瘫软倒地时才发现现实中的一切都在驾驭着人性，最后自己终于不相信真实了，变成了一个自己以前最讨厌的“人”。

　　“大人，不知你这么晚传郭新过来所谓何事？”

　　“哦，你来了，想必这些天兄弟们的传闻你都通到了吧？”

　　郭新心理犯了嘀咕，这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么晚叫我过来不会就为了商量这个吧，莫非是大人遇到了什么事，

　　“我倒是听说了些，不过那些都是空穴来风，是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没什么担心的大人，你不必记挂在心里。”

　　“可我担心的不仅如此啊，从要挟你投毒，到围攻军马场，再到姚字大旗的出现，这一切决不是偶然的碰巧，定是什么人在操纵着这一切，而且此人熟知你我，对左国城的一切洞若观火，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三庭这次对军马场将士的赏罚，看来是受到了此人的左右，才以至于这么拖拖拉拉，难以决断。我想我已经趟进这趟洪水了，而且陷得不浅，在军马场让敌人全军覆没，坏了敌人的计划，敌人这次是要全力对付我们了，该来的很快就来。如果我出事了，你到江湖客栈去找一个叫刘德的人，你把这里的情况跟他说一下，他会有办法的，记住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他，我把口语给你，你用这个跟他接头，”

　　“大人你交代我的我一定会办到的，放心吧大人，你不会有事的，军马场那么危险你不是也应负过来了吗，我就是个跑腿的小差，你们高层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我清楚一点，我的命是你给的，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就是我死也要把你救出来，你是个好人。”

　　陈元达感到眼角有点湿润，内心感到从没有过的汹涌,这是种什么感觉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种感觉曾经有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在责任的牢笼中挣扎了不知多少时间,内心已经平静如水,泛不起一点激情的涟漪,整个人也变得麻木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变得不会笑了,心中只有舍己为人,兼济天下这些空洞乏味的东西,他找不到以前那个才华横溢,感情丰富,积极向上的自己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欢乐,一点小幸福,小感动就将自己的心填充的满满的,兄妹四人平安无事,师父身体健康就是他最大的人奢求,而现在,他却找不到自己了。

　　好久不见，那时今天，这或许就是久违的感动吧，望着平凡而又亲切的郭新，在多话也表达不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伸出双手用力的握住了郭新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有什么招数让他们都使出来吧，我陈元达侯着，不过我交待你的事你一定要办好，事关左国城生死存亡，马虎不得。”

　　或许这个动作使陈元达生平第一次，这样的语气也是第一次，第一次鼓舞别人，第一次安慰别人。

　　果不出所料，陈元达第二天朝会被扣押，等候发落，朝野上下一片欢悦，庆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终于除去，自己如愿以偿了，要追问他们为什么如此高兴，大概也说不出个缘由，是阿，我与他没有什么怨恨，可陈元达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我看不惯他，这应该是所有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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