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相 第六章 胥吏临门(4)想辙(已修改)
作者:屋顶骑兵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叶梦鲸摇头苦笑,“这厮不是蠢人,做事有分寸,大多欺负家中无官无势之人,就如你家,纵然祖上出过及第进士,但到了今时今日,你家连一个秀才都没有,岂不是欺辱最好的对象?”

  左茂青道:“还有,黄牢子弟弟和阮家有关系,所谓狐假虎威罢了。”

  难道黄牢子的弟弟却是那个黄一川吗?如果是这样,那事情或许还有另外的可能性,黄一川丢了面子,却伙同哥哥前来寻仇的。如果是这样,情况更糟,仅仅是受了大伯的贿赂替人消灾,还有可能斡旋,但是自己兄弟的事,还真不好说了。

  阿继对二人拱手作揖道:“对手如此,小子却有何本事与之争锋?还请世伯,先生示下。”

  叶梦鲸道:“此事也是难为你了,那师傅给你指条路,明日你可来塾学,我给你看看大明律和明大诰。”

  左茂青道:“我家也有,这些日子恐怕阿继不便离家太远,不如就到我家里看也行。”

  叶梦鲸点点头:“如此也好。”

  叙谈一会,叶梦鲸和阿继两人一同告辞离开。出了左家,两人打着灯笼走夜路,叶梦鲸道:“你一定是十分奇怪,为师为何替你拒绝了左家的好意?”

  被老叶看穿心事,阿继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叶梦鲸道:“那黄牢子实乃县中一霸,与县中大户的关系多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大户与他平面上关系还不错,甚少矛盾。再者你和左家交情不深,最多就和一个庶出的七郎关系不错,左家没有理由为你与他交恶。所以为师觉得此事还是应该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阿继神情一暗,是啊,凭什么让左家为自己出头,对付一个县衙中连县官都无可奈何的胥吏?正沉思着,叶梦鲸扬长而去,嘴里念念有词,“邪不胜正,邪不胜正啊……”

  阿继急道:“先生,教我几招!”

  叶梦鲸哈哈大笑,“招数已经教了,你自己去琢磨吧,跟我两个月了,连个牢子都搞不定,还好意思做我学生?”

  阿继想死的心都有了,叶梦鲸吹什么牛逼啊,不然你出来摆平试试?

  连续几日,阿继都泡在左家书房里,大明律,明大诰,一页页地翻过去,如是者三日,这日左光先放学回来,看到阿继推开书房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神情轻松。左光先连忙问道:“阿继,看你这样子可是想到破解之策?”

  阿继脸色神秘,嘿嘿笑着,“山人自有妙计。只是这回得找你帮个忙了。”

  左光先顿时来了精神,“快说,快说。”

  阿继招招手,“附耳过来。”

  又等了两日,家里的大门被放肆地敲响了,人来了。阿继让二娘到后堂呆着,一个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堂主桌上,“八易叔,开门。”

  门开了,“死老头,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怎么样,银子准备好了吗。”标准的地痞流氓级发言。

  阿继远远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皂衣大胡子,大步往里走,满面横肉,指着堂中的阿继喝道:“你就是这家里的男人阿继吗?”

  阿继起身背着手,“我便是徐阿继,你是何人?”

  那大胡子刚刚走上台阶,脚步一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看八易,“老八,你没告诉他我是谁吗?”

  阿继道:“八易,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呢。”八易看着他,阿继挥挥手,八易退了下去。

  大胡子被晾了一下,脸色一变,顿时有些恼了,大步走上台前,对阿继道:“你家寡妇在哪里?让她出来说话,找个小孩子算什么事?”眼中充满了对小孩子的轻蔑。

  阿继道:“我可是前几日被你们收过丁口税的,不是这家的男丁是什么?要不你把钱退了,我不算男丁?”

  一句话呛得大胡子语塞,他瞪大眼睛嘴里开始唾沫星子横飞,妈妈叉叉地骂了起来,阿继静静喝了两口水,等他骂了有一会了才说道:“好了,这位叫什么来着?”

  大胡子见骂骂咧咧半天没起效用,嚅嚅了一下,才又吼起来:“记住了,你爷爷是马大虎。”

  “马大虎是吧,你说了半天,还不知道有何贵干,还是说说事吧。”阿继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

  马大虎把腋下夹着的一个包袱往桌上一摔,“别装糊涂,快把你家隐藏的田亩补齐了。如若不然,你和你那寡妇妈都得拉倒县衙吃官司。”

  阿继伸手要拿那个包袱,“不知,我家隐瞒了哪些田亩。”

  马大虎伸手抢过包袱,“你要干嘛?”

  阿继道:“你不是说我家隐瞒田亩吗,可有证据?”

  马大虎哼哼一声,拍拍包袱:“证据!你想要证据还不容易?”

  阿继又要伸手去拿,马大虎一把抢住,“这是你小孩子看的吗?”

  阿继哈哈一笑:“我说了,你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就把丁口税退回来。”

  马大虎被将了一军,有些噎着,接下来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不是说过来就能把钱粮收上吗,怎么碰到这样一个难对付的棉花,无论他如何恐吓,如何装腔作势,对方愣是不闻不问。

  马大虎突然一拍桌子,“小杂碎,你信不信爷一拳把你揍扁了!”

  阿继瞪大眼睛,“你是收税的还是城中青手?”

  马大虎以为他怕了,站起来一脚踏在椅子上,“你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我马大虎是什么人,你要是跟我作对,可以告诉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阿继心中在笑,这个打手一样的人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层的驱使,大老粗一个,除了发狠,恐吓,连点别的手段都没有,当然这种人弱点也很多。

  阿继道:“这样吧,你拿来证据,说我开垦了土地,我就会去交税,如果没证据,那对不起,我总不能交没种过的地吧。”

  马大虎又是一拍桌子,这厮脸色一变,但转瞬即逝,估计是手疼了。可不,黄花梨的硬木桌子,纵使你多大劲也拍不坏啊,“小屁孩,爷就告诉你,不听话,爷可是要发飙了。”

  PS:今日兄弟飞到了国外出差,就在机场一点时间利用WIFI上传的,忙中出错,非常抱歉,兄弟们实在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