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对你有兴趣了呢,我叫色孽,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女人从墙角微笑着站了起来,打了个响指,整个世界再次翻转。
无尽的暗黑如同布匹一般从墙壁上似乎阴影一般缓缓的游走下来,鲜红的玫瑰一瞬间变成漆黑的色彩,然后被埋葬,细碎的点缀从黑暗中透出,然后迅速的游移,整个世界在黑色和星点的光亮中透出,嘈杂在四周密布,那些不可知的声音,摩擦的声音,碰撞的声音透过耳膜传到夏启的脑海。
他向侧面看去,只见几个细碎的斑点在一颗水蓝色的光点上流转,他定睛看去才发现那颗光点是什么,那是——地球。
“我们现在在宇宙,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像做梦一样,科学不能抵达的地方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女人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顺便抬手挡住了夏启投射而来的光戟。
“毫无兴趣。”夏启再次执起自己手中的长戟如同一道洪流一般毫不犹豫的向着色孽投射而去,却被一只洁白的手臂挡住,空间荡起波纹,粉红色的褶皱沿着四周荡漾开去,空间像是花瓣一样凋谢。
“我不是奸奇,也不是恐虐,你应该庆幸我是一个温和主义着,在自己最欢乐的梦里死去不是很好么,是吧。”色孽平淡的走在星空之上,鲜红的玫瑰编织成欲望的王座将她烘托。
“邪恶就是邪恶,即使披上一层外皮,也依旧如此。”夏启的戟毫不停留,名字叫做纽伦克在他的手中紧攥,肺中的空气已经被挤出,同时换来的是血液轰鸣的声响。
正义者,必将战斗到死!贯彻正义,拯救正义,这本来就是勇敢者的主题,轻易的后退只会让邪恶得寸进尺,若人在欲望中沉沦,骨头就会发软,眼睛就会模糊,勇敢就会埋葬。
夏启也许从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但是自从他被选中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为自己的目标奋斗。肃清邪恶,光大正义,这是他的本能也是他存在的理由。
现实世界已经被虚假的平和掩盖,虚伪,狡诈,欺骗,人类逐渐忘记了那些存在的时间,那些邪恶所酝酿的罪恶、战争,毁灭现如今被堂而皇之的冠之以强大的名号,弱肉强食越来越多变成人类信奉的法则。但是夏启并不如此,他相信世界是存在正义的,既然没有人背负,那么就让我去拯救他。拯救这败落的世界。
风,蕴藏着杀意,撕破空间的戟带着深黑的碎片向着女人贯穿而去,夏启的信念要将整个世界割除。
但是依旧被挡住了,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用自己的肩骨挡住了夏启的光戟,明明无坚不摧的光戟却在脆弱的肉体上停留了。
“真是冥顽不灵。”色孽吐了一口气,地下蔓延出无数玫瑰将那个病人托起。鲜红的输液瓶依旧在输送着不可知的黑色液体进入病人的体内,色孽抬起手将停留的光戟抓住,一阵波纹转动无数淡蓝的符文亮起。女人放开手,整个光戟一仿佛一个重物一般下落,然后空间被砸碎。整个光戟跌入不可知的空间。
夏启可以感觉到光戟在空间流逝,但是那个女人以为单凭这消除我的武器就可以阻碍我的脚步,真是愚不可及。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即使没有戟,但是我还有我的拳头,我的牙齿,我的脚,我的皮肤,我的每一寸都不会在邪恶面前止步。
色孽没有关注随时攻击的夏启,而是左手挑起了那个病人的嘴唇:“小鬼,你怎么不注意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杀掉这个女人。”色孽挑起那个病人的下巴,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个女人曾经是一个法官,正义至极的法官。”色孽顿了顿又看向重新攻来的夏启,居然反手一招将这病人当成盾牌一般挡在胸前。
拳头被阻挡,夏启感觉自己的力量被牢牢的牵制,似乎漩涡一般将拳头牵引到那个病人身上。
“这个病人并没有完全成为邪恶,现在输液瓶为她输送的只是一般当量的罗斯托方尖毒剂。她现在正处在正义与邪恶的交叉点上,虽然我知道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向邪恶挥剑。但是这个病人可是实实在在的人呢,既非邪恶,也不正义。在你看来这样的人也可以杀的毫无负担么?”色孽微微的挑了挑嘴角,然后侧过身躲过夏启的牙齿。
谎言,夏启感觉到色孽在撒谎,这套手法他们运用的太过纯熟,对于色孽的话语他丝毫没有倾听的意思,只是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病人的确没有邪恶的气息。她没有被污染,但是正处在被污染的边缘,浓黑的黑色在她的体表酝酿,似乎细微的薄膜一般将她遮盖。
随着罗斯托方尖毒剂的注入,一阵破布被撕开的声响,一条修长的如同蜘蛛一般畸形的昆虫足类从紧缚的绷带里伸张开来,接着是绷带不断撕裂的声音,不过片刻八只血红色的爪子就从她的背后伸了出来。
色孽跃上了王座,将充溢着罗斯托方尖毒剂的输液瓶切断,黑色的液体将整个星空的光线扭曲,深黑色液体又迅速化为浓雾将一方空间遮蔽,深黑的浓雾蠕动着将世界吞吃。
“这是我最近一年唯一制作的乌有者,希望你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她。”色孽的声音被浓雾遮蔽,夏启的四周也被深黑遮蔽,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单纯的黑。色孽那邪恶的味道还在空中流转,但是空间却失去应该有的方向,迷雾,将整个世界遮盖,邪恶如同蒸汽一般弥漫,整个世界是纯粹的黑。夏启感觉自己的视觉在消失,四周幽暗什么都看不见:嘈杂的宇宙之声在暗黑的笼罩之下缓缓的潜藏,似乎潜伏的猛兽一般:鼻息的邪恶气息也开始缓缓消散,夏启感到自己的气息似乎也在缓缓消失:触觉也在空无一物的空间渐渐搁置。整个世界一片宁静,就像是回归混沌,回归**的安逸。这是恶之始,极度的黑,一切毫无意义。
空间毫无动荡,皮肤毫无触感,四处空无一物。
一阵疼痛带着粘腻的****,夏启感觉细碎的血液沿着自己的手臂缓缓下流。是攻击,来自于刚刚那个病人,眼睛被遮住,耳朵被封闭,嗅觉被掩盖,触觉开始无用,但是夏启的痛觉毫无停留的告知着夏启这里发生的一切。
掩盖在黑暗之下的邪恶正在蠢蠢欲动,夏启转身一拳砸向身后的空间,黑暗似乎一片抖动,但是事实上周遭却毫无反应。黑暗是邪恶天然的温床,光明被遮盖。夏启静静伫立在原地,他的的手被划伤,不断的疼痛,提醒着周围掩藏的吃人野兽。
这种长久的黑暗夏启已经长久的没有经历过了,都市的发达夹杂着科技的突飞猛进,黑暗被驱逐,城市的夜空被喧闹的霓虹灯遮盖,世界已经在灯红酒绿之下失去了单纯的黑色。不,也许不是失去了,只是潜藏的更加的阴暗。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条野兽,他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也许是某个历经沧桑的长者,也许是某个看尽风尘的妓女,抑或只是那些虚伪的神国为了宣扬虚伪的教义。白色被遮蔽,黑色开始在阳光下行走,到底是什么时候人类忘记了单纯的是非观和荣辱观。
将黑暗比作光明,将光明比作虚伪,明明光明就是光明好不好,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光明就是光明,黑暗就是黑暗,连小孩子都懂的事情却被大人逐渐忘却。我们在**里沐浴着父母的阳光,自当承载着各自的赤子之心将光明播撒,为什么要歌颂邪恶,只是因为那浅薄的诱惑。
诱惑使人堕落,使人忘却,却不能使人超脱,尘归尘,土归土,肮脏的东西最终只能与肮脏为伍,邪恶越来越多最终诞生了无可穿透的黑色。所以说最终的一切其实都是对于邪恶的放纵所促成的结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的也就是如此吧!
但是希望总是还存在的,越是浓黑的天空就越是能衬托光明的高洁,不被掩盖,从不屈服,夏启就是要成为这样的人,只要他的血还在,肉还在,灵魂还在他就会无怨无悔的为这这个而奋斗。为这这个目标不惜一切,哪怕……。
黑色依旧平静,猛然间污浊似乎抖动了一下,夏启一个弓步如同利箭般爆射而去,他不管不顾的一拳捣去,空间鼓荡,但是手上却毫空荡荡毫无触感,与此同时他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侧面似乎巨大的倒刺毫无阻碍的拉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血肉翻转出来,淋漓的鲜血滴落,夏启可以感觉到细小的肉芽正在他残破的手上蠕动,他们正在试图修补他残破的身躯。
那个病人正在捕猎,夏启虽然疯狂,但是并不愚笨,他从小的时候就观察过猪笼草诱捕的姿势,他们张开自己的囊,让体液散发出香味,让后在昆虫沉溺之时将他们的生命收割。
夏启可以感觉的到那个病人的恶意,虽然并非发自本心,但是她的行为实实在在的就是在猎食,猎物就是夏启,她现在正盘踞在这个空间的某个节点上如同蜘蛛一般铺开自己的大网要将这之内的一切一网打尽。
胳膊上和脖颈上又接连的添了两条伤痕,脖颈上的那条伤口刚刚差点将夏启的头颅直接割了下来,幸亏他在最后一瞬间偏开了脖子,但是换之而来的就是他的肩膀几乎被切开。伤口上蠕动的触手,夏启用身上的破布紧紧的勒住自己的伤口,并非为了止血只是为了接下来的打斗时不至于整个肩膀都掉落下来。夏启小心翼翼的走着,步伐似乎也失去了之前的平静。
“我们的正义使者怎么了,失去了武器,失去了视觉只能坐以待毙了么。”周围传来的是色孽嘲讽的笑声,夏启恨的牙齿发痒却依旧毫不退缩,他只是缓缓的前行着。
周围的安静给了他一个诡异的妄想,他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宁静世界,安静就像风平浪静的水面,一切毫无波澜,除了暗地里偷袭的蜘蛛。不,不仅仅如此,还有其他什么,他现在全身的伤口纵横,细碎的肉芽正在拼命的修补他的肉体,纠正他的骨头,但是就是这些肉芽此刻却发出轻微的颤动,那仿佛是召唤也仿佛是牵引。
“邪恶”肩膀上的伤口在说。
“践踏。”胳膊上的伤口在说。
“厌恶”腿上的伤口在说。
“歼灭。”眼眶的伤口猛然爆裂,夏启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一般向着黑暗的深渊奔跑,他感到自己的全身越来越热,肉芽伴着血液的奔腾似乎要涌出来一般。
他像一只猎豹一跃而起,全身的线粒体似乎都要燃烧一般,全身的力量,全身的执念在这一刻伴着他的右拳砸了出去。
“卡擦”细碎的龟裂之声从黑暗中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野兽一般的疯狂嚎叫。
“击中了。”夏启可以清楚的听到到骨骼破碎的声音,于此同时还有之前散落在地下的血液疯狂回归肉体的声音,他们似乎寄生虫一般有着自己的思想,沿着伤口逆流而上将自己重新关进了夏启的血管,夏启的肉体。这是属于肉体的本能。他的血同样憎恶着痛恨着肮脏的邪恶。
夏启刚刚落地,一阵恶意的风声就呼啸而来,失去了之前的安谧,蜘蛛的行为开始暴躁起来,连带着邪恶的气息也散发出来。
夏启回身倒转,一个斜劈狠狠的砸在了横空而来而来的腹足之上,污秽伴着腥风扑面而来,夏启低头躲过,同时右手向天空伸张叫出了期待已久的名字。
“纽伦克”刺眼的光芒从他的右手亮起,之前被封印的大戟砸碎空间从天空坠落,蓝色的符文从它的四周崩溃。耀眼的光芒驱散黑暗将整个世界照的通明。
首先是星星,然后是地球,之后是颔首垂座的色孽,在之后是在在自己面前疯狂不断挣扎的如同蜘蛛一般的怪物。它的八条腹足已经被斩断了两只,其余的两只正在空中盘旋,那是因为受到刺眼光辉的照耀而麻痹眼睛的迟疑,她的眼睛是完全没有瞳孔的死白,四只腹足着地支撑着她。
一条腹足胡乱的挥舞着向夏启挥来,划破距离的声响在一瞬间便抵达,但是迎上的却是夏启毫不留情的挥斩。
碰,如同苹果在一瞬间被爆破一般,淋漓的汁液在空中悬浮又坠落,残破的腹足触电一般收缩着。那怪物的一只腹足被斩断,便像疯了一般用自己另外的腹足狂砍而来,之前砍断的另一根腹足,一瞬间就凭着根部拦腰箍住了夏启。这一斩就要将他一刀两断。
夏启毫无感情的看着眼前的邪恶,如此的丑陋狰狞,也许她之前的确如同色孽说的那般并非邪恶,但是现如今她已经毫无机会了。肉体的扭转在里世界也许可以,但是在表世界却近乎不可能,这个女人已经完了。
夏启高高举起了自己双手紧握的大戟,毫无怜悯的向着身下挣扎的怪物直刺而去。就在这个时候怪物却忽然张开了自己的大嘴,一个幽深的黑洞在她本是嘴的地方形成,四周的血肉残肢伴着这个黑洞的打开疯狂的向着中心袭去,夏启感到整个人被可怕的吸引力牵引着向那个幽深的黑洞坠落。
身后传来了色孽轻声的低语“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