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回忆，舍申认识到，敌人没任何把柄可抓。只要不报露身份，党的机密就不会泄露。

　　他想，敌人的刑罚是残酷的，但那只能对付意志薄弱者。

　　在清共委员会和捕共队这些出卖党、出卖灵魂、卑鄙无耻的软骨头面前，大义凛然，慷慨赴死，就是对他们的鄙视！

　　在敌人的淫威下，沉着镇定，就是对真理的坚信！

　　在酷刑下坚强不屈，就是对党和人民忠诚！

　　在生死面前毫不动摇，就是gongchan党人的气节！

　　以坚强的意志维护党的利益，就是gongchan党员的信念！

　　宁死不损党和人民利益，是gongchan党人的情操！

　　对党忠诚，就是gongchan党员的党性！

　　坚信崇高理想和马克思主义真理，是gongchan党人的信仰！

　　我倒要看一看，是敌人的刑具硬，还是gongchan党人的意志坚！

　　想到这里，他一遍又一遍地激励自己：

　　誓做坚强不屈的钢铁战士！

　　宁死也要斗到底，打铁才看锤子硬！

　　想到窦秀金的意见，心里一阵忧伤。

　　但他坚信，无论遇多大艰难险阻，经过实践检验，党一定会排除干扰，重回正确道路。

　　他再次默诵：

　　乌云必将过去，光明就在前面。

　　宁死也要斗到底，打铁才看锤子硬！

　　坐桌子后面，戴大盖帽的特务头子，看他苏醒。就大声对特务说：

　　“把他扶起来。”

　　特务抓起舍申，拉凳子上坐下。

　　尽管特务野蛮挪动，伤口剧痛。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特务头子凶恶地说：

　　“你这个gong匪，要老实交代问题。不说实话死路一条！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舍申举目怒视。为了不暴露身份，故意操东平口音。

　　反问他们，么gong匪？为么说他是匪？他说他早晨在古董店就说过，他叫刘四勤，是古董商伙计。凭么抓他？

　　“嘴还挺硬，不老实有的你好果子吃！先回答我问题，家住哪里？”

　　舍申怒斥他是明知故问！

　　还不含糊地说，自个家住北京，是王府井文宝斋的伙计。

　　无论敌人如何凶恶，他始终镇定从容。

　　舍申之所以说，自个是北京王府井文宝斋的伙计刘四勤，因在师傅家扛活时，师傅在北京真有这个古董店。

　　他跟师傅去，还见过伙计刘四勤。

　　前几天，秦大河来，告诉他，刘四勤当了某党领导的警卫员。古董店，也变成了党的地下交通站。

　　就是特务到北京调查，组织也会设法保护。

　　他清楚，酷刑是逃不掉的。

　　但他坚信，自己是属于党的。砍头是为党尽忠，受刑是为民励志。

　　“到济南来干什么？说！”

　　“采购古董。”

　　“不！你不是刘四勤，是匪军头子张舍申。你一进城门，就认出了你。”

　　特务头子再也沉不住气了，想利用声高威逼舍申就范。

　　“昨夜，你杀了我们两个弟兄。你说，是不是你杀的？”

　　“么匪军王军？有生以来从没当过匪，更不认识张社神、李社神。凭么说我不是刘四勤？又凭么说我杀人？看你蛮横无理的样，你们才是匪！”

　　舍申义愤填膺，铿锵有力回击他的问话。

　　特务头子仍然步步紧逼不放。

　　“你不是张舍申，为什么到交通站用暗号？用暗号到交通站接头，不用问，就是共党！你是不是张舍申？说！”

　　舍申把头一昂，有力地反击道：

　　“么暗号？么交通站？胡说八道。难道你们眼瞎了？那不明明是古董店是么？”

　　他喘了两口气，又愤怒痛斥道：

　　“买古董，根本不用么暗号。你说我不是刘四勤，是么共军神，gongchan党是神，你们就是恶鬼！你们害怕gongchan党，gongchan党一准是你们的克星！”

　　舍申从敌人的问话判定，特务不了解他的真实身份。

　　心里就更有了底。

　　“给我大刑伺候！就是铁嘴钢牙也要给他撬开。”

　　特务把他架起，捆老虎凳上。两特务边吆喝，边用皮鞭、棍棒抽打他的腿。

　　另外两个特务拿着砖，站在两旁。棍棒和鞭子向腿上打一下，腿往上一抬，他们就往腿下垫一块砖。

　　舍申如用功力，砖会马上压碎。

　　但他没那样做，因那样身份就会暴露。他决定像常人一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