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申从敌人的问话判定,特务不了解他的真实身份。
心里就更有了底。
“给我大刑伺候!就是铁嘴钢牙也要给他撬开。”
特务把他架起,捆老虎凳上。两特务边吆喝,边用皮鞭、棍棒抽打他的腿。
另外两个特务拿着砖,站在两旁。棍棒和鞭子向腿上打一下,腿往上一抬,他们就往腿下垫一块砖。
舍申如用功力,砖会马上压碎。
但他没那样做,因那样身份就会暴露。他决定像常人一样忍。
经一段时间地折磨,腿下已垫砖四块。这种刑罚到了极限。
特务头子又恶狠狠地威逼道:
“说!你想和谁接头?把你们的组织通通说出来。说了马上放你,不说就打死你!”
舍申说他,不知道他胡说八道些么。随便抓一个生意人,就说人家杀人,这是栽赃陷害!骂他们平白无故抓人,是土匪!
特务头子觉得,如果审不出来结果,显得他太无能。
于是,把大盖帽用马鞭子往上一顶,跳起来说:
“你还嘴硬,看你能撑多久?把他吊起来!”
特务一齐动手,把他从老虎凳解下,拉上梁头。
他两只胳膊被拉得翘起来,鲜血从手腕顺胳膊往下流。
锁骨,被豆条勒得咯咯响。
锁骨伤口流出的血。浸透了衣服。
舍申一阵眩晕,突然觉得,特务就像在地上索索乱爬的耗子,都仰面看他,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
“说,你是不是张舍申?到济南来干什么?准备和谁接头?说!”
又是特务头子在问他,但觉声音很低,似乎非常遥远。
特务头子狞笑道,熊包了吧,还硬吗?快说吧,早说了早不受苦!
听到他得意的喊声,舍申的头脑立即清醒。就和特务鸳鸯起来。
他说他不信神,更不是他们要找的么神。说他到济南,就是买古董,不知道啥叫接头。如果谈生意就叫接头的话,济南的古董店,他都要去接头,不接头怎么买古董?
他的回答,使敌人无懈可击。特务头子恼羞成怒,穷凶极恶地咆哮:
“还狡辩,不信就撬不开你的嘴!看是你的性子硬,还是我的棍子硬。再给我狠狠打!”
舍申忍无可忍,发出雄狮般的怒吼:
“你们这是残暴!是作恶!无故残害百姓,早晚会遭报应!”
怒吼声如巨雷,吓得特务头子手一抖,纸烟掉在地上。
特务直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特务头子单调地重复着几句问话,仍抱着幻想威逼。
“说,到济南来干什么?谁是你的头子?把共党组织说出来马上放你,不说就要你的命!”
“不知道么是共党,不知道么是组织。你们害怕……老百姓都成了gongchan党,害怕哪天gongchan党从地下站出……把你们灭掉,……就抓住他呀,问我干么?”
舍申既说着自个的心里话,又对特务嬉笑怒骂道。
“谁为老百姓……老百姓就向着谁。你们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大概是……作恶太多了吧?啊哈哈哈!”
他每一句话,都刺痛着特务的心。他开心的笑声,使敌人心惊胆寒。
在宁死不屈的钢铁汉子面前,特务越来越感到无奈。特务头子绝望地咆哮:
“不说,再给我打!狠狠往死里打!”
随着特务头子发疯般嚎叫,鞭子、棍棒又雨点般地落他身上。
他只觉特务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很低,听不清楚。
他也不想听清楚。
他想,我自幼贫病交加,光长疮不知死过多少次,如说那种苦有意义,只能说是一种磨炼。
今天为维护党和人民的利益,别说受苦,死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