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申艰难地咽口吐沫,抬高声音说:回去告诉韩大帅和你们祖宗蒋介石,不要学商纣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作恶,只能加速灭亡。
呵呵!你他妈什么古董商,分明是。古董商有你这么刁嘴滑舌的吗?快说,你来济南干什么?准备和谁接头,他们住在什么地方?说了立即放了你,不说再让你接着吃烙饼。说还是不说?
他心想,狼的本性,就是吃人,刺激它不刺激它都是一样。既然被狼抓到,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不过,要吃,也没那么容易。
就是被吃,也只能吃我一个。想让我出卖组织,休想!
舍申轻蔑地揭露道:承认就放了?这话恐怕没安好心吧!
他喘了两口气,接着道:我问你,有一个承认不被你们杀头的吗?
舍申又喘了两口气,接着揭露。
你说个名字我听听。恐怕一个也说不出来吧?
谁不知道你们宁可枉杀三千,不使一人漏网的口号!我死也不上你的当!
特务头目再次跳起,恶狠狠地指着舍申咆哮:给他扒掉褂子!再让他吃块烙饼。
一个斜眼特务颤抖着双手,走到舍申跟前。刚伸手去解扣子,特务头子一把把他推了个趔趄。扑上去一把撕开舍申的上衣。
另一个特务,接着把烧红的烙铁贴他胸脯上。
烙铁在舍申身上冒着烟,他再次用金钟罩功护住心脉。
一盆凉水泼他脸上,舍申睁开了眼睛。
他心里反复念叨:宁死也要斗到底,打铁才看锤子硬!
这一念叨,顿时有了力量。
气急败坏的敌人,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
尤其是特务头子,简直大汗淋漓了。
“哼哼!”
舍申看到特务头子的可怜样,发出两声微弱的冷笑。
我该说的都说了,再问还是那一套!
舍申声音虽低,但很坚定。
看你究竟有多硬,说不说?不说就往指甲里揳竹签子!说了就免你皮肉之苦,说!
敌人之所以这么严酷地审讯张舍申,是因为他们另有图谋。
它们想尽快把他的身份搞清,四月五号和邓恩铭等二十几位员一起枪杀。
所以才对他连续使用酷刑,目的是想一鼓作气使他屈服。
也正是这样,方显出舍申宁死不屈的英雄本色。
“哈哈哈!”听了特务头子话,舍申又是一阵大笑。
这笑声,音量虽不大,却气冲斗牛。使众特务胆战心惊。
舍申心想,他料定他们是会这么做的。腐朽者没有真理只有酷刑,但无论使用什么酷刑,都无法挽救他们灭亡的命运!
敌人的本性决定,无论别人如何警告,它们都不会接受教训,直至灭亡告终。
特务头子边跳高,边指手画脚地继续表演。
卸下来,捆案子上,先灌辣椒水!
再不说,揳竹签子!
停了会,特务头子看着他,又放低声音说:“现在说还来得及,说吧,免得再受大刑!”
“哈哈哈!”他又发出一阵冷笑。
接着,愤怒地指出,这不全是亡国之君的伎俩吗?可惜你小子没挖趸盆造肉林的条件。不过,你们主子这种狠毒心是有的。
我看你是茅坑石头,又臭又硬。架上来!
特务把他从梁头上卸下,放案子上。
用钳子解开舍申手腕上的豆条,从脖子后抓住往外拽。
这一拽不要紧,手腕、锁骨刺骨地疼。
止住了的血,又从伤口流出。
舍申暗暗用上气功,不论特务怎么拽,他一声没吭。
豆条拉出后,又用绳子把舍申的手脚捆案子上。
灌!给我狠狠灌,从鼻子眼里灌。我不信治不了他!
随着特务头子的嚎叫,一碗一碗地辣椒水,向舍申鼻子嘴里灌来。
舍申闭目,屏气,不论敌人怎么折腾,一声不吭。
说!你的头子是谁?来济南干什么?准备和谁联系?说!
他觉得鼻孔、食道、伤口、肚里、眼睛都像火烧一样痛,脑袋嗡嗡响,像要炸开似的。
但心里却像池水样平静。
半桶辣椒水,被灌完。舍申仍一声不吭。
特务头子弄不清这硬汉是死了,还是昏迷。
凑到跟前,用手拍拍脸,没反应。
揳!不管是死是活,用力往指甲里揳!看他能有多硬,用力揳!
特务拿起锤子,把竹签子向指甲盖里揳去。
一股辣椒水从腹中涌出。舍申把头一扭,奋力朝特务头子脸上喷去。
辣椒水一下子喷到他的眼里。特务头子捂住眼,在地上跳着,嗷嗷直叫。
舍申声音微弱,愤恨地喃喃着。
对人民惨无人道没好下场!
他说完,昏了过去。
一盆凉水向他脸上泼来。
舍申,又被激醒。
说!你是不是张舍申?你们的头子都是谁?说不说?不说二十个指甲全揳上!
特务头子从未遇到过,如此顽强的对手。他咬牙切齿叫着,已到绝望的极点。
舍申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他感到口渴、头疼,趴铺草上迷迷糊糊。
想睁开眼,但眼睛很涩,怎么也睁不开。
一难友往他身边挪了挪,摸摸他的头,惊讶道:他伤势太重,在发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