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信下班,匆匆赶来。他通报了内部的情况。
他说昨晚,汪侃儒据菏泽特务网提供的情报,解除对舍申的怀疑,也撤销了让他陪绑的决定。
大家听后,紧张的心稍有放松。
但汪侃儒说,宁可枉杀三千,不使一人漏网。就是让他死在监狱,也不能轻易放人。
听了这几句话,放松了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不仅两次越狱使敌人紧张,中央认为王复元、王复生作恶多端,派张英来山东除奸。更使敌人草木皆兵。
现在动不动就开枪,解救时要特别小心。
望四心急地说,既然不让陪绑,可等他们把难友提走,对监狱放松警惕时,把党代表救出。
就是被发现,也让他们措手不及。
浩东自与兵运部接头后,显得少有的冷静。但说话的腔调依然是吼。
他说,警卫营,现有九名党员,另有一批积极分子。他原想,干掉几个反动家伙,提前起义救舍申。
组织认为,起义时机不成熟。这样不仅救不了舍申,兵运工作也会白费。
因为韩复榘的部队太多,在枪杀这批同志前,敌人高度紧张。稍有动静,到处联动,营救很难成功。
不然,组织不会眼睁睁看着,省委这么多领导被害不管。所以没有同意。
他“啪”地,拍了一下胸,站起来大吼道: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汪侃儒大老婆没生育,为传宗接代,找了个小老婆,据说已怀孕俩月。汪侃儒对她十分宠爱。
先把他的小老婆抓起,把舍申救出直接送到他家。以他小老婆做交换条件,逼他用车送出济南。这办法定能成功。
没想到粗人也有妙办法。大家听后都表示赞成。
邢文信也同意他的意见。不过,他特别提醒,抓他小老婆,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要是打草惊蛇,就么都搞不成。
浩东赞同道,这一点很重要!
贵香和浩东一样,早已成为党的地下工作者。
她说,抓他小老婆的事交给她。她有办法。
他的小老婆,在北京一所大学,没毕业就当国民党特务。毕业后到济南继续当特务,非常反动。
她混入贵香所在的工厂,冒充工人,刺探地下党组织的情报。已有两名同志遭她的毒手。
组织正准备对她采取措施。
据她们掌握,她明早去她们工厂。不论从家去,还是从单位去,都必经僻静的荒郊。
弄辆马车隐蔽在哪里,就在荒郊抓她。
贵香还说,秦大河在洪楼教堂里有内线。通过秦大河把她拉到教堂,这样,韩复榘的警察就进不去。
贵香说,汪侃儒的小老婆个子小,把她抓住后,用纱布把脸、头都给她包严,塞上嘴不让她说话。
出城警察盘查时,她把她拢在怀里当她孩子。她的济南话已经讲得很熟。就说孩子得了传染病,当官的怕传染,让送到乡下。
一说是传染病,谁也不敢再看。这样一准蒙混过去。
浩东急躁的脾气,仍没改掉。他一激动,又吼道:
“警卫营不能去,营救时我一定要去。就是我死,也要把舍申救出。不然,就是不讲义气!”
邢文信警告他,要从大局出发。事情越急,越要冷静。
浩东想了一下,说出了使人信服的看法。
戒严时,敌人剑拔弩张,这时行动胜算不大。行动时间,明晚较好。
理由是,行刑结束,戒严解除。军警思想松懈。晚上,都想歇歇,思想就更麻痹。这时,正好行动。
邢文信补充道,明晚,监狱值班的,是俩反动家伙。平时处处监视他。要想解救成功,必把他俩除掉。
他还说,四角的岗楼上面和监狱的大门口,都有狱警。在除那两个反动家伙前,必先无声无息地把狱警解决。
他们不受惊动,才好除掉。
除掉这几个人,其他就没人值班。
浩东说,他去搞几身警服,解决门口狱警时,好接近。才能不惊动里面的敌人。
为避免枪声,解决岗楼上的狱警时,可用弹弓先解除他们的战斗力,再用匕首除掉。但要一弹击中要害,行动要快。
望四把手一拍,高兴地说,就按浩东、贵香的办法行动。
但浩东、邢文信绝对不能暴露。一切行动一律由他们承担。贵香可帮助把汪侃儒的小老婆送出城门,也不能暴露身份。
既要确保营救成功,又决不能给党带来任何损失。
早晨七点多钟,大雾浓重,对面看不清人。马车早已停在她必经的僻静荒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