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汪侃儒家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监狱被劫;汪侃儒亲自用车将共党送出城;他小老婆失踪等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消息传遍国民党山东省党政机关,传进国民党山东省党部主任陈调元耳朵。
自然也传进了韩复榘的耳朵。
韩复榘扬扬得意,显然是为汪侃儒的事幸灾乐祸。
他的秘书张邵堂看他得意的样子,讨好说:
“大帅,这下汪侃儒的小辫子可被抓住了。这小子再敢背后向老蒋告大帅的黑状,咱就以他通共的罪名,把他宰了!”
听了他的话,韩复榘说,他奶奶的!看这个坏小子还敢鼓棒槌不?
汪侃儒坐在办公室,总为用车把劫匪送出城,忐忑不安。
他一会怕韩复榘报复,心惊肉跳。
一会又觉得为韩立下过汗马功劳,或许能得到他的宽恕。
这事如被蒋知道,他能因我反映过韩复榘的问题,宽容我吗?
不可能,因为这事太重大了。
还是向韩投降的好。
突然又想起向共党发过的誓言,和共党的警告。
心想,一旦警告变为现实,可就惨了。
转念又想,共党在山东连省级机构都不能存在,能成么气候?
况且,老婆已回到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能因劫匪的讹诈,就失去对党国的忠诚。
他虽由投蒋反韩,转而为向韩效忠。但坚决反共的立场,丝毫没有改变。
经反复思想斗争,他决定背弃对共党的承诺。带领部下,到韩那里,要求戴罪立功,以求得到宽恕。
俗话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汪侃儒虽想戴罪立功,但他深知韩断案,向来是葫芦僧乱断葫芦案。
杀,还是不杀,就看他的手是不是摸头。
一旦他的手把头一摸,定斩无疑。
想到这里,负荆请罪的想法,不免有些踌躇。
可此外,能有什么办法呢?
向蒋告韩复榘的状时,当时蒋感兴趣。
自己背弃党国,如再越韩向蒋求饶,恐怕他俩都不给好果子吃。
他坐在办公桌前,思前想后,心里像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最后把心一横,决定去碰运气。
他拿起电话机,对办公室主任肖文明说,肖主任,带几个人,跟我去趟大帅府。
……对,现在。
到了大帅府,汪侃儒将事情的经过,向韩作了汇报。
他又诚恳地说,这事的出现,都怨自己根本没想到,处决共fei的当晚,会出问题,这是他的失职。
在他们把人弄他家时,本来掏枪和他们拼命,但劫匪一脚把臂膀踢脱臼,缴了他的械,在被劫持的情况下,才把他们送出境。这是害怕老婆被害,自己贪生怕死所致,是我对党国的不忠,愿意接受任何惩处!
他偷眼看着韩复榘摸没摸头,又战战兢兢地说,这伙共fei,已发展到一个团,如不消灭,以后不可收拾。
他建议立即围剿,请求大帅准他戴罪立功。
并表示一定竭力为大帅效忠,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他说完,虽不敢抬头。但眼的余光,却一直观察着他的手是不是摸头。
只要韩复榘的身子稍微一动,就吓得他浑身颤抖。
不一会,竟吓出一身冷汗。
韩复榘想,汪侃儒背后没少给他鼓棒槌。
可也没少出力。
愿为自己效忠人还真不多,我要趁机把他拉过来,为我所用。
于是,决定暂且轻描淡写。
他觉得这样,既显得他韩大帅宽宏大量,又有个把柄抓在手里,容易摆布。
便体恤地说,汪局长的爱妻被抓,臂膀被踢脱臼,让你受苦了。
你对党国的忠诚有目共睹,老朽佩服!
接着,他把话题一转,操着浓重家乡口音粗鲁地说,他奶奶的!张舍申这小子还真行,落我手心里,他还能跑掉。
可他跑了和尚,总跑不了庙!
汪侃儒听了这话,吓得猛一哆嗦,汗马上从脸上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