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鲜花。
惨白花。
那不是一束两束,而是成千上万。
但是花店店主却没有笑颜。
他们也在送行的行列之中。
带着哀悼,带着沉痛,带着缅怀,看着明臣的送葬花车。
这一次的送行的队伍,比以往任何一次葬礼都要大。
比将军,比天皇,比高官,比学士,比商人,都要大千万倍。
发自真心的人,也比他们多千万倍。
攘夷志士也在其中,江湖中人也在其中,里世之人也在其中。
这是无关立场,但凡伟大的人物逝去,都会有的光景。
镇魂歌。
歌颂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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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冬已残。
叶疏凉。
荒卷大辅之坟。
殡仪之人悉以散去。
仍前来祭拜的,只有一些老朋友。
只因他们不愿被人打扰他们之间的宁静。
仅仅是摸着坟头,往事已涌上心头。
这种时候,人群语声只是不解风情。
「你还是死了。」
坟前有客。
那是少年。
「唉。」
如回应这声叹息,冬风忽然来了。
来得很急。
吹得花絮漫天。
花叶飘落之下,有人在说。
「年轻人何必伤感?生死自有天命,他活到这个年纪,已算上天对他不薄。」
「?」
他转过头,却眼见一个人头向他飞来。
他闪开。
两道刀光已碰撞在一起!
「嘎。」
两刀相较,却谁也斩不断对方的刀刃!
「嘶。」
两人的衣袖皆被刀风割裂!
「喔。」
两人见此讶异。
「有花有酒有人首,是前来祭拜的?」
少年收回柴刀。
「正是。」
来人也收刀入鞘。
「既是同道,直言无妨。」
「泥水次郎长,沟鼠的。」
「哈哈!」
「何故发笑?」
「别人说你和神之手乃上世代两大剑豪,但依我看,你却比他强十倍有余。」
「听你之言,似乎杀人者是你。」
「正是。」
「报上名来。」
「姑且当我是登势那边的。」
「无名少年?果然有趣。」
「但这个人头是……」
少年看向那个人头。
「神甫?难道十字教的其中一个Master是他?」
「他和大辅采用了相同的手段。」
「原来如此。那他的英灵呢?」
「见主人已死,跑了。」
「活该!英雄豪杰,岂能被人当狗一样驱使?」
少年冷笑。
「你似乎牵涉颇深,莫非又是一名Master?」
「不是,我手上没有令咒。」
「那是……」
「故人之徒,你呢?」
「他的老朋友。」
「一个是最有名的警察,一个是最厉害的**,却偏偏是管鲍之交,说出去别人一定不信。」
「正因不信,才能出奇不意。」
「这二十年来,荒卷老伯和你一定联手破了很多案子。」
「猜得不错。」
「既是同道,就此作罢。」
少年拂袖。
「只希望我们不是敌人。」
泥水的右手已经发麻。
「同为护者,没有机会的。」
「哦?你留在此地的目的,想不到居然是如此。」
「数年而已,也快到期了。倒是你的Servant是甚麽来头?明镜止水,可不是谁都能达到。」
长刀紫衣,一闪而逝。
「随机召唤,无名之辈。」
「好,好极,我这个人……」
少年扬长。
「最喜欢无名之辈。」
——因为他深明无名之辈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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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升。
号角鸣。
它鼓噪的,惟有战者的血液。
血在烧……
火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