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国的太子府今天算是炸开了锅,武骑常侍云天被一伙人围着询问太子千军的下落,这可真难倒他了,千军每天早上都有独自出行的习惯,从来没让人跟过,按照平常一个时辰就会回府,这都三个时辰了,莫非有什么不测?
“乌鸦嘴!”云天扇了自己一耳光,他心里比谁都急。
“哼哼哼~~~!”低沉的哼笑声从府门外传来,一个身型超过2米的男子,张着双臂,浮夸的好似有天大的喜事要拥抱所有人一样。
黄色的板寸头配以忧郁而深邃的眼睛,是北方人种特有的,更与众不同的是,正值夏秋炎热交替,男子身着白狐皮制成的大衣敞开着,里面坦胸露腹,显的更加另类。
“多弗懒。”听到笑声的所有人脑海里首先出现的都是这个名字,这个从北方一辉过来的王子,不只是衣着打扮另类,生活习惯也是与众不同,但凡只要他来过,府里多少总会少点东西,痞子、嚣张、狂妄,外加混吃混喝,是所有人私底下对他的标签。
“这不是云天吗?我可是听过不少你的传说尼,不如跟我混吧!”多弗懒一副无赖的嘴脸笑侃着,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石桌旁自顾自的坐下了,与其说坐,不如说半坐半躺着。
“真的吗?哈哈哈哈~!”云天的性格和千军简直一个脾性,天真而纯洁,受到“邀请”高兴的直摸后脑。“想不到我这样的家伙也能受到大家的关注了吗,我真是很开心,哈哈哈~!”一下把主人不见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开玩笑的,笨蛋~~!”见云天的愉快样,多弗懒心里的小恶魔忍不住,马上跳出来泼了一盆冷水。“哼哼哼~~~!”笑声依旧低沉。
可怜的云天情绪顿时沉沦。
“可以走了,殿下。”如清风般的声音,多弗懒身边出现了一个秀气的女子,不足1米7的“娇小”与身边的主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更重要的是手上竟然捧着厨房里刚做好的一盘猪蹄,丝毫没有淑女形象。
午饭终于有了着落,多弗懒也不顾这么多人的异样表情,得意而嚣张的哼笑着走了,边走边说道:“哼哼哼~~~!别都这种表情,我只是好心来告诉你们千军进宫了,不巧,正好饿了。”
“你们都是这么没礼貌的吗。”娜娜嘴里咀嚼着附和道,看来是真饿了。
招呼也不打就拿人家东西,到底是谁没礼貌!所有的人都被这两主仆的厚脸皮给震惊了。
昭国,拥有世界上最富丽而堂皇的皇家宫殿与财富,曾经也是深受战争的困苦,直到西元831年,27代昭王千昊即位,大力改善了临国间的关系,并采取了休养生息的政策,三十年间使曾因数百年战争而贫穷的昭国成了富裕的代名词。
时光荏苒,昔年的英主,如此也已老迈,恍惚间,各国征伐的惨状一幕幕浮现,想到儿子千军黑如夜空的长发,如同他的勇气般不可捉摸,霸道的丹凤眼,一百九十一的魁梧,更凸显了威仪。或许是千军生错了年代,哪怕他生在自己的时代,也是昭国的英雄,可惜他的威武与现世的和谐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刑问..岂!”重病的千昊,虚弱的叫着,声音很是沙哑。
“老奴在。”
“大家..对千疾的评价.怎么样啊?”千昊身体虚弱的讲话都已经吃力。
“公子疾常年在竹林读书,接触过的人都说他谦逊。”刑问岂虽身为内大臣,却出了名的贪婪。
“比…….千军如何?”连记忆也有些不清晰,甚至说着说着,就忘了要说什么,半天才接上,所以才一直“比”了半天。
国王病的这么重,怎么突然问这个,莫不是试探自己?刑问岂自知身斜,吓的立即扑倒在地,颤巍巍道:“老奴不敢!”
“问岂啊,你觉的孤是不….是.是…不是..对千疾太苛刻了。”千昊没有理会刑问岂,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老奴不敢评价王上。”刑问岂把头埋的更深了。
“起来吧。”千昊这才发现刑问岂被吓的起来都站不稳了。“你啊,就是贪…生怕死,干的.那些...事啊,孤不是没有.耳闻,只是..孤舍.不得啊,当王子时,你毕竟..救了..孤好几次命那。”
“陛下,老奴除了贪财,可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不扯这些,你就夸夸二位公子吧。”千昊知道以刑问岂的性格,让他对两位公子直接评价是问不出个名堂的,就换了个说法。
虽然说夸人不犯法,刑问岂还是不敢多说什么。:“老奴对两位公子的了解也不多,不过从大家的形容中可以知道,千疾公子是个仁慈而有耐心的的人,太子千军则恰恰相反,威武无比。”
千昊的王位早年是传自于自己的大哥,千疾的父亲,也就是说王位本来就是千疾的,自己最初也是准备把王位还给千疾,随着时间的演变,对千军过份的喜爱最终让他改变了初衷。
“哎,孤..没几天好活了,早知…不能过心里这关,折腾个…腾个.什么劲哟。”千昊叹了口气,好象终于下了决心,从枕头下拿出了已经写好的诏书。“等下….大臣们都到了,就…就按这上面的念,孤就不去了,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孤。”显然诏书上有什么重要的决定,他选择了逃避。
刑问岂领命出来后,看了下大殿里的大臣们都到齐了,就拿出诏书照着念。不念不要紧,一念汗都出来了,诏书上明确写着,选定千疾为储君,,并派特使请回“卫国公”千广为顾命大臣,这不就等于废了千军!国王还不让任何人打扰,大家见不到国王,很容易就被怀疑有人改了诏书,这难道是老国下不了手要借刀杀人?刑问岂越想越怕。
然而大臣们方面,虽然心里嘀咕,嘴上真是骑墙的好手,昭令一宣布完,立即把千军冷落一旁,对千疾大献殷勤。
王储易主千军固然失落,但他更担心的是国王情况,既然已经到了宣布王储的地步,说明身体已经不容乐观了,他想见父王,想陪陪他。然而内大臣给出的答案让他更郁郁。
“殿下恕罪!国王交代不让….不让….任何人打扰。”就这么简单的十几个字,就好比寒冰一样刺入了千军的胸口,更刺破了刑问岂的胆汁。
怅然回府,面对好友吕国公子“王野”与众多门客的岔愤,他倒好,反过来安慰大家,就好象失了王位还见不到父亲的是别人似的。
本无心王位的他,乐观的认为,将来还可以接替小叔叔当个卫国大将,在战场上众横捭阖,也乐得快意。
匆忙吃了晚饭,家臣们的异样让千军不舒坦,为他排解心中的不痛快。此时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黄色的板寸头,多弗懒!或许别人想到他时总伴随着不好的想像,可千军不一样,他觉的总能从这个落魄的贵公子嘴里听到不同的声音,虽然满口疯言疯语,细想一下也不无道理。
日光城北部平民区。
“这是励志当个落魄书生了吗,主公。”浑厚而低沉的声线,语气中带着嘲讽。
悄无声息,着实把正斜靠在床上看书的多弗懒吓了一惊,或许是太投入,也是来人身手太好,总之在对方说话前,他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这对于警觉性极强的多弗懒来说,完全可以用一背冷汗来形容,如果是刺客的话,该多危险!
多弗懒伸了个懒腰,也不招呼人坐,用手膝盖支撑着垮到床上。“嘛,稀客啊,哼哼哼~~~~~!”声音就象收着一样,显的有些尖锐,夸张上扬的嘴角,标志性的低沉哼笑着,只为掩盖毫无查觉。
来人倒也不在意,自顾度着方步,好比早已习惯了多弗懒的毛病似的直奔主题:“你这是要萎靡到什么时候?!
多弗懒邪邪的盯着对方,似乎在打量,又或者在想着什么,无声的笑意,只是为了缓冲时间。
“凯,须知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多弗懒复杂的呼了口气,声音低到如自言自语般。
“你不应该是怕死的人,你是夏落之后,就应该勇敢的去争取属于你的一切。”凯不依不饶,过去十二年什么都没干,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多弗懒一副毫不在意的嘴脸,一根手指向天,下巴也随之上扬,然而眼睛依然死盯着凯。“哼哼哼~~~!”低沉而嘲弄的笑声,比起刚才的嚣张,接下来显的有些阴沉。”贸然行动很容易陷入困境,这是你希望的吗?何况这里除了尊贵,也没什么不好。”依旧是标志性的嚣张笑容,他有自己的盘算,需要时机,而凯在给他压力….。
凯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目前的情况下不能摆开意图和他明说。只能拿邋遢,懦弱,阴险严严实实的伪装,他只能赌一把凯对家族使命的忠诚,只要稍有按耐不住,就可能真正的失去“一切”。
凯的一次次失望是对暗处的反馈,一但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份失望的真实,他表演不来。
“没什么不好!?”被称为凯的男人打量了一下多弗懒,身上穿着的奇装怪服简直与疯子无异。破旧的床铺,羊毛制作的被子旧的发黄,就连手上看的书都是发了霉的竹简,除此之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唯一能看的也就是那件母家传下来的外披羽。
“这是恶趣味吗?”凯一族从上古开始就是奉守夏落王室的特殊存在,可以说两个家族一直有着特别的关系。在他的认知中,眼前这萎靡的氛围,夏落一族无论如何也从未有过。一次一次,这么多年来的消磨,凯几乎对这位新主公彻底失望,但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希望,他总觉的眼前的这个人一直在埋藏自己。可多弗懒这些年来乐在其中的总总,总让他处于希望与失望之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貌乎很享受这里的潦倒,自从已故的夏落女王嫁给一辉王生下他之后,这位不靠谱的殿下偏偏就是夏落王室的唯一独苗。换句话说,多弗懒是烂泥扶不上壁,也没有选择。
“那就回夏落城吧。”虽然失望,凯还想最后争取一把。“殿下不只是一辉的王子,也是夏的唯一继承人,凭借先人的威望和神威族人的特殊存在,豪族们一定会“交还”国政。当个小国王,也总比这强。”
沉默,持续的沉默……。
“吱扭————”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许久的沉默,有人进来…..。
“告退。”既然有客人,无奈,凯向多弗懒作了个楫,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还是无法掩盖失落,闪身已经翻到了窗外。
凯的耐心即将消磨殆尽,多弗懒心里肯定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失去神威一族的他,就如同没了羽毛的鸟。
“凯…..。”多弗懒压低着声音,避免被进来的人听见。
他来到窗口,依旧故作嚣张,只是把声音压的更低:“别小看夏落的子孙。”如果有人在暗处监视的话,完全可以通过嘴巴的动向判断他说了什么。
“在无能的人也会为自己辩解,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吧。”凯似乎更加藐视。
然而这种一反常态,给了多弗懒一个好的心情,不但不是藐视,反而还是极力的保护。背向自己,正是为了向可能呆在暗处的人传达一个“这小子烂泥糊不上墙”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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