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小牛听林红玉称别人“旁人”,而一直呼自己“阿牛哥哥”,显然不拿自己当外人看,心想她昨晚倔强,不过是欲说还休,原来她早对我有意,这女孩的心思,可真难猜啊!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袅袅婷婷,犹如风中弱柳,不由得心中一荡,只觉筋酥骨软,一迭声说道:“我不对别人说,我不对别人说,谁说谁是小狗。”
林红玉笑道:“那我谢谢你啦!阿牛哥哥,我...我走啦。”说罢,转身便走。铁小牛叫道:“红玉妹妹。”林红玉转过身来,说道:“怎么?”
铁小牛失魂落魄,怔怔地望着她,说道:“我...我...。”他平时能说会道,此时昏头昏脑,竟说不出话来。
林红玉眼中掠过一丝光芒,笑盈盈地望着他,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真的走啦。”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加快脚步,一溜烟出了院子,留下铁小牛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直到她的背影在院门后消失。
林红玉见了李凤岗,便要说刚才经过。李凤岗笑道:“不要说啦,我都听到了。”
林红玉脸上一红,笑着捶他,骂道:“你这个小混蛋。”
李凤岗顺势一拉,把她搂入怀中,笑道:“你再骂,再骂我可不客气了。”林红玉娇羞无限,啐了他一口,脸上更红。
二人携手而回,进了屋子,见早饭已摆上,袁守拙、高彪和胡脱坐在桌旁,桌上丝毫未动,显然正在等他们。
李凤岗心想:“这些贼人却也仗义,若不是对头,倒真想和他们交交。”和三人见了礼,拉着林红玉,依下首坐了。
袁守拙道:“饭后去见大寨主,凤岗,你可得好好争气!在我们白云寨,有多少本事吃多少饭,你玩意儿不行,别人吃肉,你只能喝白米粥。所以今天这一战对你至关重要,打的好了,名次往前排,银子便能多挣些,若你玩不过人家,不但我做师叔的脸上无光,只怕你自己也不好在这混下去了。”
李凤岗见袁守拙对自己推心置腹,虽和他是对头,却也不禁有些感动,慌忙说道:“师叔放心,弟子必将竭尽全力,为师门争光。
不一会饭罢,袁守拙带着高彪、胡脱、李凤岗和林红玉四人出了门,向南穿过铁小牛住处,拐了个弯,向西走出数百步,来到一所大房子前。只见大铁门紧闭,门前聚集了数十人,全都带有兵刃,三五成群,远处还不时有人走来,见了面嘻嘻哈哈,相拥相抱,场面甚是热闹,显然今天是个大集日,与往常颇有不同。
众人见了袁守拙师徒,顿时围拢过来,纷纷问好。袁守拙哈哈大笑,双手乱摆,嘴里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大家不必客气。”一面说,一面把李凤岗、林红玉二人向众人介绍。
大家听说这个少年是三寨主的师侄,无不肃然起敬,纷纷大拍马屁。袁守拙听了只是微笑,李凤岗却是暗皱眉头。
忽听蹄声得得,一人飞马赶来,到了门前,翻身下马,取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众人纷涌进屋。李凤岗随众人进来,只见房间颇大,南北长五十来步,东西略窄;靠北正中间一张虎皮交椅,两旁置小椅五张,左三右二,扇形排开;贴东西墙各摆凳子二十余条,歪歪斜斜一直到门口,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
众人在凳前站定,候袁守拙师徒三人入坐,方才各自坐下。袁守拙坐左边最北面一张,高彪左边第二张,胡脱最后一张。
袁守拙让岗玉二人先到下面找凳子坐下,候大寨主来到向他说明情况,然后比武定了名次,再设坐位。
李凤岗依言,和林红玉走下来。众人纷纷相让,专门空出一条凳子。二人道了谢,刚刚坐下,便听脚步声响,一人闯了进来,抬头望去,却是铁小牛。
铁小牛快步走上,和袁守拙见了礼,又向高、胡二人拱拱手,在右边下首的椅子上坐下。他一坐下便不得安稳,眼睛东张西望,忽然看见李凤岗、林红玉,忙忙走到二人面前,抱了抱拳,笑道:“凤岗、红玉,你们好啊!”显得甚是欢喜。
林红玉只当没看见,李凤岗起身还礼,笑道:“铁兄,你好!小弟初来乍到,有甚不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铁小牛笑道:“好说,好说。贤弟你稍待片刻,等一会我爹爹来,我向他说明情况,让你坐第七把交椅,红玉妹妹坐第八把交椅,大家兄弟相称,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他一面说着话,一面瞟向林红玉,想和她说几句话,套套近乎,但见林红玉低头蹙额,不言不语,只道她害羞,心中不由得一荡。
过了一会,见林红玉始终不说话,只得回到自己坐位。他人虽离开,眼睛却不离开,死死盯着林红玉,目不稍转,对周围人的喧哗,竟丝毫没听在耳中。
林红玉被他瞧得好不尴尬,除了心中暗骂,没有其它办法,只得忍气吞声,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一刀杀死。
便在此时,忽觉场中一肃,岗玉二人颇为惊异,见众人纷纷望向门外,跟着望去。只见从门外走来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五十来岁,身材矮胖,穿一件单衣,浑身青筋暴出、肌肉如铁,并不见多少贅肉,女的四十几岁,身材细挑,容颜端丽,一身大红,走路带风,似一朵红云滚来。
那两人走到北首,见了袁守拙师徒,男的抱拳道:“袁贤弟、两位贤侄,你们来得早啊!”袁守拙起身,抱拳还礼,说道:“大哥、大嫂,请坐。”
那两人正是铁大牛、林贵女夫妇,李凤岗曾听胡脱说过,今眼见他们行事作风,不禁心中一凛:“看来这一对男女不好对付。”
铁小牛起身,向爹妈问了好,先扶爹爹坐下,再来扶妈妈,眼睛又向林红玉瞟去,见她忽然望了自己一眼,心中一乐,方要眉目传情,林红玉已掉过头去。
铁大牛在虎皮交椅上坐定,环视四周,抱拳作了个四方拱,朗声道:“弟兄们,今天是我们白云寨一月一聚的日子,大家能准时来到,我很欢喜,下面依例先发放银两,然后议事。”一挥手,四个大汉抬上两筐银两,依次发放,每人五两,轮到胡脱时,发了二十两,高彪二十五两,铁小牛三十两,袁守拙五十两,林贵女六十两,铁大牛八十两。
银子发放完毕,铁大牛道:“有事议事,没事收拾桌椅板凳,命厨子杀猪宰羊,抬十大坛好酒来,大家一醉方休。”
便有人提出几条建议,铁大牛听得有理,吩咐下去,立刻照办。又问道:“大家还有什么事?”
袁守拙道:“大哥,我想给你引见两个人。”铁大牛道:“哪两个人?在哪里?”
袁守拙向岗玉招招手,李凤岗慌忙抢上,打躬作揖,朗声道:“小子见过大寨主。”林红玉上前福了一福,低着头站在一边。
袁守拙指着岗玉二人向铁大牛道:“这是小弟的师侄、师侄女,因兵荒马乱,家中饥荒,特来投靠小弟,望大哥能给安排个差事,赏他们一口饭吃。”把二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铁大牛见是两个小孩,也不放在心上,叫道:“王薄,给他们安排差事,按月支领钱粮。”
立刻便有一人走上,贼眉鼠眼,拿着算盘,躬身道:“李松挑水劈柴,甚是辛苦,不如让小伙子去作个帮手,至于小姑娘,让她帮李松家的干点杂事,正好作个伴儿。”他得知岗玉二人是三寨主的师侄,哪里真敢要他们去做事?其实李松那里并不甚忙,安排他们二人去,只不过是挂个名儿,按月支领钱粮罢了。
铁大牛道:“好,便依你说,速速去办。”
袁守拙慌忙拦住,说道:“大哥,我这师侄自幼习武,得敝师兄真传,颇有些能耐,让他去挑水劈柴,只怕淹没了人才,我看似乎不妥。”铁大牛道:“贤弟,若他玩意儿不错,我自然重用。”向下面众人喊道:“弟兄们,谁下去和这位小兄弟会会,若胜了他,赏银二两。”
李凤岗不禁哑然失笑,心想:“你先让我挑水劈柴,现在又叫小喽啰来会我,你把我李凤岗看成了什么?”眼见一个汉子扑来,向旁边一让,右腿一勾,那汉子“啪嗵”倒下。
又有几个汉子上来,被李凤岗以同样方式,纷纷勾倒在地。顿时场中大哗,众人见不能胜,喧闹了一阵,便不再上来。
铁大牛见李凤岗的一让一勾有些门道,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向胡脱道:“胡贤侄,你上去试试。”胡脱起身离座,恭恭敬敬说道:“小侄曾与李师弟交过手,可惜技薄力微,不能取胜。”
铁大牛问高彪:“你呢?”高彪恭声道:“小侄亦然。”
铁大牛双眉一展,望向铁小牛,叫道:“阿牛,你去会会李贤侄。”见铁小牛不应,浑浑噩噩坐着,脸上挂着微笑,心觉奇怪,喝道:“阿牛!”
这一声暴若惊雷,铁小牛猛地惊醒,怔怔望着铁大牛,问道:“爹爹,你叫我作甚?”林贵女拉着他的手,笑道:“傻儿子,你贪看这个小姑娘,连你爹爹的话都没听见。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啊?”
铁小牛微笑不语,林贵女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爹爹叫你去和这姓李的少年打一架,看谁厉害?至于这个小姑娘,妈妈帮你撮合。”
铁小牛起身,走到李凤岗对面,心想:“我喜欢红玉妹妹,若打败她哥哥,只怕她不高兴。”又一想:“难道我被她哥哥打败,她便欢喜了么?只怕她恨我藏奸作伪,是个卑鄙小人,下次更不理我!罢了,罢了,我还是凭本事取胜,说不定红玉妹妹看我功夫了得,一下子喜欢上我呢。”他只道李凤岗功夫不如他,所以生出这些想法。
铁小牛抱了抱拳,说道:“李贤弟,请了。”身子一晃,右掌向李凤岗胸前拍到。他怕伤着李凤岗,去势不疾,只想把他推跌一跤,哪知李凤岗并不躲闪,候他掌到,身子一扭,铁小牛这一掌便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铁小牛惊骇不已,知道遇到了对手,哪还敢半分轻敌?遂手上催劲,或拳或掌,招式越变越快,如狂风骤雨,铺天盖地而来。
李凤岗随手拆解,见铁小牛武功虽精,似比胡脱要强些,但毕竟未至高明境界,料想对付的了,心中有了底,当下并不急于进攻,敌快亦快,敌慢亦慢,从容不迫,不慌不忙,把来招一一化解。铁小牛连换数套拳法,呼喝如雷,每次似乎都能打上,但拳一着体,便如打在绵上,全不受力,不由得越来越惊。
铁大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渐渐眉头皱起。袁守拙心中疑惑不定,低头思索。林贵女看了看丈夫,又望了望袁守拙,下意识的紧了紧枪杆。
铁大牛忽地向袁守拙招了招手,袁守拙贴耳过去,铁大牛说了几句话,袁守拙不住点头。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脸色顿时平和,饶有兴致的观看比武,显得甚是轻松。
林贵女怔怔地望着丈夫,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铁大牛忽地贴耳过来,也向她说了几句话。林贵女脸上一愕,锐利的眸子向场中一扫,又望了望林红玉,双眉一挑,立刻满面堆笑,和丈夫指指点点,甚是愉悦。
李凤岗正和铁小牛拆招,一眼瞥见三人神色有异,但他与三人距离较远,兼之三人说话又轻,并不能听清说话内容,不觉心中大疑,不知三人看出了什么,要搞什么名堂。
正惊疑间,忽听铁大牛大声喝道:“阿牛,快快退下,你没看出李贤侄是在让你吗?”
铁小牛一惊,向后跃开数步,李凤岗并不追击,铁小牛抱拳说道:“李贤弟功夫卓绝,在下输得心服口服。”他说完便向林红玉望去,见她低着头站着,不知她所想,心中甚是不爽。胜败于他无关紧要,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林红玉,眼见她如此神态,不觉心灰意懒,心痛到了极点。
李凤岗见铁小牛意兴萧索,只道他打不赢自己,心中沮丧,哪会想到他的一颗心全在林红玉身上?慌忙说道:“我与铁兄拆了几招,未见胜负,何时输了?小弟甚是不解。”
铁大牛哈哈大笑,说道:“李贤侄不必谦逊,你武功远高于阿牛,难道我还看不出来?”站起身来,离了虎皮交椅,大踏步走下,口中崩雷似的一声:“李贤侄少年英雄,只怕这里已无人是你对手,老夫来玩玩。”也不等李凤岗答话,口中暴喝,声震屋瓦,左掌虚引,右掌倏地拍出。
他掌未到,劲风先到,李凤岗只觉胸口滞涩,一口气喘不上来,蹬蹬蹬连退数步。还未站稳,眼前人影晃动,铁大牛纵身跃起,呼呼两掌,带着腾腾热气,已拍到胸前。
李凤岗心知遇上了劲敌,但他既说是恒空和尚弟子,自然不便用本门拳法,和尚的招式他又不熟,因此被铁大牛几招猛攻,逼得手忙脚乱,虽然仗所学精妙,化去了大部分劲力,但已是六合拳的心法,眼见势窘力迫,性命悬于一线,若不用本身所学,似乎十数招之内,便要命丧敌手。
铁大牛的掌力愈加雄浑,手掌越来越红,招式也越变越快,初时还见掌影,到后来犹如一团红炭,绕着李凤岗上下翻飞。
在这当儿,只有一人的眼光不在场中,那就是铁小牛。他自始至终注视着林红玉,随着她忽喜忽忧,忽颦忽笑,自己脸上也是阴睛不定,一颗心儿全放在了她身上。
林红玉可不会想到他,见李凤岗处境艰险,胸口突突乱跳,心儿便似被刀剜了一般。
猛听铁大牛大喝一声:“着!”一掌拍中李凤岗左肩。林红玉“啊”的叫出声来,铁小牛情急关心,不禁也叫了一声。
却不知铁大牛一掌拍中李凤岗,只觉他左肩一滑,硬是将他这一掌之力卸去。原来李凤岗见这一掌似难闪避,右臂疾挥格挡,便如挥在钢铁上,震得整条胳膊酸麻,但经他这一格,这一掌来势顿缓,已然威力大减,触到肌肤时再一耸肩,又卸去不少掌力,等于十成功力只发挥出三四成。
但饶是如此,李凤岗左肩仍是剧痛,只觉气血翻腾,五脏六腑甚是难受;被拍中处五个指印,衣服已成齑粉,留下五个指洞,便似被人用剪刀剪出来一般。
林红玉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叫:“凤岗哥哥...凤岗哥哥...。”叫声中已带有哭音。
铁小牛“啪”的跪倒在林贵女面前,扯住她的衣袖,叫道:“妈妈,你快叫住爹爹,别再打啦,打死了李贤弟,可不太好办!”他关心林红玉,心知她哥哥若有差池,她必恨死爹爹,以后要想追她,势必大费周折。他知道爹爹对妈妈言听计从,是以求妈妈,希望她能劝住爹爹。
林贵女伸手搀起,笑道:“傻孩子,我看你是糊涂了。你仔细睢睢,这一对少年男女,果真像兄妹么?”
铁小牛一怔,看林红玉神情,与其说与李凤岗是兄妹,倒不如说像情侣。但他痴迷林红玉,与李凤岗是不是兄妹已是次之,心中虽痛,但此时救人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铁大牛呼呼又是几掌,李凤岗奋力抵挡,已被逼至墙角,正要用六合拳反击,忽觉周围劲风一失,热气散去,掌影顿无,凝神望去,却见铁大牛后跃数步,哈哈大笑,朗声道:“李贤侄小小年纪,武功竟一至如斯,老夫到四十几岁,还不到这般地步,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是不中用啦。”
他这话一说完,屋中在坐众人彩声大作,不但是为铁大牛,也为李凤岗年纪轻轻便能抵挡大寨主那么久,这在白云寨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李凤岗吁了一口气,见铁大牛举止豪迈,似乎并没看出什么,心中一喜,说道:“小侄不过是以一当十用,勉强挡了几招,铁大叔红砂掌已瑧化境,若不是手下留情,小侄只怕一招便败,哪容我撒野到这个份儿。”
铁大牛道:“若论李贤侄的功夫,便坐第二把交椅亦无不可,但你刚到此处,寸功也无,只怕经验尚且不足,若让你坐了,恐怕兄弟们不服。请你忍耐一时,待有了买卖立了功,长足了经验,第二把交椅自然是跑不了你的。阿牛功夫远逊于你,他也是寸功皆无,今许多兄弟们在此,我不能徇私,便请你坐第四把交椅。”李凤岗慌忙说道:“小侄何德何能,这个万万不敢当,还请铁大叔收回成命!”
铁大牛知道他是客气,微微一笑,左臂一挥,朗声道:“弟兄们,从今日开始,我们白云寨共是八位寨主,李凤岗坐第四把交椅,铁小牛第五,高彪第六,胡脱第七,林红玉第八,其余的不变。”又命:“王薄,你去搬两张椅子来,请两位新寨主坐下,受弟兄们参拜。”
王薄答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众喽啰见林红玉只是个娇弱少女,让她坐第七把交椅,嘴上虽不说什么,心里却甚是不服。大伙儿三三两两议论,交头接耳,早被铁大牛听在耳中。
铁大牛道:“红玉,你下去和弟兄们会会,不然只怕大伙儿不服。”
林红玉欣然领命,因前面七位寨主不参加,喽啰们武功有限,被她抖擞精神,连败数人。铁小牛看在眼中,见她身姿矫健,翩翩然似蝴蝶,又似天鹅,不由看得痴了。
林红玉再败数人,余人便不再上。
这时王薄已带人抬来两张椅子,依铁大牛之命,排在适当位置。八位寨主坐下,受众喽啰拜了三拜,站起身来。
忽听外面嚷嚷,一个厨子跑进来,禀道:“各位寨主,酒菜已准备好,请令定夺。”
铁大牛大喜,吩咐快抬桌椅。众喽啰领命而去,分头行事。铁大牛拉着李凤岗,问长问短,东拉西扯,与他谈得甚是投机。林贵女告说有事,起身离座到外面去了。
铁小牛见有机可乘,过来和林红玉搭讪,见她不大答理,不由得意兴萧然,好生苦恼。
不一会桌椅齐备,众厨子上菜,十几个人穿梭般走动,顿时山珍海味,美味佳酿,摆了几十桌。
铁大牛举起酒碗,朗声道:“本寨近年来好生兴旺,李贤侄少年英雄,有他加入,不啻如虎添翼。老夫提议,大家共同举碗,祝他早日成功!”
众喽啰听说,纷纷举起碗来。铁大牛一饮而尽,众喽啰跟着一饮而尽。
李凤岗见铁大牛如此豪情,顿生好感,心想他虽是对头,但不失大丈夫气概,令人好生佩服,不禁多饮了几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