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寻仙志 第二十一章 诸派秘辛
作者:故人语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早春三月,大地万物复苏,垂柳杨枝纷纷吐露新芽,萌生绿意,而四郊的原野更是春意萌人,沁爽心脾。如此清寂却又萌动着勃发生命力的景状,更是带给人无限的喜悦与希望。

  然而就是笼罩在这样的生命气息里,楚歌仍是浑身发躁,气血急涌,似乎还没有从前两日的斗法纷争中回过神来,正自顾地拨拉着火堆,有一根没一根地往里面添加着柴禾。说来也巧,眼前的火堆还是楚歌白天在羽羲之的教导之下,利用自身的真气,循照着《离火真诀》上的五行生化,催生出来的明火,虽然威力不是很惊人,却仍令楚歌喜不自胜,回味不已。

  夜半时分,自羽羲之借楚歌之手给禅师疗伤后,那东华宫的慕容华便告辞离去,似乎羽羲之对其多有嘱托,故而其离去之时,行色匆匆,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楚歌也曾询问,不想羽羲之却根本没有理会他,倒令的楚歌念叨不已。

  月华流照,星夜璀璨,潭边的溪流汩汩而下,发出轻哗的声响,洛情儿百无聊赖的坐在溪边,反复地用溪水洗刷自己的双手,并不断顾影自照。在水潭的纹面上,倒映出一角湛蓝如海的夜空,几颗璀璨的星星明灭不一,随着清夜的凉风摇曳浮动,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簌簌掉落。

  多么像自己呵,洛情儿怔怔地想着,徒有一副看起来光鲜亮丽外观,却不知道自己每日里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行将踏错,从此万劫不复。

  自己是玉华宫的仙子,白帝的义女,身份高不可攀,在外人眼中,更是神门下一任圣女的不二人选,可谓是集天下宠爱与一身,兼得自己生的美若天仙,同时修道天赋极高,更是给自己带来了无数神秘光环。可是谁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重任呢,每每午夜梦醒,多少次只想逃避,远离这三界的喧嚣呵,可是自己真的做的到么?真的忍心抛下一切么,每到此时,都不住的扪心自问,可自己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答案。

  想到这里,她突然地笑了,对着倒映的潭水中的自己浅浅一笑,如梨花盛开,温风拂面。蓦地,她觉察到有人在窥视,没有抬头,她就猜到了是谁,禅师佛法庄重,此刻更是在蓄气疗伤,哪里会行此孟浪之举。不消说,就肯定是那呆头鹅,洛情儿嫣然一笑,秋波流转,抬起头正想打趣一番。

  甫一接触到楚歌的目光时,洛情儿自己却是一怔,她以为楚歌只是四下无事,随意轻瞥,未料到楚歌正以一种从未见过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那眼神中有爱慕、欣喜、赞美,这都不重要,因为这种火辣、赤裸而充满欲望的眼神往日里她见得多了,并不曾放在心上,也丝毫看不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

  可楚歌澄澈如许的眼波中,分明又是那么干净,不带一丝的杂质,就这么悠悠地,静静地扫视着自己,如欣赏一幅缱绻动人的仕女图,如观赏一曲风姿绰约的歌舞,袅袅婷婷,轻舒曼卷。是那么的恣意,是那么的爱怜,掩藏的眼底的还有一丝浅浅的怜惜、悯哀之意。

  这一刻,洛情儿迷惑了,她不懂,这个学道还不足三天的少年,眼神中怎么会夹杂着这许多的感叹,他明明只是一介书生,又怎么看的懂自己的心事,看的穿自己藏在人声鼎沸后面的那丝寂寞?

  这时,楚歌先开口了,在这寂静的夜晚,和着火堆的噼啪跳跃声,说道:“仙子是玉华宫来人?”

  洛情儿一愣,不解楚歌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下意识地答道:“不错,奴家却是出身魔道。”

  答非所问,洛情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是想探探这少年的心事,也许是想知晓这书生的真实想法,总之,洛情儿便是如此说道。

  楚歌若轻烟一笑,这一刻的他,不知如何,竟让洛情儿觉得像极了那孤绝高傲的青帝,楚歌对洛情儿的答案恍若不觉,自顾说道:“原来如此,可仙子为何一再愁眉不展,可是心中有所牵挂?”

  洛情儿自嘲一笑:“奴家牵挂什么呢?”她不明白,怎么偏偏就在今夜,她是如此多愁善感,如此犹疑不决,往日里一颗道心竟然出现了阵阵波动,自己竟然对过去二十多年来的修炼生涯产生了问责,生出了疑惑,直到这时,她仍没意识到自己与往日的迥异之处。

  楚歌双目神光湛湛,若有所思,看了洛情儿半晌,轻叹道:“仙子可知,在人生红极一时的欢乐背后,隐藏着大悲哀;待喧嚣尘埃落定后,却又有着大悲悯!”

  洛情儿闻听此言,身躯一抖,脑海中浮现出了往日里的种种过往,少小时的艰苦修行,摒弃了同龄人的所有欢乐,那些本该是自己玩伴的孩童们见到了自己莫不恭恭敬敬,及至长了之后,这种谦逊尊崇更是印到了他们的骨子里,再也无法改变。后来修行有成时,步入师门,在那些同门的眼中,自己却又是那么光芒耀眼,叫他们心惭神愧,而自己呢,人前人后,在师长那里,在族人面前,更是表现出了自己所有的坚强,果敢,自此再也找不回当年单纯、天真的自己了。

  蓦然间,洛情儿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心潮急剧起伏,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对往事回忆而不可自拔的状态,此时方转醒悟,一时郝然,忙不迭地扭过头去,整理仪容。

  到了这时,她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历经大战,身心俱疲,一身修为十去其八,又见楚歌修行有成,一时心神失守,不察心魔遂起,竟遭了劫。也多亏了楚歌一眼看穿,并道破天机。想到这里,洛情儿心中更是好奇,这少年自己方才在数个时辰前,历经心魔,解去心结,这短短时间内,竟能看出自己的修行症结,并出言指点,若非是修为高深,并就是天赋极为过人了。而对这少年的情况,洛情儿也知晓一二,很显然,便只能是后者了,一念及此,心中的佩服、惊讶之意大增。

  无往禅师双目开阖,微微笑道:“小施主,既知洛仙子是出身魔门,为何还要行此一举?”

  洛情儿闻听此言,也颇感好奇,要知道这时天下道魔两门倾轧屠戮,可谓是势同水火,眼前这书生竟会帮自己,她也很想知道是为什么,同时心中还有一种隐隐说不出的期待,似乎自己很在乎眼前这书生会说些什么。

  楚歌闻言一哂,反问道:“晚辈不才,正要向大师请教,这诸派的道魔纷争,莫非这世间真有妖魔害人?”

  禅师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修行界说起。”当下娓娓而谈,将当今修行界的情形简单明晰地说了个大概。

  适时大唐天下学道求仙的门派众多,简而化之,可概以道魔两字而论,其中道门众人多以修气,炼丹等途径,循序渐进,提升自己的元神真气,同时感悟天地大道,直至炼成纯正的道家元婴,以期白日飞升,是为正道。而道门中又派系多杂,其中影响最大的便要数华山上清、灵宝,以及川蜀之地的青城这三派,均是传自上古道门三清,数千年来被视为道门正统,可谓是当今天下道门中执牛耳的门户。

  三派的修炼各有特点,从各自侧重出发,最终却又是殊途同归。其中上清派偏重练气修神,更为强调门中弟子的心神锻炼,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因而门中弟子多有下山行走,历经红尘,或终年不出华山一步,感悟天地至理,以形成自己的‘道’。

  灵宝派却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门中对弟子没有任何要求,只强调弟子做事随性由心,凡事不必诸多顾忌,就算是在派中师长弟子间也多是规矩甚少,亲如兄弟。同时灵宝派既占了一个“宝”字,便知晓了门中神兵法宝甚多,可谓是冠绝诸派,单此一点,从李诺身上便可看出,既有神兵利器,还有法宝傍身,故而在与人斗法一面,灵宝派可以说是占尽了便宜,然而过于依赖外物,也不免导致了灵宝派中的弟子在同等修为下,真气之浑厚远不如上清派修士了。

  听到这里,楚歌不由频频点头不已,从那“游梦真人”李诺的洒脱不羁,行事任性,同时手上法宝层出不穷便可看出灵宝派的大派底蕴了,那所谓的苦托天尊只是得了一件灵宝派多年前的法宝便珍若性命,为之不惜与灵宝派为敌,便可以看出法宝对修士的吸引程度,这也从侧面显露出灵宝派的“财大气粗”。

  闻听此言,无往禅师摇了摇头,笑道:“小施主也有所不知,这李诺可不简单的,此人也是大唐宗室的一个异数了。”

  楚歌一愣,颇感好奇,循着禅师的话语问道:“不知这李真人有何特异之处呢?大师说他是宗室?”说此话语一紧,联想到李诺也是姓李,便接道:“莫非竟是皇室?”

  禅师解释道:“不错,这李诺正是当今天子的异母兄弟,乃是先帝的第七子。不过此人少年时便热衷于修道问法,并展露出极佳的天赋,在多年前的长安大会上被如今的灵宝掌门玉虚子相中,本欲收归门下,奈何因之身份高贵尊崇,玉虚子不好占帝王家便宜,又舍不得此子天赋,无奈下只好代师收徒,将李诺收为师弟,由此也传出了一段佳话。”

  楚歌听得有趣,不由得啧啧称奇,没想到这游梦真人放着好好的王爷,甚至是九五之尊不要,非要跑去华山当个道士,如果不是对道法真的极为感兴趣,便是糊涂了,饶是如此这在当时恐怕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禅师见楚歌有了兴致,便也生了几分谈意,续道:“当今圣上即位之后,也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是出于爱护之情,对这皇弟多为照顾,更将华山附近近三千里良田尽皆划归到了两派名下,两派更加香火鼎盛,日益兴隆。”

  “数年之后,长安城出了不少妖魔,其中危害甚重的,更是威胁到了皇城存亡,天子安危,不过那时恰好李诺修为有成,年轻气盛,一怒之下便单人匹马,除去不少鬼怪,更杀入西域,捣毁了好几处妖人的居所。仅此一事,李诺便名扬天下,更为长安百姓爱戴,而当今天子更是喜不自胜,御封李诺为‘护国真人’,彼时李诺修为虽高,然不到散仙之境,依道门旧律是断不能称为‘真人’的,不过因其封号乃天子御赐,也无法辩驳,遂由他去了。岂料李诺不喜护国之意,对圣上言明自己乃是方外之人,恳求圣上收回封号,圣上不允。两相权衡,最后李诺飘然远去自号‘游梦真人’,已示游戏人间之意,天子无奈下,只得颁布旨意,昭告天下,钦封李诺为‘游梦真人’。自此,李诺这‘游梦真人’的名号便传开了去。”

  楚歌心下慨然不已,叹道:“李真人果真是奇人啊。”言语中对其风骨行事大加赞赏。

  洛情儿心中微微一颤,俏脸泛起奇异的嫣红,冷声道:“我呸,什么奇人,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李诺不过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负心之人!”

  楚歌一奇,心中称道,忙转过头去询问缘由,不料洛情儿只是将头偏过去,冷哼一声,丝毫不加理会。

  楚歌大感尴尬,有心化解,只得无话找话道:“大师,那青城派呢?”

  禅师对这小儿女的姿态全部故作不见,白眉微微一挑:“这青城派实在是道门中的一个异类,说它是道派,因为此派中的练气修神全是道门正统,说它不是,却因为此派弟子的杀伐之意太重,不似道门传统的中正平和,顺应天命。”

  楚歌有心了解,忙不迭追问道:“哦,如此说来,此派中人均是嗜杀之辈了?”

  “恩,”禅师一顿,遂续道:“自然不是,青城既是传自三清,乃道门正统,怎会尽出残杀无良的弟子,只是此派中的弟子更多在九州大地行走,并多有降妖除魔之举,是在民间声名最好的道派,然而此举终究是杀孽难消,有违天和,故而青城门人修为虽高,实在少有契合天道之人。不过如今的青城有一人或可担此重任,成为青城开派以来悟道的第一人,甚至是他朝白日飞升也未可知。”

  看着禅师的满面推举之意,楚歌也想知道谁人可当禅师如此赞誉,不想洛情儿适时插道:“大师所说的可是如今的‘倾城剑仙’顾若离?”

  禅师微微叹道:“不错,正是此人,洛仙子年岁不高,却是见识不浅!”

  不料洛情儿螓首轻摇,说道:“非也,奴家只是听白帝曾经赞过顾若离此人,他说此人修道天分之高,放眼三界,这两百年来无一人可望其项背。”

  “不错,老衲昔年曾往青城参与论法,那时的顾若离年方三十,修道时日尚浅,可论起道法来,就连老衲也无法辩驳,心生惭愧,如今天下大乱,却出了顾若离此等人物,对青城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坏?”

  楚歌对于求仙问道,别说是一知半解,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哪知其中还有许多差别,听得兴起,忍不住插嘴道:“此人修为很高么,说他是剑仙,莫非修为已到了天仙、地仙之境?”

  洛情儿白了楚歌一眼,解释道:“听说这顾剑仙的如今修为也只是在散仙而已,他修道时日尚短,纵天赋惊人,这苦修之功也绝不是三两日便可弥补的。再说了这修道的感悟,与修为的高低并不完全相等。换做是你,修行十年却不抵别人一朝悟道,想必你也不会甘心吧。”

  楚歌“哦”了一声,便不再瞎说,也亏了羽羲之给楚歌研讲法术奥义,令他知晓了天仙、地仙等修为划分之境,否则还不定说出什么来。

  只是心中积压了太多疑问,楚歌不问个明白,实在是难以心安,故而虽受了洛情儿白眼,仍是忍不住问道:“那么大师,那天师教又算什么,昨日夜间与我等为难的那两名道士呢?”

  无往禅师宣了一声佛号,感叹道:“唉,这天师教乃是最近这几十年崛起的道派,据闻是传自汉末张道陵的五斗米教,后历经数代演变,加之战祸延绵,饱受重创,同时门中弟子理念不一,在隋大业年间,便已分化为天师教与太平道两派。然两派向来是行事低调,只在民间发展,其中太平道便是向来只闻其名,不见门中弟子行走,比之我大若寺,更是世所罕见。不想如今这短短数十年,天师教已然成为了大唐国教,俨然一副天下大派的模样。未知昨日行事竟如此丧心病狂,手段如此歹毒,看来如今天下已是妖孽横生,国将不国了!”

  楚歌心怀戚戚,似乎也感到了风云急变的天下大势,一时怔怔,不知如何作答,忽地想起了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遂询问道:“那些所谓的妖魔呢?是不是就是昨日为难我等的那些人?”说道这里,楚歌看了看一旁的洛情儿,目光中似乎意有所指。

  无往禅师摇了摇头,轻声道:“也对,也不全对。”

  楚歌奇道:“这却是为何?”

  禅师面无表情,顿了一顿,接口道:“除了方才老衲所说的练气修神之法外,还有另一种旁门左道之术可以快速提高修行之人的真元,增加修为,此类人行事多不择手段,满身罪孽,因而被世人称为邪魔外道。”

  楚歌面上神情一凛,知道禅师说到了正体,忙凝神细听。

  “大道艰难,苍茫难求,无慧根者往往便是至死无成。此中便生出了不少学道之人苦于修行,偏又贪慕长生,为求捷径,不惜舍弃正途,从此沦为妖魔,成为魔神妖类。然而为了能够长生,乃至白日飞升,他们便不得不去获取更为强大的真元灵力,自此便在魔道上越行越远,直至万劫不复。”

  “同时天地万物有灵,飞禽走兽,花草虫鱼,因缘际会之下,皆有可能诞生灵智,萌生修法,而修炼成超脱轮回之外的仙灵。但这些妖精魅怪不知大道,亦不通道法至理,只懂追求无上力量,往往比人类更易堕入魔道。由此修行界便生出了不少的邪魔外道。”

  “不过此类邪魔,因为真元灵力皆不是自身辛苦修行得来,因而元神不稳,更易生出种种心魔,修道之人二十年方生的小劫,他们往往十年,甚至数年便会发作一次,一旦发作,其情状之惨烈,神智之消弭更是难以抵挡,由此不可谓不说是天道轮回,万物有数。”

  无往禅师说到这里,顿了顿,微微感叹到,瞧了一眼楚歌,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又道:“不过这与昨日所见的几人不同,昨日几人皆是魔门中有数散仙,那些沉沦魔道的妖物甚少有开灵智可修行到如此地步的,同时昨日那几人亦是魔门中传承了千年的门派中人,与那些妖物从本质上来说便是不一样,只不过是与道门积怨了上千年,彼此排斥,这才被呼为魔门。此中缘由,三言两语便是说不清楚,只是千年下来,彼此间已然是势成水火!”

  楚歌骇然,全没料到修行界居然有如此多的往事秘辛,就连道门魔门也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正派与邪魔之分,否则为何道门天师教的张广宇行事如此狠辣歹毒,比那些攫取真元,害人性命的妖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此可见,这道魔之分亦不全是在于出身门派了。

  念及此处,楚歌侧目看了看一副心神不在的洛情儿,心中猜测不已,似乎感应到了楚歌心中所想,洛情儿侧首过来,美目流盼,似笑非笑地道:“公子猜猜,奴家是什么精怪所化?”

  不待楚歌接话,禅师轻轻笑道:“洛仙子说笑了,仙子乃是玉华宫中人,自然是身份尊崇,不是异物得道了。”

  楚歌听到禅师解释,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似乎隐有喜悦,方才便是想到这些,故而心思重重,才偷瞄洛情儿,想看看她有何异常之处。无往禅师既替他解去了这个疑问,至少也免了楚歌的胡思乱想。

  洛情儿见没有捉弄到楚歌,美目中满是不高兴之意,兴致大减,偏偏对着禅师也生不出什么气来,左思右想间,听到楚歌忽地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晚辈尚有疑问,大师当曾听晓过昆仑派,不知这昆仑是道还是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