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那般凑巧,萧拾一偏偏在这时出得院门来,本来是为了避开他那恶婆娘,出来展露他的威风,让他抬眼看见昨日幸宠过的小美人儿的倩影,真是万般惊喜,快步追了上去。萧府外已经是大街之上,他追上来拉住小美人,不免引起不少路人异样的眼光。
遭遇突然袭击的影芝,自然反应地缩着手,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萧将军,面露喜色,可很快她又像一只被关住的小鸟想挣脱他给的小笼子,急忙地甩开他的手,低着头继续往回走。
反应奇怪,拾一快步与她并肩往前走,笑呵呵地搭话,“小美人,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萧拾一呀,这么赶巧呀,你上哪去呀?”影芝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走得更急了,大街之上被他追着,她能不急吗?
而在路人眼里,街上的拾一将军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打扮,他的举动就像一个色鬼在挑情,芳云的丫环小羊眼睛雪亮,讨好主子的心立马让她快速跑回去报告。
“什么?他在大街上偷吃蜂蜜?”芳云听小羊一报到,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瞪得特大,正在为她的玉镜打扫的鸡毛掸子差点扫到小羊的脸上。小羊连连点头,表示她所见到的一点都不假。
就当影芝往街旁的小巷子闪进之时,拾一也莽撞地挤着她躲进了小巷子,往巷子深处跑去。而在这俩人的后面还跟着两只黄雀,他们是芳云与小羊,远远看到这两人时,她心里恨不能将他撕成两半。
就要冲进巷子里抓现成的,芳云拉住小羊,轻声道:“嘘,别着急,等会。”随着来到巷子转角处,为了不让萧拾一察觉他们俩人,芳云装成偷鸡摸狗的样子,手上的鸡毛掸子随时都可以当成武器。
顾影芝跑进巷子,他还是跟了上来,她像做贼一样胆小如鼠,拉扯着跑进巷子深处,转过一角,来到一户人家的院墙后面,这个小地方十分隐蔽,她也总算开了金口,“将军,求你救救民妇吧。”看到他是惊喜,跳成热豆一样的心让她在他面前变得手足无措,头脑发热。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别着急。”怜惜之情油燃,抓住她的手让她平静了下来。
“将军,我家相公去边城找您去了,是我不好,求您放过他好吗?都是我的错。”萧拾一伟岸挺拔的身姿让她却顾及自己相公的安危。
“美人儿,你家相公知道了,那更好,今天就可以成我们的好事,现在就把你纳进我家。”他不免开心,省得要去理论,心里已经打算抱着美人归,准备着把她引回萧府。
吓倒了,她是自己送到老虎的嘴里,哪还逃得掉,嘴里嚼着话,“将军,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家相公非把我砍了不可……”想到自家相公杀猪不眨眼的本性,感觉特后怕。拾一任她哭诉着,眉头皱起,怜惜之情更深。
还在巷子头的芳云与小羊,侧着脑袋,贴着墙听了半晌,居然没到半点声响,往巷子瞧去,才发现跟丢了,随即快步冲进巷子追上去。跑到苍子最深转角处,却听到一声长哭。
“表哥,你就帮帮我吧,救救我相公,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能怪他呀……”
“嘘嘘……”
鼓着大眼睛的芳云,花靴子在地上轻轻磨蹭着,头贴着墙,耳鬓厮磨着,鸡毛坚起,与她的头发相敬如宾。
“表哥???”
满身疑问,一下子把芳云蒙住了,不明不白,再听听。
“我又没为难你相公,你这么着急干吗?”
“表哥,他是去找你的,我怕他说错话,昨天,他看到你了。”
“什么?昨天被他看到了?”
“嗯……”
“好吧,表哥我答应你,现在就去边城把你相公给找回来,不过,你要听我的,你去福来客栈住下来。”
“嗯……”
不好,要出来了。芳云警觉性很高,马上拍了拍小羊,蹑手蹑脚地往巷子外跑去。小羊鼓鼓眼睛,也算听懂一些,不过担心的事却没有发生,主子的表情让她担忧。
跑出巷子的芳云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让他瞧见了,不然又要怪她跟踪他了,想起以前跟踪他的事一一浮现脑海,不禁又乐了,心想着,你敢背着老娘偷蜂蜜,你就别想活了。为了确定她没有被发现,又伸着脑袋往巷子里看去。
两双眼睛对视着,深沉对惊疑,撞出十万朵火花。
芳云万万没有想到,他已经走到巷子的尽头,那双深沉而让人陶醉的眼睛第一次让她看到威慑。
萧拾一也确信地肯定,跟踪他的人是芳云,额头冒了汗,心里却偷偷地乐,让他撞击的眼眸里,犹如被他打败的溃军一样,闪着无限的惊恐。
而随其后面的顾影芝第一次见识到打扮成妖姬一样的富女,然而又有一种莫名的压力顶在她的头上,那双眼睛让她的心里有挠痒的味道,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立马躲开正面攻势。
芳云扯起一丝诡异的笑,马上掉转头,心跳加百倍,脚力加万倍,拉着小羊飞奔而去,手中的鸡毛掸子,毛都往天上飞。
拾一笑眯眯看着,偷偷乐开了怀,倒是顾影芝还是没有明白她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心里有说不出的奇奇怪怪。
“走,我带你去客栈。”
走在街上,旁边路人中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投来怪怪的眼神,他拉着她的手,寻问着,说笑着,来到福来客栈,安顿她到一间上房,吩咐了一番,就快速回到萧府。
“小福,备马,边城有急事。”随口吩咐着正在伺候马儿吃草的小福,萧拾一快速跑进东厢房,换上罗衣战袍、狼皮战靴、钢甲头盔,整装成了上战场的战将,威风凛凛。众兄弟看到也呆住了。拾一,这是干吗?有紧急战况?
芳云跑回萧府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后花园里透气,慢慢缓过气来,在那嚷道:“把我吓的,又让他撞见了。”转而又猜疑,问:“小羊,你见过这个表妹吗?”
“没有?”小羊从五岁进入萧府,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穷酸的表妹,地地道道的土布青衣,连发环都没有,发髻高高盘起,看一眼就知道是村姑。
“等他回来好好拷问,哪来的表妹,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一样。”芳云坐在后花园的石凳上琢磨着。没想到今天又被撞破,跟踪这门绝活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正要起身离开后花园时,听到后院老爷房里的说话声。好奇心起,眼睛一转,拉着小羊悄悄靠到门外学人偷听。
“太子去了孟府,这个孟庭芳又要做什么?”老爷有点疑惑。
“会不会是他孟家镖局又要抢功,可也沾不到半点边呀。”萧山想起孟家以前不良历史就随口而出。
“很难说,以孟家这些年的行迹,我们得提防,再说现在边关危急是平了,可眼下我们四大家族谁都不会听谁的,摆在面前的事,孟家就会黑白颠倒,你们也吃过不少的苦头了,也应该长点记性了。”萧斌提醒着萧山萧肆。
“爹,您看现在,我们还要不要找太子过我们萧府来。”萧肆觉得老爹是老谋深算的,很多事情在他老人家心里就是有谱。
“这个呀,要说太子也不是小孩,以他现在的年纪,想必也不知道多少四大家族的事,女王派他来我们萧府庆功这等事也是敷衍了事。如今看来,太子应该是还有其它的事,我们又不能左右,一切顺其自然。”萧斌想想觉得自己有点屈。女王对四大家族持有的态度一直捉摸不定。虽说在对外抗争的事情上,四大家族,萧家出力一直以来都是全力以赴,可是贪功的时候,总会拿着功绩在平分,这些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爹,那这次?我们又是这样等人家来啃吗?”萧山想起孟家镖局的事,心里不爽。
“能怎样?孟家自持有汤王与和王的支持,而且咱们萧家军全部军饷都是他们捐助的,功劳别说平分,我看呀,这回太子撇下拾一,说不定就是故意的,到时连平分的可能性都没有。”萧肆倒是分析有道理,还不停往下说,“再说呢,我们这次能打胜仗,是谁的功劳最大,我们都知道。”
“嗯?老四,你们这次又有什么情况?”老爷子听出奇怪来了。
萧山听肆弟把话挑出来说,自然明白他不服气他这个山哥的,既然挑出来,他就把话接上说:“哦,爹,有这么一回事,我们在与夏懒皇子交锋最后一战时,对方敌营出现一名顶级黑面剑客擒了夏懒皇子伏而达,所以我们就轻而易举地拿下边城的第十五站秦岭南。”
“哦,那你们知道剑客是谁了吗?”
“不知道?倒是夏懒皇子签下和平协议时,说过一句话,‘贵军有如此雄将实乃洛女王朝之大幸,伏而达自愧不如’。”萧肆摇晃着手指,把伏而达的话说得像一个儒士。
“那位剑客人呢?”萧斌听得高兴,真想见识这等雄将。
“不见了,那一战后就消失了踪影,我军的将领都只看到他用的是勾股白刃剑。倒是听传闻说过此剑,是江湖上第一大门派玄武派丢失已久的宝剑。”萧山补充着说,心里不免生起对黑衣剑客无限的敬意。
而就在老爷屋里商讨着太子与相关事宜时,外面有萧陆萧妻报:“爹,拾一去边城了,是不是出事了?”
“什么?他跑边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