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我们还要不要去孟府找太子呀?”萧肆其实是没主见之人,可也明白一些厉害关系,只是更多时候,他听山哥的。满眼里都流露着随和,可小心眼里却还想着不平的事,凭什么山哥就是副帅,而他萧肆只是山哥的随从一样。
萧山,狼豹军的副帅,前一阵子与夏懒皇朝打了一场漂亮的仗,两国之间签下了八年和平的协议,功劳之大,他是狼豹军是重重的功臣。虎头熊脸的他,自小就持宠,打仗也是不顾死活的家伙,做任何事总比别人要快三分,看似没有半点头脑的乱打,却总会打出点头脑来。而今此刻,就算是不贪功求赏,至少太子来到萧府,那就意味着萧府的地位已经居于四大家族之上。可看如今,太子白日撇下大统帅萧拾一,独自一人偷偷来了孟府,让他不得不思量,是进还是退。
众探子已经聚拢到孟府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孟府静静地听候指示。萧山再度思量一番,掉起马头,轻轻吩咐下来,“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今晚把孟府盯紧了,太子的行踪随时报告。其余的,随我回府。”
“山哥,太子不找了?”
“肆弟,回府再说,这里不是洛凤县,别让人家拿这些当话柄。”萧山是个聪明人,可许多事他是不敢乱下决定,关键时刻还是他的头脑管了事。
夜狼在洛凤县与乘龙县相邻的树林里嚎叫着。夜色里,月光早早地给一群人照路,劲风吹着马鬃,驾-驾-驾……
而在萧拾一的床上,一位打扮得夜色妖精似的女子伏在雄健的肌肉上,尽显妩媚之情,轻轻耳语地磨蹭着,男子从游梦中惊醒,身上妖精女子已经压住他的命根子。哎哟,这个事难道也被她发现了吗?他吓到了,她身上的妖娆已经缠得他的身体如火一样烧了起来。“你,你,你又想干吗?”又惊又吓的,嘴巴也抖了,要是她翻脸闹起事来,萧家可就真有得受了。
“相公,对不起了,是我错了,人家好久都没有做那个了,你就乖乖听话啊。”女子妖邪地抚过他的胸肌,寸寸指印挑拨心弦。
“芳云,今天闹够了吧,懒得动你,好好睡你的觉。”冲着她叫嚣,他心里难免落得空,再行下去,定会让她瞧出端倪来,就要转过身子的他却被她狠狠地压住了。
“哼,你常年打仗在外,好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连老娘都舍不得上了,蜂蜜还没吃够吗?”哇呀呀,地老虎发威,嫩油一般的身子倾覆而上,哎哟哟,都老夫妻了,还要那般生份吗,女子重力压住了他。
而在这时,五岁小女儿萧媚在隔壁小屋里听到她的妈妈在说蜂蜜,特高兴地持着油灯跑过来,边跑边叫着:“阿娘,阿娘,我要吃蜂蜜,我要吃蜂蜜。”
借着油灯的微光,女子看到小女儿萧媚可爱的小脸蛋正凑到她的眼前来了,她那搞怪的动作在女儿的眼里一览无余,不免让萧媚觉得好笑,小小的心灵里在疑惑着她的阿娘在做什么,阿爹撇过脑袋也来看着她。
“吃什么吃,快去睡觉,大晚上偷吃蜂蜜,小心掉牙齿。”女子也太过份了,乖女儿被吓哭了,提着油灯就躲进了她自己的小窝里,掩着被子哭。
“芳云,你怎么可以这样了,媚儿哪里惹你,还跟孩子这么大声……”拾一还没数落完,嘴巴被堵住了,黑云压阵,一阵狂风暴雨应和着萧媚的呜呜哭泣声演奏着一曲离歌。
长夜过梦,一夜温香软玉,小小木屐床爬起来的颜屠户颜商,去掉一身的疲劳舒展筋骨,稍做收拾,早早出家门,上得街上,东溜西窜,总算找到一家合适的绸缎庄。看着五颜六色的布料,让他的眼睛大放光芒,忍不住想要摸一摸。伸出的手被掌柜拦住了。
“客官,你是看中这款兰绸子了?”掌柜的手有意地拦着,拿眼向他示好。旁边同样在挑选布料的几位富家小姐,很大方地在指点着大叫,‘这个黄绸,那个兰缎,还有那个紫的,青的都要十八尺八。’
看不懂掌柜的意思,颜商嚷道:“看中啦,让我摸一摸料子好不好呀。”
“客官,这料子好得很,你就别摸脏了,要买你就买,一尺是八岁币,你要几尺?”掌柜的拿眼看过旁边的富家小姐在挑绸缎心里开心,嘴上一溜的话可把颜商给急坏了,买个绸子还不让摸,一尺还要八岁币,让他哪里接受得了。
以百个岁币等于一两黄金,一岁币等于十个铜线,一个铜钱等于十文钱。这种算来,以他身上的铜线来算,一尺绸子就要掉他身上八十铜线。以他一天才赚十几个铜线来算,一尺绸子也就等于他卖肉七天才赚的钱。听掌柜的把价格一报,他顺口就吼一句:“你是捡肉的呀一尺绸子就够我卖八头猪了。”
一听客官这话,掌柜的更加肯定一事,穷酸鬼一枚,不过也不敢得罪,这是一名屠夫,不小心说错话,一刀把他当猪杀了就不省心,不免轻声地笑道:“客官若赚弃这绸子一般,不妨看看其它的,本店款式多样,请尽管挑尽管选。”
想想那些富家小姐不吭声问一句价格就点了,如点菜一样的随便,颜商想到他自己是打肿脸充胖子。可毕竟踏进来,看到那漂亮的绸缎还真动心,摸摸荷包里那点钱,想想等着他在娘子的表哥那讨上一锭或半锭银子,还是狠下心叫道:“我就要那款兰绸子,给我拿三尺就行。”想想自己的钱袋还是够三尺布料的,可想到只买布料干吗,顺便又叫道:“三尺绸子做成一件衣裳。”
掌柜一看这人是来做衣裳,更高兴了,不过手工费一定要的。可又担心这个穷酸鬼还不清楚,笑道:“客官,三尺布料二十四岁币另加手工费六个岁币一共三十岁币,你看满意不?”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爽快地点了头。可看这个屠户还真倔,更担心他那是不是装的,掌柜还是忍不住疑问:“客官,你是给你儿子做衣裳吗?是的话,你把他叫来,我们得帮他量身制作。”
颜屠户心里不爽了,自己做衣裳,怎么叫他儿子来,皱起眉头,不明事理地叫道:“叫我儿子干吗?我还没儿子,是给我自己做的。”
扑哧,呼呼超拉风,在一旁准备着结帐的富家小姐,笑掉大牙了,两颗门牙露出来把屠户给吓住了,千金小姐呀,你有钱就先把牙收起来,屠户做着后仰的姿态,差点被吓晕。掌柜总算明白眼前的屠夫,不仅不懂布料还更不懂做衣裳,别说做一件衣裳要多少尺布料了,掩嘴笑笑,还得提醒他,说:“客官,是您做一件衣裳,三尺布料远远不够的。要不,你看,再要多加些。”
明白到为什么被笑话,颜商堆起难堪的笑脸,荷包里那点钱再买多一尺,他就得回家喝西北风了。
“掌柜的,你看,这个就不要了,有没有其他便宜的,能做一件衣裳就成。”
“您的意思是?”
掌柜察颜观色,一双精明的眼睛搭上那儒身一样的胡须,商场之上,这等人是极其老奸巨滑型。看眼前的屠夫,身高五斗,体宽二尺,给他做一件衣裳少也要个二十尺,就他说的三十岁币充其量可以去买一些粗布,可毕竟生意上门,不做白不做,细布料他是买不起,可精布料的绸子想他也看不懂。顿了一顿,朝他耳语,道:“客官随我来,里面请。”
颜屠户随他来到绸缎庄的后面一间小屋里,光线虽暗点,可五颜六色的布料还照样看得清楚。一番折腾,从绸缎庄里出来一位花花公子爷一样打扮的人,花了剩下的那点钱币雇了一辆马车直往边城而去。抖了抖身上一条花一条红的一条绿的衣服,别提有多高兴,他颜屠户也能穿得这么体面,想着他去见得那个娘子她表哥一定也会很开心,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开了花。
倒是赶马车的马夫看着眼前特像道士打扮的人,心生疑,赶着马车,笑问:“这位道长,去边城那么远的地方有何要事?”本来不属于他应该问的,可就是顶不住好奇还是问了。
听马夫一问,倒过来,站起来,坐下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没觉得像道士呀。
“老兄,我哪像道士?这衣裳多好,像足了一个花公子。”
“是是是……”
驾-驾-驾……三鞭一下,马车赶得飞起来,去边城的路远,一天赶两百里路,还要爬山,马夫可不想赶夜路,一路上会有不少的匪盗。
而在马车后面,狂奔而来的顾影芝眼看着相公跑远而无力阻拦,急得都不知要做什么?只想快点找到萧拾一,期望着他能够帮助她。脚步不知不觉地飘向洛凤县中心的萧府大宅。
村妇打扮的顾影芝急急忙忙地跑到萧府来了,看到萧府的门庭,她的脚步止住了,犹豫不决。高高的院墙,府前的两座石狮够威风,护院站岗的架势更威风,她一个村妇只能是望而却步。左想右想,她也抬不起脚,更张不开嘴,无奈地扭过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