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哪了?”
萧府,人多好办事,府邸大头也多,站在府邸大门,很快不少的兄弟姐妹都往前来了。
太子怎么了?
管家的本事就是把家里小事管成大事,全府上下很快知晓了一件事,与拾一一起出去游玩的太子不见了。
兄弟全都出来了,除去驻军的萧易与萧爱两兄弟,其余兄弟姐妹都在前院议论开了。
萧老爷子萧斌萧老太太邵氏夫妇二人急急奔出来,主心骨立马转到二老身上。
“拾一,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会丢了?”老爷子萧斌,洛女王朝三朝元老,丢了太子这样的事,关乎家族声誉,焦急的样子可也把拾一给急了。平时的深谋远虑,打仗时的稳重都跑得不见了影子。可又碍于说出口,自己丢了太子这事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一个民妇呢。半晌都没有回老爷子的话。
支吾一会,扭头就往府外跑,“我去把太子找回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有生以来犯得低级错误,傻得不知道做什么。
“站住。”
一声呵令,在萧府高高的院内,这里最有声威的是萧老爷子萧斌,虽已经告老归乡养老,可儿子们个个能干,萧府是家族势力最大的,声威远播的核心力量还在老爷子萧斌身上,“还这么莽莽撞撞的,有你这样的统帅吗?一点头脑也没有,还让你带军,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家里,老三老四。”
“在”萧山萧肆齐声应道。
“派些精干的探子,去把太子给找回来,记住不要惊动。”吩咐下来,萧老爷子挽着老伴往后院走去。众家丁兄弟姐妹相继回到各自己的家里。
而就在大家散开时,冲来了怒气冲天的女子揪起拾一的耳朵拉着就往东厢房走去,嘴里在骂道:“死不争气的,你又惹什么事了?”
众姐妹中有掩着嘴笑的,更有小声议论的,‘又有得十一哥好受的啦!’
“哆嗦些什么,都去做事,老爷的燕窝粥煮了没?”管家朝咬耳根的丫环们嚷嚷着。兄弟们更是窍喜着,这个管家越来越厉害了。听到这一声吼,多嘴的小媚飞奔后厨房。
“这个饭桶,陪个太子出去,就带不回来了,像什么话,还统领三军,我看是没法再让他带军了,再带下去,我担心着哪天让他给带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萧斌气不打一块来,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还能打仗的料,居然给带了一个大麻烦,想到日后要是传到女王的耳朵里,萧家还有什么颜面。他越想越气,猛地一个拳头砸在桌上,茶杯,碗碟跟着在跳舞。
“斌哥哥,消消气,拾一不是刚刚打了一仗刚回来吗?太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会丢了。”邵氏温和地劝导着她的斌哥哥。
“好,这一仗刚打完,就消停了,太子不是小孩子,他都会把一个诺大的人给丢了,那还成得了什么事?我看明儿个就上表朝廷,他啊,直接换掉,还留着他那闲职干吗?他不是喜欢回来庆功吗?让太子陪他庆完功,他就可以学老子我了——功成身退,这样的毛脚色留着能吃饭呀。”邵氏的劝导变成了导火线,萧老爷子一气之下,就要把这个萧拾一给撤了。
邵氏不敢再多言,她的斌哥哥是何等人物,烽火台上抓驴的角色——犟牛一头。再顶针的话,连他二品诰命夫人都要付诸水流,陪着儿子去吃闲饭了。
气不过的萧老爷子喝着茶,气在肚子里放了一个屁。东厢房里翻了天,怒气冲天的女子闹腾着,又打又骂,胡乱得像一个疯子。
“娘胎出来,怎么就你这么一个惹事的胚子呀,打个仗回来,就又给老娘我丢脸,你还像个啥呀?你,你……”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抓着东西就朝他打。哪知这次的拾一,好像够劲了,一把夺过女子手中的鸡毛掸子,把她高高抱起,重重地摔到床上,再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凶恶地吼着:“你有完没完,想翻天啊。”
大大的萧府,分为东南西北四大厢房,前后两院,前院是接待宾客所用,后院是老爷的住房,后院有偏房与杂房,是属于丫环管家家丁的房,杂院临近东厢房。因此,东厢房的动静,杂院的丫环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谁都不敢吭声。而东厢房排房还住着萧伍萧陆两家人,东厢房正闹腾,萧伍与萧陆随即就闪去外院下棋去了,省得吵着不安宁,萧伍娘子正与萧陆娘子二人在绣花鞋,一边听着吵架的拾一,一边闲聊着花鞋的款式,咯咯作笑。西厢房里几位姨太与正太们正开心地搓他们的骨牌,听到东厢的动静,感觉特平常一样,笑咯咯地搓着骨牌,把拾一家的吵嘴声当做最美的音乐。萧府院内的樟树上,花蝴蝶飞来飞去,闻到什么花香了,径直往东厢房飞去。
一个披头散花的女子,抱着一大罐蜂蜜往床上倒。她,芳云,洛亲王芳香有的女儿,嫁给他萧拾一,自然少不了要折腾,可每次只要听说他有什么事,她就会闹翻天,因为她是亲王的女儿,萧一提升为大统帅九成是这层关系。可看今天的事情一出,丫环刚向她报告他的事后,就备好了这一出戏。
“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萧拾一上前来抢她手中的罐子,二人一扯拉,只听到‘砰’的一声,满地流莹,站在那蜂浆中的拾一表演着醉拳,东滑一步向前冲,西滑一步吃****,支起来,趴下去,满目狰狞,狠不得把她给吃掉。还没骂出口,啊呀,又跌坐在蜂浆里。
听到动静,不太对劲,西厢房打骨牌的正太与各位娘子,各位兄弟陆续跑进东厢房来看个究竟。真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众兄弟笑口常开,娘子们捂着嘴巴,不敢多作声,床上瞪着眼睛的芳云愣是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效果。直到看着萧老爷子得报赶来时,大家都愣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堂堂男子汉坐在地上,家里弄得一团糟,拾一,你,你真是不省心啦!唉……”老爷子萧斌大发雷霆,却冲着他萧拾一,本来最受伤的是他,可苗头却指着他,还待爬起来理论,哪知一滑再滑,滑天下之大稽。
兄弟们被老爷子一吼全都躲开了,留下拾一好不容易溜到没蜂浆的地方站起来。眼前的老爹让他头一次看得清清楚楚。怒目圆睁,头顶豪绅帽,身披富士衣,手指颤颤让人看着心着急,方头阔脸之上能看到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情。
拾一,真要认栽,老爹的样子是他很少见的情况,若不是要顾及面子,现在老迈的他还真会动手给他两耳光。看到老爷发火的样子,床上披头散发的女子也平静了,拉着拾一去换衣服。湖面开始静了,浪潮在慢慢堆积着。
闹腾着,拾一拿眼瞪着她,甩开她的手,所有气愤全记在了她的头上,可他不敢再乱吭声,老爹随时都可能把他撕碎。萧拾一去换衣裳,芳云也乖了,收拾着家里弄得一团糟的东西,收拾被她倒满蜂蜜的被子,丫环们见机行事,在打扫着卫生。老爷萧斌看着心下虽气,可也没有再撒气,愤怒地甩手走开了。
这个夜晚的萧府上上下下全都在偷偷地笑,笑声把整个宅院都哄闹了。萧拾一气得早早地躺在床上思量,想着白日里的美人,他又醉了,不自觉地露着笑脸睡着了。萧山萧肆很快就在洛凤县派出打探小组,声响不大,可还是惊扰到不少人家。探子很快就有回报:“回山爷,有确切消息肯定太子今天下午未时一刻去过一趟县衙,之后出了县衙朝乘龙县方向去了,具体现在何处,还不知晓?”
“去,快马加鞭赶往乘龙县那边打探,务必在今晚找到太子。”萧山急迫地吩咐着回报的探子,与萧肆随即上马赶往乘龙县。夜色里有点浑沉,快马惊起大街上一连串的反响,兵荒马乱的时代,这样的动静总会让人们不免生疑,各自将门户关得更紧。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探子队快速开进了乘龙县。
“山哥,你说,太子会去干吗?咱们找人总得找到突破口。”萧肆不免觉得这样来找太子过于茫茫然。
“肆弟说得对,我一时糊涂居然没想到,不过,既然来了乘龙县,就不问那么多,在这里找,就是挨家挨户搜也要把太子搜出来。”萧山话说得强硬有力,萧肆只能附和着,以他萧山的急性子,随着行军也好办差也好,就是现在找人这等事也罢,常常让他萧肆很头疼,可他是山哥,山哥说的就是对的。
很快分散去的探子就有回报,“山爷,有确切消息肯定,太子来到乘龙县直接去了孟府。”
“孟府?”萧山猎户一样打扮的一身,为的不是惊动,可事实却扰动了不少人家,民众还以为来强盗了。突然听到这种消息,心里不安宁了。刚听说太子去府衙感觉就不对劲,如今被打探到去了孟府,更是不对头,不免想到这些年来,孟家与萧家的不少恩恩怨怨,各自以家族利益为重,处处明争暗抢,太子这时进了孟府,萧山可要静思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