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枝桠 第三十四章 陌路子迟
作者:苃菡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果然,过了两天,简玉珩已经带着冉倾妆来到集市上了。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冉倾妆也尝试了一下女扮男装,发现还真不错。

  集市上更是人山人海,还时不时听见几声叫卖声,满街的货物摊,从街头摆到街尾,摊上五颜六色的货物使人眼花缭乱,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油条、煎饼、包子等等美食的诱人香味。卖货的极力地推荐着自己的货物,买货的顾客则东瞧瞧西摸摸,各自挑选自己喜爱的货物。

  “玉珩,你倒是快一点啊。”冉倾妆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招呼着简玉珩快些过去。

  简玉珩笑着看了看冉倾妆的一身男装:“没想到你穿男装还是个俊俏的公子啊。”

  冉倾妆也则上下打量了他,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佩带着一块白玉玉佩,泛着光泽的墨黑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你还是穿便装好看。”冉倾妆老是看着他穿一身龙袍,也看腻了,还是普普通通的便装来得好看。

  “我是皇帝嘛,当然要穿龙袍。好了,出来说话小心一点,不过,我要叫你什么呢?”

  “我就叫你宇衡吧,至于小爷我嘛,随便叫一个就行了。”冉倾妆摆出一副少爷气的样子,逗得简玉珩忍俊不禁。

  “那就叫你冉倾珩好了,正好是你寝宫的名字。”简玉珩清和的目光注视着她,显得他容颜更加清雅俊美。

  “嗯,好吧。”冉倾妆歪着头想了想,“宇衡,快走吧,我要去玩。”

  简玉珩无奈地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跟着她东看看西看看。

  “哇,宇衡,你看这个簪子好好看。”冉倾妆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改口道,“咳咳,宇兄,你看这枚簪子配我爱妻是不是很合适啊?”

  简玉珩听到她压低声音还杜撰出什么爱妻,强忍着笑意说道:“恐怕不合适呢,冉兄。”

  “不合适啊,那就算了。走吧走吧。”冉倾妆拉着简玉珩出了那家首饰店,突然发现有点不太对劲,冉兄,冉兄,懒熊?这谐音......当她看到简玉珩捂着嘴憋着笑的样子时,顿悟,“宇衡,你竟然骂我?”

  “哈哈哈。”这时,简玉珩才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迟钝啊。哈哈哈。”

  冉倾妆鼓着腮帮子,气恼地望着他,忽然又见到他孩子一般的笑容,忽然也莞尔一笑,似乎,好久没有见过他笑得这样由衷了,他现在身为帝王,有着帝王的荣耀,可却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嘁,这回先原谅你一次,你若下次再笑话我,我肯定给你好看。”

  简玉珩听了,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畔低语一句,暧昧十足,“你本来就很好看。”

  冉倾妆一愣,粉腮红润,秀眸惺忪,嫣然巧笑,“两个男人就不要靠得这么近啦。”说完,就撤开他的手,往前跑着,还回眸朝他嫣然一笑,简玉珩回以一笑,追上她和她吵吵闹闹了一路。

  临近巳时。

  “宇衡,我饿了。要不,去找家茶楼吃饭吧?”他们二人都饿坏了,于是简玉珩听从她的话,来到了一家茶楼,牌匾上书写着“古韵轩”三个字,别有诗意。

  古韵悠悠聚茶香,公子才人总擅场。

  闲坐久别停一会,就此轩内听一唱。

  一进门,他们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冉倾妆狐疑的问道:“宇衡,他们在干什么啊?”

  “应该是在猜谜吧。”简玉珩淡淡瞟了一眼,望向她回答。

  “猜谜?”

  “对啊,我们小时候也一直猜谜玩啊。”简玉珩一回忆起那段时光,脸上就洋溢起了温暖的笑意。

  “我也想去猜谜。可是我现在好饿啊......”冉倾妆皱了皱眉头,满脸渴望地望着那一群人。

  “那就先填饱肚子吧。”简玉珩扬起一个笑容看着她说道。

  随后,他们坐在一张桌前,让茶楼小二上了两道菜,就闷头苦吃,因为实在是饿的慌啊。

  可是,正当他们品尝佳肴,享受美味时,突然听见一阵喧哗,“你这个无赖,明明就是我赢了,你怎能如此狡辩?!”

  他们二人随着喧哗的声音看去,原来是那群猜谜的人,其中有个年轻人涨红了脸叫道:“我赢了,这赏钱理应给我!”

  这时,一个长相还算清秀斯文的男子回答道:“我说你输了就是你输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什么劲儿!!”

  听这样子,好像是吵起来了。冉倾妆与简玉珩面面相觑,他们于是一起走了过去。原来,是猜谜的两个人起了争执,一个说那个答案就是自己说的,另一个又说不是,旁边的人都看得出来,那男子是故意出了个模棱两可的谜语来坑这个年轻人,可是,周围的人都知道,却都不敢出声,仿佛在怕些什么的样子。

  冉倾妆看着着实为那个年轻人不服,没意识到身旁简玉珩警告的眼神就发话了。

  “这位大哥,你这摆明了就是故意出这个谜题的,你怎么可以糊弄人呢?!”

  那男子见冉倾妆不过是个小书童的样子,嗤笑道:“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既然你说我出迷题来糊弄人,有本事你也出一个来啊!能出的过我,本少爷就认。”

  原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啊,怪不得这般欺负人。

  简玉珩朝她使了个颜色,意思叫她不要掺和进去。可冉倾妆却信心满满地回答那男子:“出就出吧,我先来。”她知道这可不能让那男子占了先机,万一真答不上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她灵机一动:“什么布剪不断?”

  冉倾妆这谜题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那个年轻人也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埋头苦想,那公子哥更是抓耳挠腮想不通,她骄傲地看看简玉珩,只见他朝她扬唇一笑,点头示意,她又看向他们说道:“怎么样,猜不出来了吧?”

  “你,你这谜题肯定没有答案,不管什么布都可以被剪断,你......你骗人!”那位公子哥结结巴巴地说道,此刻他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怎么能说没有,既然我都出了,就一定有答案。”冉倾妆看着他们绞尽脑汁拼命在想的样子,心里就十分欣喜,简玉珩悄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是不是瀑布啊?”

  冉倾妆朝他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莞尔一笑回答他:“没错,就是瀑布。”

  简玉珩得意地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尖,轻声说道:“亏你想得出来。”

  冉倾妆巧笑而语,“那你也得有本事猜出来啊。”说罢,她又转过头看向那些人。

  “我......我猜不出。你说吧。”那公子哥实在是猜不出,只能认输。

  冉倾妆看着周围人一副求知的样子,装模做样地扬唇一笑,“答案就是瀑布啊。”

  “啊?!”众人惊讶不已,那公子哥更是吃惊:“瀑,瀑布?!”

  “是呀,没有什么剪刀可以剪断瀑布,而且,我也没有说一定是穿在身上的布......”

  “你......你这是狡辩!”那公子哥气急败坏地说道。

  “呵呵,我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反正你答不出,认输吧。”冉倾妆扬唇笑笑,一双清澈的眼睛散发着灵动的光。

  “不,这不算。再来再来。”那公子哥急忙摆了摆手道。

  “那行吧。大雁为何要飞往南方过冬?”冉倾妆又自信满满地出了一道谜题,简玉珩听闻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谜题他可是小时候就听她讲过呢。

  “因为冷......因为南方有食物......因为......这是本能!”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答案出来,简玉珩和冉倾妆都只笑而不语,冉倾妆见他们没辙了,才慢悠悠的说道:“因为,用走的太累了......”

  所有人再一次惊讶,冉倾妆看着那位公子哥笑道:“怎么样,还要再来吗?”

  那公子哥窘得满头大汗,作揖向她鞠躬道:“小兄弟果然是奇思妙想,在下认输。”说罢,对着刚刚那个年轻人,“这是你赢的钱。”那年轻人拿了钱朝冉倾妆感激地笑了笑,向她道了谢,转身跑走了。

  冉倾妆和简玉珩一看解决了矛盾,正要离开茶楼,那公子哥却拦住了他们,“小兄弟留步,在下温俞尚,小兄弟才思敏捷,可以到在下的手下那谋一份差事,如何?”

  简玉珩见他刚刚气焰嚣张的样子,又看了看他周围围着的家丁,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个专横凌弱的富家子弟,现在来拉拢冉倾妆不过是为了应付以后的这类情况罢了。

  然而这些,冉倾妆她也想到了,“温少爷言重了,在下不过是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少爷回见。”说完,她就拉着简玉珩的衣袖要离开。

  这时温俞尚周围的家丁全都围了上来,温俞尚阴恻恻地说,“小兄弟,话别说得这么快,再考虑考虑吧。”说着,翘起一条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喝起了茶。

  一直默默旁观而无动静的简玉珩见状挡在她的面前,冉倾妆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惹事,又不想让简玉珩一人替她挡住危险,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站在他旁边,对温俞尚说道:“温少爷,王城之下,天子脚下,你还想闹出人命不成?”

  “呵呵,王城又如何?天子又如何?就一句话,答不答应?”温俞尚冷眼看向她道。

  冉倾妆皱着眉头还想再说什么,简玉珩却出了手,一袭淡蓝衣衫霎时飘扬,透出一阵淡淡的清香,一股掌风从袖间抽出,将其中几人震开,她原本以为他会大打出手,他却拉着她的手就跑了出去。

  “追!!!”温俞尚怒声道,另外一些家丁刚要追出去,却被一人一掌震了回来,皆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少惹事。”迟子路冷冷而道,他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那是怎样一张清秀而淡漠的容颜,长睫在眼睛下方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肌肤似白瓷,一双仿佛可以望穿所有哀愁的耀眼明眸,此刻肃然若寒星。唇色绯然,却笑得妖孽,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你!你是何人?!敢挡本少爷的路!”温俞尚恼羞成怒,刚欲上前与迟子路较量,却被他一掌推了回来,撞得他简直是头晕目眩。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何人,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迟子路扬唇冷笑,拂袖而去。留下温俞尚等人在茶楼里狼狈地叫喊着。

  迟子路本想是化成普通人来凑凑热闹,没想到竟然遇上了他们,尤其是那个冉倾妆,虽然女扮男装,但那张清丽不似凡人的面容他还是认得出来的,那丫头居然有如此胆量,眼眸中还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

  呵,那冉倾妆真是有趣啊,而且叫他很好奇呢。

  迟子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信步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