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碧芳抿了抿嘴,沉默的点了点头,又觉得心头难受,解释道,“可能是离开的太久了,妈妈都有些疑心病了。”

　　“恩。”清月点了点头,“妈,我有事情要出去了。”

　　“恩,去吧。”钱碧芳点了点头,返身走到沙发上坐下。目送着清月身影消失在门缝处,钱碧芳才拿过手机拨动李莫森的号码。自从那会大吵一架后,李莫森就消失的没音信。

　　事后仔细想想,那回的争吵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

　　李莫森怪钱碧芳还一直惦记着林清……是啊,后来就这么越吵越大,吵得有些离谱的愤怒暴躁。

　　电话拨通后,如往常般传来一阵熟悉的铃音。

　　“嘟嘟,你好像不开心”清月看向坐在双腿上一脸沉闷的嘟嘟道。

　　嘟嘟嚼了嚼下唇,眼神闪了闪道,“妈妈,留童童一个看家,真的可以吗”不等清月回答,又接着嘟哝道,“妈妈,嘟嘟其实不想跟去的。”

　　看的出嘟嘟真的很不愿意的样子,清月侧头看了眼普夜尘,“普夜尘,算了吧,还是不要去见嘟嘟的家人了。”

　　“有你们这样忽悠人的么”普夜尘猛地刹住车子,不耐烦的瞪视清月跟嘟嘟。“刚刚答应的是你,现在爽约的又是你,你就那么看低别人是吗”

　　清月张嘴,想要继续嘟嘟的意愿。

　　不等清月说话,普夜尘就开口吼道,“林清月,要么你就给我马上滚下车,我普夜尘也不是那种差钱的人,大不了拿个几万赔那家子人就算了。但是你今天给我记清楚了,将来有事别再来求我!”

　　普夜尘冷哼着,将兜里的烟盒跟打火机拿了出来。

　　清月有些为难,低头看嘟嘟。

　　“妈妈,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嘟嘟深知清月为难,有些妥协道。

　　“小鬼头,别在半路开小差了,我可没时间慢慢陪你们耗。”普夜尘听见嘟嘟允诺,阴沉的脸色总算恢复了往日平和的神情。

　　车子又重新发动起来。

　　清月心头反倒有些难受起来,低头察觉到嘟嘟在看她,清月对视上嘟嘟的视线,自喃自语道,“嘟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心里头总觉得很难受,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没事的,嘟嘟会一直呆在妈妈身边。”嘟嘟探出手,轻轻的抚了抚清月的胸怀。

　　前面亮起了红灯,车子暂时性的停止下来。

　　这段空隙,普夜尘刚好听到清月自称为‘妈妈’的词语,感觉有些好笑起来。

　　“喂,林清月,我看你是不是有点发疯。”

　　普夜尘没来由头的话,让清月断了飘远的思绪,清月看看莫名其妙骂人的普夜尘,“普夜尘,你是不是很看不惯我,怎么说话没一句好听的。”

　　“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很困,肩膀很酸很重”普夜尘不理会清月的话,自顾自说道。

　　清月噤了声,心头莫名的漏了几拍。

　　最近这段时间是有点普夜尘说的那样,感觉很困……眼皮子很酸,而且常常会觉得很冷。又不是正常的寒冷,有种感觉寒凉寒凉的感觉。

　　知道普夜尘性格是那种只有知道了才会敢去说的性格。清月不敢轻易的回答道,只得装作不知情的道,“普夜尘,你干嘛那么问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么”

　　“你呀,刚刚不是自称是小鬼头的妈妈吗”普夜尘抽空侧头看了眼清月,见清月不是很理解的表情,普夜尘才又说道,“林清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话,叫做尘归尘、土归土”

　　“恩,电视上不是常演么”普夜尘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让清月心头发紧。

　　“林清月,你是傻么还是见到的事情太少了。”普夜尘忍不住火爆脾气,不客气额臭骂道,“得了得了,前面那里就是我跟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等这件事情忙完后,我就好好的告诉你,免得你到时候又赖我没提醒你。”

　　普夜尘不等清月答应,推开车门边下车边那手机打电话。

　　显然电话被很快的接通。

　　普夜尘跟那头说了个地点就挂断了电话。

　　“妈妈,我妈跟爸爸早就离婚了,她们会一起来看我吗”嘟嘟仰着头看清月,一脸忐忑的问道。

　　清月牵着嘟嘟的手跟上普夜尘的脚步,听到嘟嘟这么问,清月下意识的止住脚步,“那嘟嘟会希望她们一起来看你吗”

　　问这话的时候,清月心头突然涌出一阵悔意。清月发现自己做决定每次都做得太草率了,导致每次都容易发生后悔的事情,上次阻拦爸林清找存折是这样的,昨天找李莫森是这样的,就连这一回答应普夜尘带嘟嘟来看生人也是这样的。

　　或许,真应该改改自己草率的脾气了。

　　“妈妈,我希望爸爸不要跟妈妈一起过来看我,因为我最讨厌爸爸了。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来打我妈妈跟我姐姐,最讨厌那样的人了。”嘟嘟压力的叹了口气,不满的抱怨起当初发生的那些事,那个人。

　　“或许你爸爸改变了呢”嘟嘟的话,让清月想起当初的爸爸林清。林清是爱她们的,只可惜一直以来不懂的爱,竟然可悲的用错了方式去爱身边之人。嘟嘟怨恨爸爸的心情,清月兴许有些理解,但是清月知道,人总会改变的。

　　就好像大病初愈后的林清……他当时说过会好好去努力,只可惜上天没有再继续给他机会而已。

　　“他那样坏脾气的爸爸才不可能会改变呢。”嘟嘟有些生气的撇开头。

　　走到前面的普夜尘发觉身后的清月跟他落下一大截,这么长的距离,清月她们半天居然也没有跟上来。

　　“还站在那里当塑料啊赶紧点跑过来。”普夜尘不爽的催促道。

　　就连普夜尘自己也觉很纳闷,每次跟林清月呆在一起,心情总会莫名其妙的被她给影响,特别是林清月那慢吞吞的动作,还有那一股看起来使不完的傻劲让普夜尘又无奈又生气。

　　多数时候,普夜尘回忆起关于林清月的画面,总会不时纳闷的想一下。以后像林清月这样的女人,还会有谁敢娶回家要优点没有优点,要缺点的话都是一大箩筐的缺点出来。

　　“那孩子来了没有”站在门口迎接普夜尘的女人,面容感伤的打量普夜尘身后问道。

　　“恩,来了。”普夜尘淡淡道。

　　感觉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是清月带着嘟嘟过来了。普夜尘头也不回,朝着来迎接他们的这个女人问道,“杨大姐,这次就你一个人在家吗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这里就我一个人住。阿莫本来是答应要过来看看的,没想到阿莫临时又有点事情耽误给来不了。”杨菊笑了笑,让开一个道邀请普夜尘进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普夜尘身后跟着一个女生,看向清月,杨菊狐疑的问道,“普夜尘,请问这位是”

　　“我朋友林清月。”普夜尘简单的介绍了下,便失去了介绍的耐心,做事干净利落的普夜尘也没了跟这次雇主慢慢闲聊的性子,“杨大姐,我们现在能不能开始了要是再耽误下去,怕是我带来的这些药水会失效。”

　　杨菊愣了下,忙点着头,也不再分散开注意力。

　　等普夜尘跟清月都进来后,杨菊伸手将铁门关合上。

　　对视上普夜尘的视线,杨菊指着通往阁楼的扶梯方向,“普夜尘,我们还是上二楼去吧,我在那里准备了好多你要的那些用品,祭台。希望这次见过嘟嘟后,你能帮我将嘟嘟给超度去好人家中投胎或者上天堂之类的好点的去处。”

　　杨菊边走边说道,“嘟嘟那孩子,打小就乖巧聪明,也不像她姐姐得了痴傻那样让人操心。诶,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嘟嘟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有时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我都会听到嘟嘟在那里轻声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还会时不时的传来嘟嘟问这个字那个字怎么读。”

　　说着,杨菊苦涩的笑了笑。

　　“妈妈。”听着杨菊说了那么多的话,嘟嘟有些感伤的呢喃道。

　　清月看向嘟嘟,以为嘟嘟是在喊她,低头看去才发现嘟嘟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这个被普夜尘成为杨大姐的女人。杨菊穿着一套职业套裙,一头短发,给人干净整洁的美好。

　　“普夜尘,你们有没有听到小孩的声音,好像在喊我妈妈。”杨菊狐疑的环顾四周,低低的出声狐疑的喃喃道。见普夜尘没有理会,杨菊扯唇苦涩的笑了笑,讥讽的自嘲道,“看来我又开始幻听。算了,开始吧。我真的很想早点见见嘟嘟,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嘟嘟变成了什么模样了,是胖了还是又瘦了”

　　“妈妈，嘟嘟就在这里。”嘟嘟扁了扁小嘴巴,扑向杨菊方向而去。

　　这一次,一如往常一般,嘟嘟身体如水中月一般被打破穿梭杨菊身体而过。

　　嘟嘟顿住动作,回头一脸期望的看向一旁的普夜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