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小康攻略 第四章 帝侧闲心 (四)
作者:雪满灯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细细看去,不过十四五岁,穿戴和其他宫女不同,倒也秀丽出挑,可却是面生的很。只是这女孩子怎么这般大胆无礼,敢这么盯着自己看?

  胤祉转过头正要和胤礼说话,见他正疑惑地盯着一旁,也顺着看去,先是一怔,接着便问苏衣衣道:“你-----是四阿哥的人?”

  苏衣衣冷不防被他这突然一问吓了一跳,回过神才知道问的是自己,忙老老实实回道:“我-----奴才是四阿哥的-----奴才。”

  苏衣衣本来想说是侍妾的,可这个词自己实在不喜欢,更不愿这词用在自己身上,倒不如奴才两个字大方些。

  三位皇子都被苏衣衣奇怪的回话逗得一笑。胤祉本来满腹不满,倒不想这丫头竟是个到三不着两的笨丫头,回个话也回不利索,转念一想,又不由纳罕:既能跟进来服侍弘历的,雍亲王府必是选的最出色的丫头进来,怎会选一个这样的丫头跟进来?

  胤祉疑惑地又打量了苏衣衣一眼,虽然也是个美人儿,可对于皇家内院而言,也不能算是惊为天人的那种美丽。皇家的美人多了,不要说皇帝,就是自己府上,和她一个档次的也不为少数。再说皇上已是年近古稀,胤禛要弄什么美人计,也显然不会奏效。

  许是自己想多了?胤祉正疑惑时,心头猛然一动,记起前两日自己侧福晋在自己面前说的雍亲王府的那个笑话儿,想必这就是那个丫头了。

  胤祉眉头渐渐舒展,正要接着和胤礼说话,却见康熙身边的太监赵顺匆匆从外面进来。

  赵顺一见三位皇子都在这里,忙打千道:“小顺子给三位爷请安了,三位爷吉祥!”

  胤祉笑道:“你这狗才,忒机灵了些,你过来做甚么?是不是皇阿玛传我们?”赵顺满脸都是堆上笑来,哈着腰回道:“回爷的话,皇上传王爷您与恒亲王过去呢,还吩咐十七阿哥略等一等,一会儿再传的。”

  听到这赵顺传康熙的话,三位皇子都站起来听了。胤祉与胤祺随赵顺出去,因一会就传,胤礼只好依旧在这里坐等。

  正和我意,苏衣衣不由大喜过望。她希望能有机会和这位十七阿哥说上几句话,因为,苏衣衣甚至都不知道,这十七阿哥叫什么名字。

  胤礼觉得那双不安分的眼睛依旧往自己身上瞟着,心里已是不由烦恶。什么丫头!怎么这么不知礼,非礼勿视都不懂。

  苏衣衣心中把所有能和这十七阿哥说话的藉口想了一个遍,可是就凭自己眼下的身份,自己眼下所处的时代,都不允许她这样身份的人擅自开口。

  苏衣衣学中文出身,自然古代小说作品看得多一些,对那个时代人们的思维有个大致的把握。虽然一些细致的地方不清楚,苏衣衣可是大方向不会出错。如若真的一点不了解这个时代人的思想,只怕才一穿过来就会因自己的异端思想行为而被这个时代挂掉。

  苏衣衣心里虽急,眼光虽是忍不住向十七阿哥那里瞟着,可却忍住没敢轻举妄动。这里可真是天子眼皮下了,毕竟,安全第一。

  在苏衣衣这里,有一首著名的诗歌可是被改成这样了:“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

  不知过了多久,胤礼淡淡扫了一眼苏衣衣,起身出了门厅,走至院内。停云馆院内,皆是遍栽香萝紫藤,顺着雕镂繁刻的花架攀援成景。这馆内景色,其余季节都是一般,只有秋日最佳。

  满院的香萝至秋日愈来愈香,叶色蓝绿金黄紫红斑驳喜人。胤礼立在花架下,透过顶上斑驳多彩的叶子望去,天色碧蓝如洗。胤礼微微眯着眼睛,似是对天沉思,又似忘怀一切。

  苏衣衣趁人不留意,悄悄走至门口一株海棠处,对着零星败落的几朵秋海棠花装模作样地站定。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苏衣衣学过这首词,尤其记得这一句,就如什么歌里唱的:“我想偷偷看呀看一看他,就好像,好像要欣赏一瓶花。”

  借看花之名偷偷看人,苏衣衣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如今自己也会办出来。色胆包天,苏衣衣忽而想起这个词。

  然而还不等苏衣衣矫揉造作地窃色,赵顺已是亦步亦趋的过来。一见胤礼,便忙打千笑道:“皇上叫进去呢。”说着,转眼见苏衣衣立在那里,又笑道:“苏姑娘也一并叫进呢!”

  苏姑娘?胤礼疑惑地正眼瞧了瞧苏衣衣。她是谁?皇上怎会传一个女子进去?又不是后妃女官,单单传她做什么?

  苏衣衣其实也是一惊,传我?传我做什么?难不成我又出错了吗?苏衣衣一下子顾不得帅哥了,有些莫名其妙胆战心惊地跟在赵顺后头走着。

  其实苏衣衣不知道,在她身后,停云馆东花厅内,隔着半开的楹窗,采鸢正嫉恨哀怨地盯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

  朝野中无人不知,一年内,康熙几乎约有一半时间是在畅春园度过。而在畅春园时,清溪书屋便是康熙休憩理政的常在一所。

  清溪书屋比起其他馆阁建筑来,略显大气恢弘。只是康熙素喜自然朴拙,这里并不显轩昂华丽。门前阶下,侍卫们恭肃严整地立岗,目不斜视。正屋子是几间打通了的,除了几个盘龙柱子,紫檀书架各色屏风自然分割成几个空间。每一道屏风前,都有清秀稳妥的宫女恭肃侍立,或奉茶,或捧巾栉,或垂手侍立,都是一声咳嗽不闻。

  硕大青铜鎏金的各式香炉内清香袅袅,恬静怡人。苏衣衣一进这屋子,便被这气势震撼地几乎两股战战了。

  什么黄金屋,什么千钟粟,古代读书人的富贵黄粱梦比起这里的一切,显得是多么可笑。这里似乎并没有苏衣衣想象的华贵金灿的装饰,甚至黄色都并不突出。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天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