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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桑平那一身比起来，程咏颜这套“小粉红”只能算次等品了。
桑平不知从哪搞来一套西装，黑的发亮，一看就知不是便宜货。尤其合身，头发也仔细梳过——抹了发胶才让它们甚是服贴。
乍一看，哎哟，这哪冒出来一CEO啊！可瞧仔细了他的站相，说好听了那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听了就是狗改不了****。
——少爷的打扮，跑堂的命！
强……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们之前果然小看了桑平。
“平哥，你脑袋被驴踢啦？”看他穿这么光鲜，林洋道。
最近没传出哪有宴会的消息，那桑平打扮的这么风骚作甚？就为勾搭一个女人——？
不值，太不值了！光那套西装就要好几万吧。
“怎么说话呢你？”桑平不怒反笑，“换换风格不行啊！”
他一看到程咏颜，双眼贼亮，亮得吓人。两人站到一块，还真是郎也俊，女也貌。可就算是佛要金装，也得把气质装出来吧……
看他猥琐样，程咏颜道:“可惜了那套西装。”
桑平一听就心知肚明她在说自己，心里忒不舒服，心有不甘道:“我可是为了你才打扮成这样的，你不喜欢的话，我再去换一套来。”
“我不喜欢的不是衣服……”
后面的话，你们懂的……
桑平恼羞成怒，何必让他在兄弟面前这么没面子，偏偏程咏颜嘴下留了情，偏偏他又不忍对她发作。
看他憋的难受，段飞直偷笑。
林洋安慰性的拍拍桑平的肩，老神在在的说出一句特经典的话，“马甲要换，人品也要换——”
“换毛儿！穿这一身我还觉得难受呢！”桑平开始拿衣服出气，脱下上衣往地上一甩，道:“不穿了！”
“平哥，裸奔的话还不如穿上马甲。”段飞也劝道。
反正人品已经摆在那儿了，也就是马甲的区别了。
吃饭前，桑平还是把衣服捡起来穿上了。难得穿这么有品味一回，可不能浪费咯。
一回生，二回熟，所谓拳吧已是程咏颜能够自由进出了。她跟林洋都是早上没吃饭赶过来的，自然而然的入了桑平和段飞他们的伙儿。
桌上就他们四个，也不知程咏颜是有意还是无意，问道:“拳吧里的其他人呢？”
“那几个兔崽子不知道跑哪儿训练去了。”桑平认为，是男人就要争一口气。练习固然重要，无奈那几个人之间争比的紧，场地有限，他们又不愿在对手的眼皮下练习，暗地里都加入了什么拳击俱乐部之类的。临赛前总有那么一两天，大部分人都跑得没影儿。
其实，就他们兜里的那几块钱，只怕去俱乐部上个厕所还行，平时里能不去就不去。
而且，往往这个时候，拳吧的好位置都被一些大客户提前预订了。
“你要看比赛的话，我给你留了好位置。”桑平笑的谄媚，每当到了讨好的时候他都禁不住低声下气，可事后总是后悔——他平爷爷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位置就不用留了。”程咏颜一点也不领情，“我想问问，你们这里赌拳的规则是什么？”
“其实谈不上规则，大家都是来玩玩，挥霍挥霍小钱儿，没那么严格。”桑平这一辈子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开了这么个拳吧，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当然，如果追到程咏颜之后，再骄傲的事也比不上这件了。“别看我这地方小，在网上的名气可不小。每到有赛事的时候，我们就把消息放到官网上，每一场比赛里谁对谁，都是清清楚楚的。就算你不亲自来我们拳吧，也可以参与赌拳——”
见他还没说到重点上，林洋急了，抢话道:“关键是平哥认识的一牛人开发了一款软件——”
“停停停！”桑平不乐意了，他还想好好的跟程咏颜“交流交流”呢。这叫他不说话，光看着她，那不成了一花痴啦！“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吃你的油条去！”
被桑平训斥，林洋不甘，只拿油条出气。
一转脸，桑平对着程咏颜又是那副谄媚的嘴脸，“就是我认识的一朋友，给我开发了一款软件，实名注册，输入银行卡号和密码，就可以看到比赛信息，然后下注，多少钱由你自己定。每场比赛只能把注下到一个人身上。”
程咏颜拧着眉头听完，忽道:“这款软件本身就有漏洞。如果有人为了投机取巧，联手买下同一场比赛，并且把注下到不同的人身上，你们不是要亏死了？”
“所以我说是挥霍挥霍小钱啦，其实每场单注不能超过一百块。”桑平心想，这女人真是敏感的紧，没有真实操作就知道哪有缺点。难道她的“读心术”不只针对人？
程咏颜想起昨夜里霍沁到她那儿又哭又闹的场景，便转头问林洋:“你知道你爸会怎么处置凶手吗？”
“我哥早上上课去之前还这么问我爸，我爸说不要我们操心太多。”说白了，林洋也不知道凶手若要落到林中天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那以你对你爸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怎么做？”程咏颜问。
“你干嘛突然关心起这个？”林洋还觉得奇怪，一开始就说好程咏颜只管查出凶手就足够了，剩下的由鲸帮处理。
“昨天晚上……”程咏颜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要把霍沁的事说出来。如果说要把凶手交给她，显得太小家子气，三爷肯定不会答应。“昨天晚上，我决定把凶手交给警方处置。”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林洋摇头道。
听到这，桑平把脸伸了过去，往脸颊一指，猥琐道:“亲我一下，我就帮你到三爷那儿求求情。”
“还用你求情？”程咏颜鄙视道，“我在三爷面前的面子不比你小吧？”
“你跟三爷才几天的交情！”桑平颇为不屑。不亲就不亲呗，装什么大葱。
程咏颜懒得跟他计较，抬头便问段飞:“你们抽签时用的东西呢？我能不能看一下？”
段飞擦了一把嘴，就钻到吧台里拿出了一个纸箱子，箱子上方有个足以容纳一个人拳头大小的洞。
程咏颜将手伸进箱子里一摸，这才知道里面装的不是签纸，而是乒乓球。每只乒乓球上都用水性笔写着拳吧里一人的名字，不多不少，一共十四只。
见她这样，桑平他们摸不着名堂，他带头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知道凶手是谁了？”
“哪有那么快？”没证据的话，程咏颜说不出口。
她把箱子往旁边一搁，从手提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头也不抬的问道:“你们网站是多少？”
桑平帮她输了进去。
程咏颜又问:“你们以前比赛的旧信息有没有删掉？”
“没有。”桑平答。
纵观以前比赛赛况，段飞赢的次数可谓是寥寥无几，就吸毒打假拳的那次赢了一个压倒性的胜利。
“段飞是你的人，你觉得以他的功夫在拳吧里能排到第几？”这个问题程咏颜不会去问段飞本人，若要是让旁人回答会比较客观。
“数一数二。”桑平丝毫不带水分的话，让向来没什么自信的段飞受宠若惊。
“那偏偏为什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程咏颜看向脸红的段飞，“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啊？”
“哪有什么心理障碍啊……”段飞不以为然的嗫嚅道。
还是桑平替他解了围，“这小子在台上的时候，看对方是自己人，就没下狠手。”
“没有啊。”段飞否认，因为他没意识到留情是他潜意识的作用。这种事也只能旁观者清了。
桑平忽然收起嘻笑的嘴脸，看着程咏颜，好似质问道:“你觉得这么一个心软的人，会有杀人动机吗？”
说到底，桑平就是不相信段飞会是劫药杀人的那一个。
“那是你觉得。”程咏颜知他在闹别扭，她依旧心平气和，“经有关资料表明，任何从事一项暴力运动的人，内心都有黑暗不为人知的一面。何况佛家有云，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杀人——也在一念之间。”
“就算凶手是我拳吧的人，他劫药是真，无心害虎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药的作用！”桑平倒不是有意帮自己人洗脱罪名，然而事实如此，也只能算是意外，误杀。
“他知道。”程咏颜平静道——她并不是想跟桑平抬杠，她也崇尚事实。“当晚二皮跟朱小聪在酒吧喝酒，他就在恰好就在附近。”
桑平阴沉着脸，道:“这不能说明什么！”
“是人就会贪，二皮也不例外，五百万美元在眼皮子底下，你觉得他不会尝尝鲜？”
桑平他们思索着程咏颜的话，居然觉得无可反驳，只等待下文。
“二皮吸了那包样品，他知道那药的厉害之处。他告诉朱小聪若这药上市，只怕会害死不少人。那是致幻剂，能让人到天堂，也能让人下地狱。”程咏颜姿态专业，据理分析，也十分合理，却在接下来的一句话中推翻了她刚才所有的理论，“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
“猜测！？”林洋扬声叫起来——是猜测就早说嘛，何必说的跟真的似的，搞的他差点就相信了她的胡言乱语。
“也就是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没发生过？”桑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错，正确的说，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
除非把当事人找来询问，才知是真是假。
可惜，二皮已经住进重症病房了。朱小聪不敢再露面，这件事已没了对证。接下来，程咏颜也只能从锁定的目标身上下手——
“段飞，你确定不和我谈谈？说不定我可以解除你的心理障碍。”
见她还是怀疑段飞，林洋拍着桌子站起来，霸气十足道:“你不是说过那什么——主观证据不可靠嘛！你没有客观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我是心理——医生啊，说话从来不讲客观证据。”程咏颜可以强调了“心理”二字。
客观证据，那是侦探、警察要找的。
林洋气的不行，桑平却觉得程咏颜不可理喻的时候还挺可爱的。他手一招，道:“林洋，你坐下，别没大没小。”说完，他又嬉皮笑脸的看向程咏颜，厚颜无耻道:“你看，我穿的这么光鲜，你穿的那么亮丽，整好凑成一对儿，反正离拳赛还有好一会儿呢，我带你去十三街转转，别浪费了我们这身打扮。”
约会就约会呗，说的那么拐弯抹角做什么！桑平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别逗了。
程咏颜答应的爽快，起身就走。
见势，桑平连嘴也没擦，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桑平发现程咏颜看他好几回了，两人虽然没说上几句话，这就让他高兴不已了。
可，到后来，情况变得越来越诡异——到最后，带路的人不知不觉变成程咏颜了。桑平可是东道主啊，什么时候丧失了主权？
十三街后街边缘，那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现在已经成了废墟，日后拆迁，只怕又是喧闹一处地儿。
来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桑平可不认为程咏颜跟他来这儿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儿的。
难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