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烟华 第十三章 逛青楼开眼界
作者:纤手洗铅华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慕容瑾大摇大摆地跟着江溪风,一起来到富春小吃街。

  今天的她换了一身儒雅的男子装扮,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梳起一个长辫子,辫尾缀了一个翠玉玛瑙坠,身上罩一件青色薄桑蚕丝的长衫,腰间别一块琼花玉佩,就是那块差点被盗的玉佩,父亲上官林偶尔见到,赞叹不已,告诉她此乃玉中极品,价值万金,对盐商的出手之大也是惊诧不已,因为听得女儿说起,这件饰品是她刚刚进入江府暂住的时候,江溪风送给她的,而不是她回到上官府成为上官小姐以后送的。送给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件罕见饰品,可见盐商之富有。

  慕容瑾很满意自己的这身打扮,看上去清逸脱俗,再加上自己清秀的容貌,她想:大观园里的贾宝玉也未必有我这个“公子”帅,只是,这大热天的,要戴着一顶瓜皮帽,实在是太难受了,她拿着帽子犯难,江溪风笑着说:“妹妹不想戴帽子,哥哥倒有一计。”慕容瑾赶紧放下帽子:“快说,快说。”

  “跟哥哥一样,把前面的都剃了,不仅不要戴帽子,还很凉快。”他摸了摸自己光光的前额。

  “你耍我……”她的粉拳雨点般擂在他的后背上,江溪风笑得弯下了腰。

  丫头随从一个没有带,她和江溪风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两个“爷们”出门,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富春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经营品种繁多。有绸布庄、胭脂铺,珠宝楼、饭馆茶楼……路边的小吃摊花样更是数不胜数:臭干子、麻油馓子、糖葫芦、炒栗子、馄饨铺子,有一老头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响~啦~”话音未落,一声巨响“轰~~~”,一团白雾腾起,一群孩欢呼雀跃地围过去,原来那是爆米花。

  慕容瑾赖在一个炸臭干的小摊前不走,江溪风笑而不语,递给摊主一些铜钱,慕容瑾拿起一串竹签穿好的臭干子就咬:“好烫……”她咬在嘴里,想吐又舍不得,一只手不停地扇风,那吃相哪还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连公子哥的形象也不符。

  江溪风赶紧掏出汗巾帮她擦嘴,动作很自然,好像眼前的这位公子哥就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走一路,吃一路,刚刚逛了半条街,她就捂着肚子喊累了。

  江溪风看到前面有一家茶楼,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龙井。”江溪风找了一个临窗的桌子,在这里可以看到街上的风景。

  “小二,龙井里加点杭白菊。”慕容瑾也喊了一声,虽立秋了,天还是很热,杭白菊可以明目去火。

  “陈兄,听说今晚揽月楼的花魁梦影姑娘****献处,价高者得,你去不去?”旁边桌上两个人在聊天,引起了慕容瑾的兴趣。

  “去还是要去的,我只去凑热闹。莫说小弟没有那么多的银两去砸那个花魁,有钱我也没这个胆啊……”一个瘦高个子喝了一口茶,慢吞吞的说。

  “那倒也是啊,传闻谁要是踏进花魁娘子的房间,没有一个人能全须全尾走出去的。”另一个胖点的男人点头附和。

  “不过,有人愿意死在她的石榴裙下,不知道今晚是哪些不要命的傻瓜去呢。”另外桌上的两个男人也加入了这个话题。

  “管它呢,爷有钱也不砸在她身上,我还不如多包几个姑娘玩游龙戏凤呢……”茶楼里响起一群猥亵的笑声。

  江溪风双眉微蹙,他打算带慕容瑾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那些肮脏之人。

  “哥哥,揽月楼是什么地方?”慕容瑾凑过身子,悄悄问他。

  “不要打听那个地方,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江溪风打断她的问话。

  “哦,我知道了,就是韦小宝他妈工作的地方。”慕容瑾本以为那是个酒楼或者现代的演艺酒吧之类的,一说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她就明白,揽月楼是一个妓院。

  “韦小宝是谁?你认识?”江溪风转过头追问她,以为她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韦小宝就是……我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继续装糊涂。

  “也许是你以前的朋友吧,想不起来就不要强逼自己去想了。”他看着她一脸懊恼的样子,有些心疼。

  想起上次在二十四桥游玩,钻进人群看了半天,就是想看看花魁长什么样子,不仅没看到,反而遭了贼,真遗憾。这个花魁梦影究竟是什么绝代美人?还真想去看看。不过,看江溪风那样子,肯定不会带自己去那种地方的。

  她用胳膊撑着头,假意欣赏外面的风景,心里在盘算如何摆脱江溪风的监管,好去青楼看看那个传说中的花魁,究竟是不是真的国色天香,还有今晚哪个冤大头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呢?难道只要有钱就真的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献出去了吗?

  好奇,好奇,非常地好奇……

  拎着大包小包一大堆吃的,慕容瑾回到了寄情苑。

  林总管早已在等候当家的,盐号出了点事,江溪风立刻跟林总管出去了。

  两个丫环沉着脸,默不作声,还在为慕容瑾把她们甩开独自去逛街而生气呢。

  “二位小娘子,给大爷笑一个。”她故意学着男子的腔调逗她们开心。

  “小姐,你太不仗义了,居然把我们甩了……”紫烟忍不住开口了。

  “就是,小姐,小心我们回去告诉老爷夫人。”嫣然还学会威胁恐吓了。

  “本公子把你们两个小丫头给给惯坏了,居然跟我叫板?”她一摆长衫,故作潇洒地到坐在椅子上。

  “好啦好啦,别本公子本公子的,快换了你的公子服吧,还真把自己当成爷了?”紫烟白了小姐一眼。

  “不行,本公子马上还得出去一趟。”她退了一步,摇摇手说。

  “去哪?”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带我们去吗?”

  “呃……”慕容瑾看着她们一脸期待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快去找两件小厮的衣服换上,本公子带你们出去开开眼界。”

  天一擦黑,主仆三个悄悄离开寄情苑,马车早已等在江府的后门外,这是慕容瑾让手下那个粗使婆子出去雇的,并给她一锭银子,吩咐她晚上候着开门。

  主仆三人直奔揽月楼,紫烟和嫣然也不知道揽月楼是什么,小姐说很热闹一定是个好玩的地方。

  下了车,慕容瑾一身华丽的公子服显得气度不凡,揽月楼看门的都是势利眼,在慕容瑾甩给他们一锭银子后,赶忙点头哈腰,忙不迭的把主仆三个迎进去。

  慕容瑾一路走,一路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著名青楼。

  揽月楼是由一处占地面积很大的宅子,跟普通宅子不同的是,它四面都是楼,楼上有无数个房间,房间门口挂着每个姑娘的名字。中间围一个大厅,相当于现代的迎客大厅,大厅的中央搭了一个类似于舞台的高台子,红木桌椅散放在各个角落,今晚来客真不少,椅子上已经都坐满了人。

  “公子,这边请。”靠近舞台的一角,有几张桌椅用屏风隔开,好像是雅座。

  慕容瑾不动声色地坐下,紫烟和嫣然守候在两旁,从进门开始,两个小丫头的眼睛就一直瞪得老大。

  丫头们端来茶和糕点,几样水果,躬身退下。

  慕容瑾安静地坐着喝茶,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待会儿只要一睹花魁的芳容,就可以悄悄撤退了。

  一些嫖客搂着姑娘们的举止很放浪,那些姑娘也习以为常。她们主仆三个看得面红耳赤,紫烟悄悄低下头问:“小姐,这是哪里呀?”

  慕容瑾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她嘴里:“青楼,别叫我小姐。”

  嫣然没敢再问,顺手拿起桌上的瓜子,低着头站在一边嗑瓜子了。

  一盏茶时间,揽月楼的大厅里突然骚动了起来。

  “花魁梦影姑娘出来了。”

  “好戏就要开始了。”

  慕容瑾赶紧起身,顺着众人的视线瞧过去。

  只见一位衣着粉色罗衫,头上珠光宝气的女子从楼梯上缓缓而下,每一步都在顾盼生姿,她身材娇小,皮肤如雪,杏目黛眉,虽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可是慕容瑾却隐隐看到她眉宇间的淡淡哀愁,也许,是女人的心灵感应吧。

  原来,这就是花魁,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妙人儿。

  一个衣着妖艳的中年妇女,扭着肥臀走到舞台中央:“今日,是我们花魁梦影姑娘开门接客的大喜日子,谁出的****价高,谁就是梦影姑娘的帐中客。现在,让梦影姑娘给各位爷们献歌,然后竞价。”

  看来这位就是揽月楼的老鸨儿,也就是现在的“妈咪”。

  掌声雷动,梦影冲台下微微弯了一下腰:“梦影献丑了。”说完,款款走到古筝前坐下,十指如柔荑,轻轻滑过琴弦。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这是李清照的《蝶恋花》,梦影姑娘唱出了自己的心声。酒意诗情谁与共?放眼台下,谁才能与她春梦共度?泪融残粉花钿重,也许身在青楼,心中有数不尽的哀怨,却无人可诉,只有以泪洗面了。

  一曲歌罢,居然满堂叫好。

  慕容瑾看着那群附庸风雅的人,心里哀叹一声:梦影姑娘借曲诉哀伤,这满堂的喝彩声,谁才是懂她的人?

  “姑娘今日大喜,何必这么哀伤?”一个白色衣衫的男子不知何时跳上了舞台中央,他手执一把纸扇,看上去玉树临风,但脸上的神情却很轻浮。

  “有花堪折只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梦影姑娘,本公子今晚折花来了……”他用扇子轻轻托起梦影的脸。

  梦影姑娘的眼睛里飞过一丝喜悦: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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