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胤安还没来得及化为人形之前,奚虹向胤安告别,说他与祝时舞将要启程去北方,把阿银送回万毒教,顺道寻找去鬼灵界的方法。
胤安自然不应,且不说阿银的身份可能带来的众多隐患,单是如何去北方就是一个大问题!
郁界之中有众多上古禁咒,其中有许多专门对付千里疾行之术的,若是用“云进风掠之术”送他们一程,只怕半路就会撞在哪个禁咒之上丢了小命。
若是步行,如今浮玉黎灌似乎是绿母那里的奸细,连绿母的地盘都不安全,并不强大的奚虹他们恐怕没等到万毒教的管辖区域便会葬身妖腹。
而走海路,相对来说虽然较快,海上凶兽仙兽更是多的难以数计,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路。
胤安倒是希望他们能多留在青丘国一阵子。
知道胤安的顾虑,奚虹以几条有力的理由谢绝了他的挽留:一、以青丘国的名义送阿银回去兴许还能减轻万毒教对青丘国的敌意;二、龚千烟与戚十司似乎已经察觉到了祝时舞和他的身份,必须要找机会甩开那两个家伙;三、就算是留在青丘国内,如今青丘国的境况也未必会比外面安全多少;四、去鬼灵界寻人这件事,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知道自己阻拦也没什么用,况且被恩公救了不止一次,恐怕因为一个阿银不肯放行也说不过去,胤安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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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宫·辰良殿·胤安书房
临行前的一夜,胤安为奚虹与祝时舞办了一个小型的送别会。
说是送别会,不过是胤安、朝歌、奚虹、祝时舞、阿银凑在一起喝酒谈心罢了,地点是在胤安的书房里。
当然,既然有酒,就少不了杜康在场。
席间,不谈争夺,不谈私欲,不谈离别,只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仿佛这段时间的痛苦从未存在过一般。
祝时舞又喝多了,开始欺负起狐形的胤安来。她骑到了胤安的背上,将胤安的两只大耳朵当方向盘,满脸通红的叫嚷起来:
“呀哈哈!离合!油门!换挡!漂、漂移!驾!”
虽然听不懂她在喊什么,总之胤安就认为她是在玩骑马打仗的游戏了,满眼无奈,配合着她,乖乖挪步驮着她在屋子里散步。
胤安有些哀怨的回头瞥了一眼祝时舞脖子上的红色鳞片,她从前的半龙之甲被烧毁,奚虹竟又二话不说给了她一片更大更闪的!
如今没办法从她身上吸取灵气,不然他定要吸够灵气化作人形将这喝醉的死丫头打昏过去不可!现在倒好,满屋子人妖鬼都在忙着喝酒,奚虹则忙着狂吃桌上的美食,谁也没工夫救他,他胤安只能屈服于祝时舞的怪力之下。
他要是不顺从祝时舞的摆弄,耳朵一定会被扯掉!
似乎终于骑马骑腻了,祝时舞松开胤安的耳朵,狠狠搂住他的脖子,眼睛一闭,打了个怪声怪调的大哈欠:“我困了!送我去床上,我要睡觉……”
胤安艰难地驮着祝时舞向书架旁的罗汉床走去:“好、好!”
驮着祝时舞跳上床,胤安没好气儿的求她:“祝时舞姐姐,到地方了,请你下去吧!”
他也顾不上颜面了,胤安只知道她重死了!瘦弱的狐狸身子哪里再经的住祝时舞的体重?!他觉得自己脊柱都要被她压断了……
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一下,自己果然到床上了,祝时舞身子一歪,从胤安身上滑了下去,躺在玉床上满足的叹了口气。
绝佳的逃跑机会!趁祝时舞想到别的方法折磨他之前,快逃!
胤安连忙转身就往床下跳,结果他刚刚弹起,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他的尾巴,又把它拉回到了床上!
祝时舞用双臂紧紧勒住胤安的狐狸脖子,接着一条大腿又抬起来,重重压在了胤安的肚子上——
“嗯……抱枕……”
胤安痛苦挣扎,无奈祝时舞纤瘦的胳膊居然如索套一般钳得紧紧,怎么也挣脱不开。
挣扎了一会儿,胤安耳边传来了祝时舞均匀的呼吸声,他只好放弃挣扎,重重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干脆就陪她一起睡,直到她松开他为止好了。
他暂时被她欺负,痛苦一点无所谓,起码祝时舞是高兴的。
她还胡闹的起来,证明她真的完全不记得初翼了。
或许遗忘,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吧?!虽然他们之间相处时的快乐没能留在她脑海里,但起码她不用受别离时的苦痛记忆纠缠,对她这样的白痴来说,忘了才更轻松……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胤安在祝时舞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而奚虹也先一步因为吃得太撑吃的太累,捧着一盒糕点睡了过去。渐渐地,没什么酒量的阿银也睡着了,最后,拼酒拼到后半夜的朝歌和杜康也终于因为喝得太多,双双趴在桌子上睡得像死猪一样……
熟睡中的祝时舞可能是觉得新换的颈带不太舒服,不知何时将缝有半龙之甲的颈带扯了下来。
满屋子人鬼妖都处于熟睡之中,没人发现,随着一道金光闪过,本该还有一天才能蓄满灵气恢复人形的胤安,由于祝时舞身上强大灵气的散出,竟提早恢复了人形……
同一时间,玉镇殿中央监牢内——
轻松挥舞几下长斧,牢房的铁栅便被戚十司轻松切断,几根断了的铁柱砸在地上,面前便有了出口。
戚十司提长斧迈出牢房,龚千烟紧随其后。
虽然胤安下令要囚禁好戚十司与龚千烟,但果然朝歌还是想放他们逃走的,不然也不会不绑就把他们关进牢房,甚至武器也不没收。
无任何侍卫阻拦,他们二人轻松走出了太一宫。
站在太一宫正门前,龚千烟望着天上的双月,冷声问戚十司:
“去哪。”
平日里大都只知道闷头睡觉的戚十司竟然笑了,笑容阴邪轻蔑:
“祝时舞如此强悍,定是我们要找的祝融神裔。现在既然她有心防备我们,我们自然是偷偷跟着她,摸准了她的弱点软肋再说。”
龚千烟闭目,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