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整装完毕,马队在前,步兵在后。看不出一丝急迫的行于荒漠之上。在步兵之间又有一华丽的马车,四匹骏马在前拉拽行进着。暗绿色的厚实帷幔阻挡了外界的一切探视,随着风与马车轻摆着,有如池中舞动的水草,一波一波的晃动。衬着遍地的金黄别有一番生机显现。虽已入秋,但荒漠中的白昼仍是让人气闷,绿意挨着上好的桧木车窗,手扶纯白锦缎围裹的车壁,不时的微掀帘子让夹杂着沙粒的淘气风儿在车内兜转一圈透透气。总是得选择一个忍受的。对面的春qing竖膝端坐,时时查看着身旁裹紧软被睡去的姑娘,免得她熟睡中跌下还算宽大的椅下,又以绢帕轻掩姑娘灵韵的鼻端,不要吸入太多沙尘才好~~
“王爷,这……”肖南山自靖沅王身后快骑几步,但仍是落下靖沅王一个马步,守礼的想询问,却没全说出口。
靖沅王自是懂得他的意思,侧头,高深的眼神轻瞄了肖南山一眼,也不回话,存心要吊足他的胃口。
“王爷……?”肖南山没得到答案,心中也没什么底,很想弄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靖沅王抬手,轻扬马鞭,意思是不要再说。肖南山只能摸摸鼻子,无趣的缓下马儿的步子,后退一个马身。自小就跟在靖沅王身边的肖南山很是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性。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你请天王老子来也是弄不出一个屁的!
靖沅王举步在大队最前处,身后的无数用明黄金线绣出的大大的“靖”字玄色旗帜被骑士们高举着,迎着凛冽的寒风呼啸苍天。
明明是护国大将军送来的让“速归”的急件,靖沅王偏的要隔两天出发。明明是快马加鞭十天既能赶回的路程,又偏的缓步前行,至此已十五天了,还有一大段路程要走。这一路上不要说是什么景了,满目黄沙让你看到吐,什么夜宿、吃食的条件都是破到不能再破。肖南山已经能想到护国大将军出城“迎接”他们时的样貌了。想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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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无数的黄河落日圆中,众将士终于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明阳城。一听便知和那勋阳城是兄弟,同属凌国的边境之城。只不过,这明阳城不似勋阳城般活跃繁荣,就只是为保边境而修建的坚固城池,非战时,城里住的也都是将士,没有普通群众。
城墙高耸入云,护城河深沉悠远自是不用多说的。此刻,吊桥降下,城门大开,在沙尘滚动中一宽肩阔目身披铁甲,斗篷翻飞之人双手插腰,步履沉稳似是带着无边怒气的人停步城门外,仿要喷火的厉眼紧瞪前方一大队人马中一眼即中的骑着棕色战马的还敢浅笑之人。
又骑行数米,踏过吊桥,在门外那神色不善之人身前利落的撑身下马,握着马鞭,及其戏虐的拱手让礼,“护国大将军久候了!”说完,看戏般的抬眼,观察着正极力隐忍的将军。
深吸几口气,不想被这臭小子活活气死的护国大将军勉励说出话来“你,你,你这个臭小子还敢回来见我。竟不顾军情紧急,二十三天才给我晃过来,好胆识啊你!!!”双目圆睁,怒冠冲发。
靖沅王再次拱手道“不感当,师傅您教导有方。”
“死小子!”气得伸手冲靖沅王的肩臂处打去,手上虎虎生风,看这架势力量不小。靖沅王赶紧闪身,才不想受这灾难。
“还敢躲?”护国大军将军暴跳。
“大战随时会来,主帅怎敢轻易受伤,影响军心!”多么冠冕堂皇的由子。
“你还知道要打仗吗,怎么还敢如此轻忽怠慢?”护国大将军看着眼前这俊逸非凡、才智过人的靖沅王是又爱又恨。他自幼行军即跟在自己身侧学习本领,看着他摸爬滚打的成长。如今的权势在握,身为师傅的他自是自豪万分,不过,这小子的想法也是越发的让人看不透呢!
“有将军在,本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将军心思向来细腻,怎会不在城内囤积个把月的粮食呢?晚几天也是饿不死的”靖沅王说完回身顺了顺坐骑的棕毛,又道“护国大将军可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好堵在城门外,本王身后可还有众多将士要休息的”这两个在军中地位崇高的人说话谁敢上前相扰,只能原地候命。
护国大将军无奈的摇头,这小子,溜的很那!看了眼被烈日暴晒数十日的将士,也罢,进城再说。
看着两个领军人物先后入得城内,始终躲在暗处观察的肖南山立刻现身,大手一挥,并下着口令“进城!”也是威风凛凛的。
于是,靖沅王带领的人马,经历不可思议的二十多天的缓慢行程后,终于纷纷踏过目的地。热泪盈眶啊,你当荒漠是那么好玩儿的吗?而那华丽马车内,疲惫极了的春qing、绿意早已沉入梦乡,对周围没有一点感受力。但是,马车内还有一双华艳双目是睁开的,像是并不满足随车子震动微露外界一角的景物,皓白细嫩不沾阳春水的纤长五指居然抬到眼前越过坐睡着的春qing伸向车窗,抖动几下,微挑开了厚实的暗绿色的帷幔。藏在软被中的上半身带着好奇的明媚双眼缓缓地靠近桧木车窗,软被滑落腰间,现出锦缎衣衫的华美与诱人的身段。
顺着挑开的间隙,好奇美目不断张望着外界的实在也算不上什么街景的街道。这里没有勋阳城的繁荣店铺,只有一排排供将士住下的整齐小房,顶多在路旁种上几颗树木,但绝不会有花草。即使有也是那野花遍地,可在这深秋,你是看不到的。只一阵,可能因为无趣,也就放手回身接着躺下了,浅淡的发丝重新在身下铺散开来。只是那软被仍在腰上,不曾拉起。似是告诫着人们这不曾发觉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