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直到国主病丧后才引来怀疑。
大丧七日,清平公主一面未露多方人马均去了尼姑庵寻人,慧静师太只拿出了一封信函交予外人便阖上了大门。信函交至照宴公主手中,再传至了他人。
信上聊聊几句,道了家中悲事,清平不愿在此伤心地停留所以远游各处为国家祈福。
信上的语气对得上,字迹对得上,就连远游这事也对得上。心乱哄哄的照宴未及多想,也就相信了。即使不信,眼下的她也没有那个心理去耗费了。
可有人不信,不信小公主可以走的这么“迅速”。一旦怀疑了,想要调查也就简单了。
寻了尼姑庵管事的尼姑以清平公主的安慰做引子,一个消息也是顺之而来。原来,清平公主早就自尼姑庵消失了踪影!
所以效忠闻人家的臣仆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寻找清平公主的征程,来上京就属一次探访。
“虽然西戎改朝换代的机会很大,不过立朝百年,怎么会没有愚忠的臣子。会这么急切的找寻怕是西戎皇宫里的那个小的,上京脚下的这个大的,都有所怀疑了吧”靖沅王平视的眸子远眺开来,像是透过了一纸窗纱遥望遥远的山峦。
“王爷是说这些人是为了安抚闻人家的人”
“身为一国最为尊贵的家族,如今只剩小的小,弱的弱,还能承受什么样的打击?”也许,那个火一般气势汹汹的照宴也是无法接受的吧。
“那么,明天……”真的要带芙蓉姑娘进围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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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气息原来已经这么进了。趴在窗沿上,看着遍地的嫩绿以及偶尔蹦出的小花,芙蓉突然觉得这花比靖沅王府的后园里的花草还要美丽。
把手向上伸去,垂柳的柳条会自指缝间悄然滑过,带着春的装点,远去……
哈哈,芙蓉的嘴儿笑得甚至露出了洁白的贝齿,上伸的手用尽全力,一枝细嫩的柳条就离开了枝身,由芙蓉掌控。掉转了个方向,抓着较粗的那头,把细的那一方向前甩去……
驾车的肖南山不断的搔着脑袋,终于疑惑的抬头,见识到了不断搔着自己脑袋的物件,回头只见到姑娘洁白的缎衫以及浅淡的发色缩回了马车内,而车帘一甩,成功的挡住了外界的探寻。
一双大手圈在芙蓉的腰际,微使力,救下了身子太过外探,再一个颠簸即将被甩至地面的人儿。
手里的柳条还在手中,芙蓉抬眸对上了一双太过深沉的眼睛。
“小心点”靖沅王凌昊看着怀中的娇颜,也跟着好心情起来。
点头,又瞧了瞧自己所处的位置,脑袋静静的靠向身边人的怀中。
“王爷,到了”用力勒紧缰绳,稳下了马车,肖南山跳到地面,道。
“呆在车里,有事十九就在外面”走出车门时,靖沅王对着车内的芙蓉嘱咐道,转出车外与肖南山一前一后走去。
“二哥”看见凌昊马车的到来,最先打招呼的自然是咱们的小王爷凌肃。这样的凑过来当然是为了——“十九怎么来了,那马车里……”黝黑的大眼睛又在滴溜溜的打转了。
“不要管”给了这个幺弟一个警告的一憋,随即阔步前行。
眼馋的再看了眼马车的方向,便追上靖沅王的步子,招招摇摇。
围场中央,雕龙宝座在上,臣子在下,直听一声威仪的令下,群马激昂,马蹄凌乱,狩猎开场了……
“王爷”有人驱马近身,被亦步亦趋的肖南山挡在了十步开外。
看来这位清平公主的消息还真是值钱。此次狩猎猎物最多者有千两黄金的赏赐,这人不为钱财,倒先打探消息来了。
“使节尽管游戏便是”靖沅王坐下的马行速并不快,与林间偶尔穿过的喝斥声相交简直就如悠游般的悠哉。
“这……”无法上前,又没有明确的答复,壮头汉子竟不知所措起来。
看不下去了,肖南山踱着马步,道“请放心,既是王爷答应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有变”
听这么一说,这位使节回首瞧了瞧不远处的几人,咬牙,策马奔离。
“靖沅王”远离了一批人,又与一人迎面相逢,让肖南山困惑不解,难道这片专供皇家狩猎的林子缩小了不成?
那方阿措搭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示意身后的随扈停下走势,有礼道。
颔首,并不想多话的靖沅王凌昊继续刚才的马步向林子的深处走去,不想在与阿措搭相错身的那一刻,林中枝叶哗哗作响,侧首,正见阿措搭从身后抽出长箭,快手的搭在弦上,便听呼啸夹风向林中疾驶而去。
肖南山也反映迅速的抽出腰间的长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守在靖沅王身侧。
阿措搭的一箭射出后只觉林中的枝叶拍击声更甚,但并无其他声响,料定那一箭并没有伤到何人。阿措搭宽阔的臂膀挺起,粗黑的眉毛卷起,抬臂指挥“注意四周”
阿措搭身后的随扈围散开来,四人分别环视一面,枕戈待旦。
激赏的颜色自靖沅王凌昊的眸中一闪而逝,提着缰绳如旁观者的姿态看着眼前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总共四个身着暗色衣饰的面具人自四面包抄而来,正巧与阿措搭的四名随扈对上。在战事中心点的阿措搭紧密的关注着周围对打的情况,而靖沅王凌昊则是趣味横生的观赏了这场戏剧。
但显然,阿措搭的随扈武功身手了得却不及另四位面具人。
“啪”的一声,一名随扈自马上跌落,左臂脱落……
当真是残忍极了……
空出的位置随即由阿措搭填补,四四对打,再次开场。
“王爷”紧盯着眼前态势的肖南山踱马至靖沅王身侧,俯身道“打斗声如此明显怎不见有护卫前来相助”刚还觉得林子变小的肖南山由眼前的状况改变了想法。按理说,就算小王爷做事不利,安排在西戎使节身边的护卫不够细致得力,但在旁铺助的许含煜总不会留下如此的漏洞吧。而如此嚣张的袭击竟没有人发现援至?
“看着便是”给了身边人一个安静的眼神,不管那人的惊异,尽自老神在在。
如此的画面,肖南山暗自唾弃,(当然唾弃的只能是他自己的智商,绝对不会唾弃他的主子靖沅王便是)难道王爷又打了什么主意是自己不清楚的?摸上自己的大头,甚是懊恼。
也许是真的笨吧,以前十九在的时候同样的一件事十九明白在心的事他却不明不白。让人怀疑,肖南山真的是自幼跟随靖沅王身侧而不是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