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求生指南 第六章 祖孙对决
作者:二是一种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由于风力过大,电梯门都无法正常关闭,导致一时间无法使用。幸好云家不过在五楼,不算太高。从安全通道走出楼道口,被阵阵大风吹得喘不过气来,而且腿脚根本不听使唤,若不是又几个背包加成的重量,他根本无法站稳,即使这样云爸爸也只能紧紧夹抱着闺女跟着风跑。到了门口很费力地打开车门,但是却遭遇开门容易关门难的尴尬。好不容易坐上车,感觉暂时安全了,可是车还没有启动,就被大风吹得不停地晃动。

  一路行驶,路边部分路灯的灯杆已被拦腰吹断;工地施工挡板几乎全部被风吹倒,护栏也有大部分被风刮倒;路口的信号灯被风吹倒,无法工作。车外风大雨大,地面一片狼藉,满地的树枝和树叶,就连垃圾桶都已经跑上了马路。

  历经千辛万苦,云爸爸带着云抱朴进入了体育中心改建而成的**********,室内体育馆内已经人满为患,云爸爸只能抱着云抱朴在几个旅行袋围起来的一小块走道上煎熬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风暴过后的崖州市被摧残得千疮百孔,许多年久的房屋倒塌,即便是比较坚固的房子也被风暴摧毁了窗户或部分墙体,变得面目全非。街道上积水还未褪尽,到处都是死去的海洋生物被暴露在灾后炙热的太阳下,散发出一阵阵恶心的腐臭味。

  各处社区挤满成千上百,寻找避难所的灾民。

  军队在第一时间出动全部军力,清理出主要道路,将灾民分批送往临时建立的疏散中心。

  疏散中心像飞机库那么大,而它以前真的是飞机库。人这么多,很难移动,又热、又吵。人们犹如丧家之犬,苟延残喘。云妈妈在第二天找到了他们,但她没有呆太久,很快又投入到灾后救援的工作中去。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为了预防紧随而至的疫病和救治灾难中受伤的人们,医院这个时候迫切需要医护人员。

  云抱朴跟着云爸爸在疏散中心呆了三周,灾后的人们无处可去,谁都没地方可去。每天看着电视新闻,看着华夏整片陷入困境的沿海地带和苦苦挣扎的人们。

  这一天,云爸爸似乎做了决定,将云抱朴交给志愿者后他出门了。回来后,他将云抱朴整装打包并通知她,她将被送回婺城老宅爷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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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州省婺城市北山脚下云堂村原本是个华夏广袤土地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小山村,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那几亩祖辈留下的来土地。只是随着华夏经济的发展科技的突飞猛进,新形种植技术大大促进了粮食的亩产量,粮食的总产量每年都在增加而产粮所需求的土地却是逐年递减越。大型的集中型粮食基地应运而生,成为华夏供粮的主力地区。而这一措施使得众多星罗密布般散落在全国各地的零星种植户失去了它原由的作用,农民们辛辛苦苦种植出粮食却找不到销路,卖不出粮食就等于没有收入。失去主要经济收入的农民们生活十分艰苦,青壮们纷纷远赴他乡打工赚钱也仅够糊口,留在村中的老弱病残力所能及的种些果菜减少开销。众多屋舍被空置,大片土地被荒废。

  十年前,云堂村的守林人云老叔公突然召集了几个留守老人,合计着组织村中剩余力量承包荒山种果林,开垦荒地栽苗木,短短三年就让云堂村的村民们脱贫致富,生活再次红火起来。在外打工的青壮们纷纷回家种地,老旧破败的土屋瓦舍纷纷消失。道路被拓宽修整,公园球场等娱乐设施相继完善,村民们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别墅开起了豪车。然而,就在这时,帮助村人发家致富的云老叔公却出人意料地带着徒弟搬进了深山林场,依旧固执地当他的守林人、住着他的石砖房、看护着他繁茂的北山丛林。

  山上没有通车,云爸爸带着闺女坐公车到达云堂村。沿着村后曲折的山路徒步上山,大大小小碎石拼砌而成的山间小路狭窄蜿蜒。足足走了近一个小时,转过一处山壁,眼前豁然开朗。重叠的山岭,层层叠叠如天然屏障向两边环绕展开,被拥护于其中的是几间破旧的平房。青砖巨石砌成的矮屋北七间、西三间,房屋东边乱草杂生的平缓山坡下是个碧波粼粼的庞大水库。

  云爸爸带着闺女走近平房,批灰脱落露出青砖的屋墙前乱草枯伏的泥地上,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邋里邋遢的老头半躺在一张修修补补勉强支撑着的老式竹躺椅上,肚子上横着跟特别长的老烟杆子,手里摇着一把差不多只剩下一节根的蒲扇。

  云抱朴牵着爸爸的手,吃惊地看着同样吃惊的老头:“爸爸,老乞丐。”

  老头上身套着发黄的汗衫,下穿一条皱巴巴的褐色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起了毛边的青布鞋。看到走进的父女两,老头抬起脖子,伸手用掌跟搓了搓眼角,眨巴了两次眼才确信了自己看到的画面。

  听到云抱朴的评语,老人不悦道:“怎么说话呢?”

  “呃。。。爸。。。”云抱朴的表现让云爸爸囧了,轻轻拍了她一下以示惩罚:“叫爷爷。”

  “把个孩子养成这样,没礼貌。”云爷爷重重地一哼,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跑回来,你有什么事?”

  云爸爸很囧,这么多年没回过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是因为有事相托:“爸,我那儿出了点状况,孩子跟着我得受罪。您能不能先带她几年,等我那边安顿好了就来接她?”

  云爷爷嘲讽地用鼻子喷气:“哼,就知道你没好事。你没法子带孩子,你那媳妇是娶来当摆设的吗?”

  云爸爸囧到家了:“那不,您儿媳妇她也忙,脱不开身不是。”

  “啪!”云爷爷将手中的蒲根扇往扶手上重重一拍,抓着老烟杆子做起来:“时录,时录。”

  “哎,来了。”一个穿着布衣短褂的汉子从水库边半人高的杂草中冒出来,边甩着手上的水就跑上来:“师父?”

  云爷爷用老烟杆子向傻站在一边的云抱朴一指:“把这小丫头片子和着行李都给搬进屋里去。”

  “哎。”

  叫时录的憨厚汉子爽快的应了声,抬脚就迈过来,一手撸过云爸爸身上所有的行李包往肩上一甩,一手一把夹起云抱朴,扭头就往屋里走。

  突然的行动让云抱朴愣了好一会儿神,在快进屋的时候才反应回来。及时的一把扒拉住门框喊救命:“放开我,老头。。。放开我。。。爸爸。。。”

  “爸。。。唉,时师兄您先放下她。。。会嘞到宝贝。。。呃。。。”心疼的云爸爸忙抢上前去救援,却在云爷爷的瞪视中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不是说让我给带孩子吗?孩子留下,你可以走了。”云爷爷就甩给他一句话,又躺回躺椅上,挥着蒲扇把躺椅摇得“咯吱咯吱”响。

  “啊?哎,爸,等过两年我那边安顿好后就来接抱朴,你可千万别教她些有的没的。”这是云爸爸最不放心的,老爷子打小就喜欢逼着他学些什么神神叨叨的玄门功法,他顽强抵抗到考上大学才脱离苦海,他怕老头子不死心又逼着他的宝贝闺女学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可是琼州现在一团糟,云妈妈腾不开手照顾闺女,他接下来也要忙着修复海防堤坝,更没时间带孩子。

  “爸爸。。。”云抱朴还在扒这门框尖叫,甩着双脚踢腾着时录。

  被闺女叫得心酸的云爸爸觉得他鼻子也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宝贝闺女还从来没离开过他那么久呢:“宝贝,要听爷爷的话,乖乖在爷爷家,爸爸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不要。。。我要回家。。。我不要爷爷。。。”云抱朴又哭又闹。

  “宝贝儿。。。”

  这里正离情依依,云爷爷终于不耐烦了。

  “给我滚。”抖索着一头花白的头发,云爷爷看起来更像是云爸爸的爷爷而不是老子:这大的一直在后头叨叨,小的怎么可能安静得下来:“时录,关门。”

  斑驳的破木门当着云爸爸的面被砸在门框上又反弹回去,云抱朴恐慌的大眼睛和用力伸向他的双手消失在黑漆漆的门洞里。

  平房偌大的一间屋子里,一半摆着套八仙桌椅和一个脱尽漆色的大衣橱。而另一半屋子确实盘成了炕,火炕上铺着一张凉席,一头摆着个半新不旧的炕柜,另一头并排堆着两个红木箱笼。一只箱笼上架着一张炕几,一只箱笼上堆着一叠洗的发白的毯子。

  云抱朴此时正蹲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黯然神伤。她不知道云爸爸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她也不知道那个名为“爷爷”的生物是抱着怎样的心理接收她的,她只知道她现在十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