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 011话首饰情动睿绛珠 比月例言惑敏梅香
作者:忘却的影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话首饰情动睿绛珠比月例言惑敏梅香

  京师里的冬景很是迷人。因为下了一整晚的雪,这天生地下却是一片雪白,尤其是树上,积雪包裹着树枝,映着晨曦,越发晶莹剔透。

  “好冷,”穿着靛青袄子的小丫头跺着脚道,“这大正月的,妈妈们也太不通情理了,好歹多给我们些炭那。”

  “好啦,主子们都出门应酬去了,府里就剩老太太大奶奶和林姑娘三位主子,也没多少事情。”

  “话虽这么说,可是那些妈妈们仗着自己的脸面,各自吃酒耍钱去了,却留下我们几个守着这花园子。要是有个什么事情,还不是拿我们顶缸。”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老货的事儿。说起来,好歹我们还有这炉子和蜂窝煤,烤个火,做点吃的总是可以的。”

  “你们知道吗?为了林姑娘,二姑娘跟二太太在老太太面前又闹上了。”

  “我当你要说什么呢,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宝二爷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还不清楚?”

  “我说的不是有关宝二爷的,是有关林姑娘的事儿。二姑娘为林姑娘准备祭祀物件,结果让二太太知道了,二太太说二姑娘多事儿。二姑娘不服气,说林姑娘作为林家的嫡长女,祭祀自家的先祖理所应当,怎么能算是私祭。然后,两人闹到老太太面前去了。”

  “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是年前的事情了。要不是我姐姐是老太太院子里的,我还不知道呢。”

  “然后呢?”

  “老太太还不是各打五十大板,按下了这件事情。不过,事后老太太赏了二姑娘两对镯子。”

  “说起来,二太太折腾二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说以前,就说林姑娘进京以后,二太太就找了多少事儿出来?虽然二太太没有短二姑娘的月钱,可是林姑娘身边的嬷嬷姐姐们的月钱就不一定了,还有林姑娘的素服,二姑娘的礼服,哪一样二太太没有找事儿的?好在二姑娘自己手里有庄子又出息,还有朝廷的赏赐,自己暗地里补上了,不然,都成了笑话儿了。”

  “怪道呢,前些日子,二姑娘老是一身宫里赐下的郡君位分的珠冠霞帔,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二姑娘自己显摆呢。”

  “显摆?也许吧。二姑娘到底年轻些,这脾气也执拗着呢。说起来,二姑娘不愧是大太太养的,母女俩像着呢,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

  “你这话未免太偏了罢,至少二姑娘对林姑娘可好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姑娘可是给二姑娘送了厚礼呢。我听说,光二姑娘哪里,林姑娘就送了老大的一个礼盒过去。二姑娘的事儿我们都是知道的,二姑娘的首饰也是有数儿的,可是昨儿个二姑娘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戴得首饰,可不是府里给二姑娘准备的呢。”

  “会不会是二姑娘在宫里得的?”

  “宫里的东西都是有款儿的,二姑娘的那套首饰可不是宫里的样式,大太太手里一向很紧,除了年节,你哪回见过大太太给二姑娘东西来着?尤其是这样贵重的首饰,大太太自己头上还没有呢。”

  “也是,大太太是什么人儿,外头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大太太最小气了,永远都是手心儿往上翻,你几时见过大太太手心儿向下的?也就二姑娘初封乡君的时候,大太太从自己的私房里面拿了几两金子出来给二姑娘打了一套首饰罢了。要不是老太太开口,给二姑娘额外添了首饰,二姑娘身上还比不得三姑娘出彩呢。”

  “这倒是。当初二姑娘在老太太屋里的时候,头上也没几件首饰,就是二姑娘回大老爷那边的时候,二姑娘的物件我们也看到了,不要说别人,就是红绡姐姐的东西都比二姑娘的多呢。”

  “我听说,九月里二姑娘收拾屋子的时候,除了公中出了物件,剩余的,还不是二姑娘自己掏的私房。也是,谁让二姑娘不是大太太肚子出来的,大太太对二姑娘也有限。”

  “不过,比起三姑娘来,二姑娘已经是掉进蜜罐子里了。你看三姑娘对二太太那般奉承,连自个儿的亲兄弟也踩在脚下,如今,到底还是个庶女,比不得二姑娘,如今已经是上了册子的正经嫡女了,连大姑娘在家时,也没有这般体面呢。”

  “二姑娘能有今天,除了大老爷大太太照拂,更多的是圣上的赏识。要不是这次二姑娘晋位郡君,二姑娘能进族谱?还不照样是个庶女。也就二姑娘运气好,救了皇孙殿下,这才有了这番荣耀。”

  “是啊。二老爷原来就是从五品的工部主事,这几十年的熬资历,如今也不过是正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还是个虚衔。二姑娘今年才十岁,如今倒是从五品的郡君。虽然品级上只比二老爷低了一级,可是二姑娘年纪小,而且二姑娘从正八品乡君升为从五品郡君只花了小半年时间,冲着二姑娘如今的势头,日后升为正四品郡君一点问题都没有。”

  “都说大姑娘福气大,我看二姑娘才有福气呢。大姑娘进宫好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二姑娘升了乡君之后,大姑娘才进了皇后娘娘的眼。以前大姑娘在家时,南安王妃就看不上大姑娘,婉拒了老太太。可是今年南安王妃可是亲自下帖子邀请大太太和二姑娘呢。”

  “难为二姑娘自己发达了,却还记得下面的兄弟姐妹们,林姑娘就不说了,琮哥儿环哥儿兰哥儿,哪个没跟着得了二姑娘的好?虽然二姑娘小气了些,节俭了些,可是像书籍笔墨什么的,都是很大方的。虽然书籍什么的,都是直接到庄子上拿的,可是这笔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托了二姑娘的福,环哥儿可算是能够读书识字了。”

  “这倒是。二姑娘在不花钱的事情上总是很大方的。像什么果蔬之类的,横竖庄子上有孝敬,二姑娘就拿来送人。”

  “如今我们府里当家的是二太太,二奶奶也不过是跟着二太太尽做些鸡毛蒜皮尽得罪人的小事儿,二姑娘送得东西虽然不多,可是都是几位小爷们用得上的。好在二姑娘也知分寸,送东西也不过是那么几次而已。如果二姑娘在外头大肆采买送姑娘小爷的物件,那才叫不像话呢。”

  “可是,林姑娘那里……”

  “林姑娘又不是我们荣国府的人,人家是正经的娇客,又是孝中。大太太将林姑娘安排在二姑娘的院子的边上,二姑娘少不得多照顾一二的。你们也知道,我们府里的那些丫头婆子,哪个是好惹的?林姑娘年纪小,又是客人,若是受了委屈,老太太第一个饶不了大太太去。有了二姑娘的照拂,二姑娘又是个厉害的,那些丫头婆子自然不敢怠慢了林姑娘去,大太太那里也好看。”

  “说起怠慢,二太太可不就闹腾了一回吗?老太太说让林姑娘挑些丫头去使,可是二太太偏偏让林姑娘和二姑娘最后才挑。老太太知道以后,可给了二太太好大没脸。”

  “不过,我听说,二姑娘和林姑娘身边的丫头都是二姑娘的庄子上选上来的呢。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怎样。”

  “恩,她们来府里也有一两个月了,可是却很少见她们出门,我们跟她们也不熟。倒是我听林姑娘身边的鹦哥姐姐说过,那些丫头,手上的功夫都不弱。如今林姑娘身上的衣裳荷包,都是人家做的。本来,二太太还卡着林姑娘的衣裳。可惜,二姑娘早早地备下了衣料子,林姑娘又得了这几个丫头,越发不在乎公中的那点子份例衣裳了。二姑娘那里也是,自从晴雯紫鹃跟了二姑娘,每天也没有时间玩耍了,手里的活计都不曾放下过。”

  “那倒也是,谁让她们的月钱高呢。老太太二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头,也不过是一两银子的月钱,可是她们除了月钱之外,还有贴补,算起来,差不多一两银子一吊钱呢。”

  “这么多?会不会弄错了?”

  “哪里会错?这都是紫鹃告诉我的。紫鹃还说,像晴雯这样手里功夫好的,每月还比她多拿一吊两吊的呢。”

  “真好,每月一两银子一吊钱,我如今才两百钱呢。”

  “紫鹃在老太太屋这里的时候,这女红上的本事就不差,怎么晴雯还比她拿的多?紫鹃性子好,又安分。晴雯却是个爆炭,性子烈,也难使唤得动呢。她脾气上来的时候,除了红绡姐姐几个,没人能够叫得动她呢。她还愿意坐下来做针线?”

  “反正紫鹃是这样说的。不过,晴雯在针线上的本事,还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她。说起来,晴雯还真有赵姨娘的几分模样。听老人们说,赵姨娘当初在老太太屋子里的时候,也是因为手里的功夫好、模样也好,才进了老太太的眼,给了二老爷做通房的。”

  “罢罢罢,说这个又有什么好的?要我说,二姑娘跟二太太也怪。说两人还好吧,没一两个月就会闹上一出,说不好吧,为了宝二爷读书的事儿,二姑娘可是不止一次地帮着二太太说话,二太太也送过东西给二姑娘。为此,老太太可不高兴了好久,就连大太太也挨了老太太的话呢。”

  “老太太喜欢宝二爷,可是哪家的少爷不读书识字的?宝二爷的年纪也不小了,二太太难免着急,更不要说,二老爷那里了,二老爷可是一心巴望着宝二爷能有出息呢。偏偏老太太却怕宝二爷累着了,几次给二老爷脸色看,还闹着要回南面去。二老爷没了脸面,回头还不是给二太太冷脸?二太太也难,哪个做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又出息的?二太太如今就宝二爷一个亲生的儿子。”

  “是啊,宝二爷虽然好,可是这毛病也太多了,读书识字乃是福气,多少人做梦都想着,却没有这个机会,偏偏宝二爷一点儿都不知道惜福。”

  “宝二爷可是我们荣国府的正经少爷,又是嫡出,又得宠,哪里需要他科举呀。能过得去就好了。”

  “什么话。宝二爷是正经少爷是没错,可是这荣国府是大老爷的,将来是琏二爷的,宝二爷迟早要离开这荣国府的。离了这荣国府,宝二爷就是一介白身,你看大老爷和二老爷,大太太和二太太,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将来大老爷还愿意事事照应着宝二爷?如果没有个功名在身,宝二爷的将来可就……”

  “快别说了,让二太太知道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正说着,遥遥地听见前头传来阵阵喧哗,只见贾母屋子里的琥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你们将园子都打扫干净,明儿个老太太要赏雪呢。”

  “可是,琥珀姐姐,我们……”

  “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将路清理出来便是。二姑娘打宫里回来了,带了好些东西回来。老太太一高兴,又有二奶奶凑趣儿,所以才有了这事儿。这些雪,你们也别都扫没了坏了景致。”琥珀说完,又急急忙忙地跑了。

  浮碧亭里的几个小丫头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赶紧分头去办了。没想到,外头的管事却说,这库房里面没有黄沙,那小丫头急得都快哭了:“好爷爷,你且帮个忙,老太太明儿个就要赏雪呢,没有黄沙,这样的天,就是才扫好的路,一会儿就结了冰了,跌着了老太太,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呸呸呸,小丫头,嘴巴带个门儿。这大正月的,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天天出门应酬,库里是按着往年的份例准备黄沙的,根本就不够使的。如今库里仅剩的那点子黄沙,大老爷上朝要用那。”

  “你别糊弄人,什么大老爷要用的,大老爷走的是仪门,用的份例都是从大房里面出的,何况今年二奶奶还多派了银子下来呢。你居然这样说,要不我们去二奶奶跟前分辩分辩。”

  那管事儿也没办法,道:“我的姑奶奶,这库房里面没有,你叫我怎么办呢?要不,你去求求二姑娘得了。二姑娘最聪明了,而且又得了宫里的赏赐,心情好,你去了,不但事情能办好,还能得分赏钱呢。要不是我进不了大老爷的院子,我也想去讨个彩头。”

  那丫头迟疑的片刻,又听得边上有人在说二姑娘那里在派发荷包,这心里也有些艳羡,踌躇片刻,便往贾瑾的院子里跑。果然,大房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那丫头在前头领了荷包,想了想,又往后头摸去,不想被贾瑾的丫头逮个正着。

  此时的贾瑾正在向林黛玉展示皇帝赏赐的翡翠首饰呢,听了下人的禀报之后,便道:“也难为这孩子了。罢了,我记得厨房里用过的煤球和煤球渣子都堆在东小院儿的墙角吗?那个砸碎了,也跟黄沙差不多。而且正月里风大,就是有那么淡淡地一点子味道,风一吹也不显。将那个给她罢。”

  那丫头得了贾瑾的话,在外头磕了一个头,这才走了。

  林黛玉把玩着手里首饰,道:“怎么这打扫院子的事情还要来找姐姐?”

  “今年下帖子邀请父亲母亲的人很多,就连哥哥也收到了拜帖,想必下面没有准备,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吧。也难为嫂子了。”

  “也是。不过,二姐姐这些都是圣上赏的吗?”

  “是啊。”

  “可是依例,一般只会赏一件两件的吧。这里该不会是一首饰匣子吧?”

  “是一匣子。而且是和皇上最心爱的翡翠镇纸同一块料子做的。宫里的娘娘们为了这些首饰都快闹翻天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姐姐怎么就收下了?宫里的娘娘岂不嫉妒,对姐姐也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皇上将这些都赏给了我,宫里的娘娘也就消停了呀。我的荣耀都来自于当今圣上,与那些娘娘们可不相干呢。”

  “可是这也太过了。”

  “一点也不。我原来是被那翡翠镇纸迷了眼,皇上见我喜欢,才拿这些给我的。若是那翡翠镇纸,能被皇上摆在御案上,必定是皇上的心爱之物,我当然不敢要。可这些不过是女子的饰物,我当然不客气了。何况我呈现给皇上的年礼可不轻呢。”

  “姐姐给皇上送了什么年礼如此贵重。”

  “妹妹可还记得我做给环儿琮儿俩玩的爆竹么?”

  “那个很响,却一点都不好看的炮仗?”

  “对,就是那个。我用威力最大的方子特别做了几个,连同方子一起呈给了皇上。若是能改进工艺,说不定今年北疆会有捷报呢。何况我的年礼可不止这个,比起江山社稷,这些首饰在皇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我既然开了口,皇上当然乐意给我体面。”

  “是姐姐开的口?这……这不太好罢。府里不是有份例么?”

  “府里有份例又能如何呢?那边二太太可不止一次在老太太面前哭穷,说家里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又不像大姐姐,是这荣国府的嫡长女不说,又有个高官的舅舅。亲身母亲又当着家,自然要什么有什么。我那梳妆奁里除了每年两件的首饰份例和父亲母亲私下里给的小东西还有之前姑爹送的首饰以外,就只有今年老太太给了我两次首饰罢了,又够什么使的。我也十岁了,身上又有了诰封,出了正月,必然会受邀出席一些贵人常常出入的场合,有了这些御赐的首饰,别人也客气几分。若是跟那些皇室宗亲、一等公卿家的姑娘们处的好了,母亲面上也好看,对父亲的仕途虽不能说有所补益,却也会少些阻碍。”

  “那……那岂不是很辛苦?”

  “这是我们女儿家当做的。如今我是嫡女,可算是有资格去了。身为父亲唯一的女儿,能够帮上父亲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刚才姐姐说是姐姐向皇上开口,皇上才将这些赐给姐姐。这……这……这是不是太失礼了?”

  “妹妹又忘了当初名相萧何的旧事了么?别忘了,姐姐我今年也才十岁。却能呈上于江山社稷稳固有益的物事,皇上会怎么想我?若是我显得无欲无求,皇上会怎么想?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娃子,算得上是聪慧有才,却比大人还有礼有节,会不会是特意调教出来的或者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主儿。养的出这样的女儿的臣子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所以,如今我在皇上面前从不遮掩,坦坦白白的表现出我的愿望,反而会让皇上觉得我是个被父母娇惯大的千金女,或许在一些事情上面有着一等一的天赋,却是个直爽好拿捏的,只要拿出一些不太要紧的物件,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此一来,皇上自然能够放心的继续宠着我,给我体面,也就能更放心地让我父亲升迁,我们大房在府里也好在外面也好才能因为圣眷不衰而被人尊重,不敢轻易得罪,我们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

  “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也不知道自己能为爹爹做些什么。”

  “妹妹还小呢!过了年才七岁,急什么。要我说,妹妹第一要紧的事情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第二件就是让姑爹时时都能知道妹妹的事情,顺心的不顺心的,如意的不如意的,明白的不明白的,事无巨细,都要让姑爹知道,这不仅是为了妹妹好,不至于让妹妹受了委屈,也是为了姑爹好。”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我爹爹有什么不好的事?”

  “现在还没有,但是不能说将来就一定也没有。妹妹既然想家、想父亲,就应该让别人知道。妹妹要记得,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若是妹妹不表现出来,只知道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只会被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小人笑话,说妹妹笨,或者是妹妹是个冷情冷、性、儿的刻薄人儿,与妹妹的名声、林家的名声都不好。而且,也只有妹妹隔三岔五地给姑爹写信,姑爹才好常常寄信过来。不然,妹妹不常常写信家去,姑爹却常常寄信回来,那么姑爹就会被人挑理,说姑爹不通礼数、不把岳家放在眼里。若是姑爹也不寄信来,那姑爹就会被人说冷情冷、性,连唯一的骨肉都不在乎,再加上姑爹样样都出彩,又领着天下一等一的美差,嫉妒之人不知凡几。那时候,姑爹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妹妹可曾想过?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没有了好名声,皇上又怎么会继续宠信姑爹呢?没有的皇上的信赖,姑爹又如何在扬州盐政上立足?”

  “姐姐,……爹爹……扬州盐政上的官很难做吗?”

  “最近的一甲子,扬州知府和盐政上的官员几乎一年一杀的。姑爹是唯一在最近的二十年里受过朝廷嘉奖又连任的。”

  “那爹爹会如何,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官场上的事情,我们内宅女眷的确不好插手,而且我对盐政上的是知道的太少,这上面我目前帮不了什么忙。至于其他的,我却能安排一二。”

  “姐姐……”

  “妹妹放心,我们可是嫡嫡亲的姑舅表姐妹。何况姑爹无论才学为人,还是处事手段,在众多姻亲之中也是一等一的。锦上添花的事情容易做也好做。就交给我好了。”

  “可是姐姐,我若是常常打发人送信回家,会不会被人说轻狂,毕竟我是客人,肆意支使府上的下人们,会不会招来怨言?”

  “妹妹错了,我们荣国府如今可不能被称为府上,这是逾制的。妹妹说舅舅家或者是外祖母家都可以,唯一不能出口的就是这个‘府’字,就好比皇上赐给顺王爷的王府能够称为‘府邸’,而我们家只能被称为宅邸。府,是国家机构,代表着君臣有别。妹妹千万要记住这一点,不要被那边的狂妄之徒给撩了进去。至于妹妹的问题,姐姐可以这么说,妹妹若是不使唤那些个奴才们才会被人说刻薄小气。我们家虽然待下以宽,可是真正落得好的也就只有那些有些体面的管事们罢了。更多的小厮随从们单靠那几个月钱,也就刚够自己使唤的,就是年节下想自己为家里备份体面些个的物件也未必能有那个闲钱。妹妹使唤他们,那才是给他们体面、给他们露脸上进的机会。妹妹记得每次打发不同的人去送,并给予一两个银镙子作赏钱,包管那些奴才们心甘情愿地争抢这份差事,还会到处宣扬妹妹的好呢。”

  林黛玉听了,眨了眨眼,点点头。

  贾瑾又道:“对了,妹妹,老太太的生辰就在元月,不过,每次老太太的生辰都有重要的宴席,除了大寿,老太太很少能够痛痛快快地过个生日。每年这时候的赏雪宴,一半有一家人聚聚,一半有给老太太补做生日的意思在里头。妹妹记得一定要参加的。”

  林黛玉一愣,道:“怪道呢,我依稀记得母亲曾经说过,老太太的生日就在正月里,可这正月都过了一大半儿了,却不见有人说给老太太做寿的事儿,原来是这样。”

  “是啊,每次老太太的生辰,却都赶上进宫赴宴,加上正月里事情多,能一家人好生聚一聚、好生松快松快的时候也少。对了,妹妹给老太太准备了什么样的寿礼?”

  “之前父亲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共六色礼物,我也抄写了一份佛经。”

  “那感情好,我也绣了一副观音像呢。百枝,那副观音像可装裱好了?”

  百枝道:“回姑娘的话,早就收拾好了,姑娘可要过目?”

  “拿来我瞧瞧。”

  “是。”

  欣赏过贾瑾的刺绣,又说了几句闲话,林黛玉带上贾瑾送的新书,回到自己屋子里给父亲写信去了。贾瑾又将翡翠首饰细细赏鉴一番,方与金嬷嬷将翡翠首饰清点登记造册,然后收好,供奉与东屋的香案上。又赏了屋子里的丫鬟们每人一只荷包,里面金银镙子各一个,方收拾收拾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史湘云也到了,贾瑾和林黛玉去给贾母请安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贾母边上的史湘云。史湘云也是来给贾母祝寿的,而她身边的就是之前贾母给的丫头翠缕。

  翠缕在贾母这里是二等丫头,领着一吊钱的月例,可是伺候了史湘云之后,她的月钱就从史家领,了,自然也少了许多。要知道,贾家的姑娘们一个月是二两银子,伺候姑娘的大丫头是一吊钱;而史家的姑娘们一个月才一两银子一吊钱而已,自然她这次丫头也跟着少了。

  但凡出来给人家做丫头的,除了少部分是奔着前途去的,又有哪个不是为了银子的?翠缕这样的丫头也是如此。她不想做通房侍妾,自然将这月钱看得比别人更加重。如今这月钱少了许多,她心里哪有不酸的。

  等史湘云留在贾母身边,她有时间出去玩的时候,在往日的小姐妹之间就难免有些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