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兴奋地不得了，从包厢这头，喝到那头，你劝我推，酒洒了一路。

　　“快去拿拖把，地不能湿，客人容易滑倒！”

　　“哦！”

　　我跑到外面拿来拖把，看到包厢地面不仅湿了，而且是一地的纸巾。原来他们边喝完酒就拿纸巾擦嘴擦脸，擦完就随手一扔，然后再喝再擦再扔。

　　“拖把给我！你去拿钳子把纸巾夹起来！”

　　“哦！”我把拖把给龙敏，去拿垃圾钳。无奈他们扔的速度太快，我根本夹不过来。

　　眼见扎壶里的酒又要喝光了，龙敏急躁地对我说：“好了，不要一个个夹了，快去拿扫把扫吧！”

　　她急急地去调酒，我急急地去拿扫把。

　　这样的节奏整整持续了一小时。从来不穿高跟鞋的我，脚板似乎快要断裂，但我已无暇顾及，因为太多的人在喊，太多的事要做，我觉得两个人根本就完全忙不过来。

　　纸巾点了一包又一包，酒水点了一瓶又一瓶，垃圾袋换了一个又一个。电视屏幕下方，空酒瓶，空饮料瓶排得密密麻麻，点单系统上显示消费已经四千多了。一开始k少会进来帮助做不少事情，后来别的包厢纷纷上客了，他们忙着送东西，也没人有空进来帮忙了。

　　又一小时过去了。忙得脚不沾地的我，已无暇去思考任何问题了，只是机械地重复各种服务动作。

　　不知哪个客人出去买回来一堆烧烤。整个包厢洋溢着烧烤的香味，可一向是个馋猫的我，此刻哪里还知道什么香不香，因为几乎又是一瞬间，地上又是一片狼藉。

　　“公主，点个舞曲！”有人高喊一声。

　　舞曲声响起，音量调到了最高，房里灯都关掉，闪起了dsco灯。一群人，男男女女，涌到包厢中间，各种乱蹦，有人举着酒杯，有人抓着烧烤，有人跳上低音炮，手舞足蹈。

　　从未见过如此混乱场面的我，躲到墙角，真真是要崩溃过去。我用颤抖的手抹着额上的汗，感受着双脚的剧痛，低音炮震得我心口发闷，不断闪烁的灯光让我眼花。我喘息着，脑中一片混乱。

　　我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消停下来，回到沙发上。噪耳的音乐瞬间消失，灯光也回复正常。男人们大汗淋漓，躺倒喘气。k少端着热毛巾进来，挨着发过去。男人们胡乱擦完，白色的毛巾满天飞，到处扔的是，k少忙不迭地去收。

　　我还没从迷乱中清醒过来，龙敏已经在示意我过去清理地面了。

　　我麻木地处理着地上的纸巾、木签、水渍、痰，脑中一片空白。年轻人真是体力好。消耗了一阵子体力，他们不仅没有停战，反而更兴奋地大喝起来。

　　“小妹，快来！”一个客人招手喊我。

　　我赶快过去。

　　“快，这个妹子吐了。”

　　他搂着的女孩子喝醉了，正在呃呃作呕。我转身去拿垃圾桶，还没递到她身前，她一大口忍不住就喷出来了。

　　一股酒味加烧烤味涌将上来。我惊诧地望着一道液体顺着我的膝盖，缓缓流下小腿，前所未有的恶心充盈了我整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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