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恋曲 (七十一)月半计划
作者:雨小葵的小说      更新:2018-07-24

    白秋月注意到了画室墙上原本那幅黛熙的图被烧坏了,一时有一些疑惑,柳渐汐却忧伤道:“昨日我父亲来画室,见墙上挂着那个是我曾经爱过的女子的画像,怕我沉浸于此,不务正业,一时生气就将它烧毁了。”

    白秋月想到,怪不得那日他的笛声比以往更忧伤。

    而接下来,柳渐汐是要帮助白秋月作画了。

    在白秋月的描述下,柳渐汐就要作画了,只是作画的时候,突然听见屋外有动静,顿时神情警觉,喝了一声:“谁?”却见有一个身形量小的女子飞奔而去。

    白秋月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却见柳渐汐微微一皱眉,想必是故意偷听的。

    白秋月第一反应就是,马素琴派来的,还好商量的事在屋里并没有说。

    当柳渐汐作完画,白秋月就欲告辞,没想到却被柳父发现了,那柳父一见到白语涵却有一种惊讶的感觉:“原来你就是昨天那幅图中的女子。”

    “没错。”柳渐汐回应。

    “那位富商告诉我如果找到了这位画中的女子,要另外加钱呢!”柳父贪婪的说。

    “你千万不要打白姑娘的主意,你可知,就是因为你以前贪小便宜的性格才让你的官位不保,你还不吸取教训吗?”柳渐汐生气道。

    他将白秋月护在身后的时候让白秋月感觉到温暖,也感觉到柳父的性格与柳渐汐一点也不一样,柳父冷哼一声就走了,柳渐汐的臂膀在汩汩的流血,好像是刚才太用力的缘故,白秋月看见自己的手绢快要被血浸染,有一些怵目惊心的感觉:“我把你包扎吧。”

    “要不是有血缘关系的维系,我才不认他这个父亲,我记得最多的是跟我娘在一起的时光。”白秋月在给柳渐汐包扎的时候,柳渐汐说道。

    他们两的情况真的太像了。

    “我会保护你的。”柳渐汐不知道是觉得同病相怜还是什么原因,他喃喃的说了这一句话,从怀中掏出了那一株迷魂草:“你将它栽种在马素琴的屋子附近,在迫近傍晚以及夜晚的时候会释放大量制幻剂,心里有鬼的人会神志不清。”

    白秋月把这株草包好藏在衣服里,拿着柳渐汐做的那幅画。

    果不其然,回到家的时候,马素琴叫住了她,她自然听见慧玉说的话,那慧玉计划并没有听清,只听见要作一幅画,认为那幅图一定是有猫腻的,“打开让我瞧瞧。”

    当白秋月将画卷全部展开的时候,只见里面画着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她似是在笑着,但是眼睛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哀怨与凄楚,她的手上拿着一株大红梅花,看起来那样真实,其实梅花上的红的颜料是柳渐汐膀子上的血涂上去的,他是想为了更能给人一种森寒的效果。

    当这幅画展开的时候,马素琴的表情并不惊惧,显然她是没有想到是那个女子,还在挑刺这梅花画的如何不好。

    “可要我说这梅花是血染的呢?”白秋月低沉的话语让马素琴心上一惊,她又开始叙述一个恐怖故事。

    “她在我梦里出现好几次了,一直说她有冤情,她的手上拿着的这株梅,在一点点滴血,我看不见她的面容,却听见她在我面前低声唱歌,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看清她的样子吗?是一阵阴风刮过,她的长发飘起,我才看清她被火灼伤的脸,被烧伤的就只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看向我,还流着血泪,好可怕啊,我听别人说,把她的画像供起来,给她烧香,这应该会好一点。不然,明天就是月半了,一般鬼魂都是在月圆之夜出没,因为是最阴的时刻。”白秋月脸色苍白。这一番话连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更别说马素琴了。

    马素琴听得一声冷汗,她的脑海里,那个被她纵火害死的女人。。。。。

    白秋月偷偷将这株草栽在她屋子的附近,隐秘的地方。

    那不停转动的叶片,像是在摄取人的灵魂,白秋月也有一些害怕,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往后,她的目的果然达成了,马素琴在迫近傍晚的时候,总会看见一个面色苍白,披散着长发,手上拿着一株梅花的女子站在她的院前,在冲她微笑,连梦里,也在哀歌,她更有甚的一日,竟然梦见她伸长了沾着血的手指甲掐向她的脖子,没日没夜梦魇缠绕着她,她的精神渐渐不济,竟然白日里也会梗着脖子喊:“你看看,那边,鬼啊~”

    白府里人心惶惶,白老爷于是拿她没有办法,就带她去看病,可是她总是像一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死都不肯去看病,她于是还请来了法师来驱鬼,法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说一定是梅姨娘,又提起好几年前那场大火,更有人说,那片废墟是不吉利的地方,日日夜夜都像是有人在唱歌,有人还看见那红衣服飘扬在上空。

    白府里纷纷有人要走,巧玉也感觉到害怕,白秋月却告诉她,不要怕,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巧玉并不能理解,白秋月却嫣然一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白老爷这几日在生意上以及够忙了,还要管家里的事物,他真的觉得头很疼,这时候,白子昊又出了岔子,他交给白子昊做的一单生意亏了好多钱,而他却善做主张,偷拿店铺的钱去胡吃海喝去了,他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白老爷就要打他,气道:“你这个不成材的东西!”

    “够了!你总是这样说我!”白子昊竟然出言不逊,上去推了一把白老爷。

    此时正在院子里赏景的白秋月上前制止:“你知不知道做了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的很!别以为我不知道,母亲变成这样是你害的!”白子昊指着白秋月醉醺醺地说。

    “你滚!”白老爷气急忙剧烈咳嗽起来,白秋月上前去搀扶他。

    此时,白老爷老泪纵横:“我怎么有这样一个儿子啊。”

    白秋月在心里想,要不是当年你糊涂,把私生子往家里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的,但是她却没有说,她在心里笃定父亲心里是后悔当年的决定的。

    趁着这样的机会,白秋月借机说:“父亲,你知道梅姨娘最近托梦给我,说害死她的人是马素琴,不然也不会总是来找她偿命。”

    “这...不...可能”白老爷的神情有一些恍惚,他是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错爱这么一个女子。

    “那父亲,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赌呢?”白语涵自信道。

    就在白老爷沉思的时候,突然家丁将那株迷魂草拿了过来,“刚才法师找到了原因,原来邪物是这一株草。”

    “我们府中怎么会出现这株草呢?”白老爷大概知道这是什么草,有一些惊惧。

    “是我做的。”白秋月干脆利落道。

    白老爷有一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女儿一眼,他也将这种失望以及难过深深埋在心里,他断然不会想到女儿会变成这样。

    他尽量配合女儿道:“你有什么办法查实真相吗?”

    白秋月淡淡笑着,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日,天气晴朗,白秋月匆匆的朝着集市走去,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衣裙,步子有一些轻快,不知道要去哪,跟在后面的人有一些疑惑,她这一次一定要抓住白秋月的把柄,一定要一五一十将他们两所说的话告诉马素琴,就在她想的时候,白秋月早已经拐进了一个胡同,她也跟着进去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一个人将她打晕。

    那人有些得意的将白秋月叫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我就在这胡同里等着。怎么处置?”

    “交由妓院的人处置!”白秋月冷冷道。

    “可是你知道这样的话~”柳渐汐有一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贞洁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多重要。

    “可是她曾经怂恿三个家丁那样对待我的丫鬟,想必她应该觉得无所谓吧。”白秋月目光冰冷,嘴角有一些轻蔑。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白秋月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柳渐汐眼里的白秋月,时而柔弱,时而坚强,时而善良,时而心狠,真不知道哪个是她。

    柳渐汐笑着摇了摇头,正好,他也有她交代的事要做。

    此时的他,懒懒地倚着一个椅子上,提起一个白玉酒壶就往嘴里倒酒,一如往常的恣意。俄而,透过他面前的帘子,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款款而来。他于是放下了酒壶,抹了一下嘴。撩开了帘子,一个穿着红色的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少女就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她的手上,拿着一株红梅。‘‘很好~’’柳渐汐满意的笑了,不禁鼓起了掌。那位女子也莞尔一笑:‘‘画师吩咐的,我一定会做好,可不知画师可有什么打赏?’’戏子流露出了一种迫切的眼神。

    ‘‘那是自然。’’柳渐汐散漫得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金子,这锭金子,是柳渐汐典当了皇上曾经赠与他的一支毛笔所得。因为他也是想告别过去的辉煌。

    女子看到了这锭金子,乐得忘乎所以,急急得拿起,又是摸又是蹭,柳渐汐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好笑,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继而深情地嘱咐:‘‘但是千万别吓着白小姐。’’

    夜色降临,马素琴不停得辗转反侧,这几日的幻觉虽然知道是那株迷魂草的原因,可是总是觉得不安,虽然草被摘除,但是那可怕的鬼魅的影子一直缠绕在她的脑海,老爷现在怎么还没有回来?她的内心怕极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

    不巧的是,中秋月圆之夜。

    今夜恰好风大,风吹的树木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像一个人的啼哭,树将影子投于了窗上,像一个鬼魅的人影,一向浅眠的马素琴感觉到了一种莫明的恐惧。这时窗外却出现了半明半昧的火,一个仿佛身着红衣的身影一晃而过,接着她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吟唱。马素琴害怕了,却状着胆子问了一句:"是谁?”见没有反应,她开始认为是一个人的恶作剧,于是她生气道:“半夜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有种你出来。’’外面无人应答,只有凄切的风声。

    门突然被推开了,借着微微的月光,那女子几乎是飘着到了马素琴的床前,马素琴看的清那人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袭红色嫁衣,手上拿着一株梅。她意识到了什么,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马素琴,你还认识我吗''那女子幽幽得问。

    ‘‘不认识,不认识。。’’马素琴一个劲得摇头。她的心顿时因惧怕而变的无措起来。

    ‘‘姐姐,你好记性,你还记得多年前你放的那场火吗?让妹妹我好痛苦啊!’’她的语气变的怨恨起来,人一下子就走到了马素琴的身边,面目变得狰狞起来。马素琴从来不会想到这次她会这么直接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现在辩解已无用,只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得磕头:‘‘妹妹,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她拼了命的磕头,只以为今天晚上是她的末日。

    屋外,白秋月与父亲将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白秋月看着父亲的脸色一点点在变,不禁内心窃喜。父亲之所以跟着白秋月过来,是因为白秋月安排的。

    晚上接来了那女子,白秋月叫来了父亲,就小心翼翼得蹲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待女子离开了,白老爷就迫不及待得进了屋子,让白秋月没有想到的是,白老爷第一反应忙进屋安抚此时失魂落魄的马素琴。

    “父亲,梅姨是她害死的。”

    这一说像是提醒,白老爷被激怒了:‘‘够了,这就是你想要让我知道的答案吗?你懂什么?’’

    父亲的怒吼让白秋月很是伤心,难道,区区一个马素琴,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吗?她失望至极,对父亲说:‘‘是,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了一个马素琴而赶走了母亲,为了她而能去不追究她所做的一切!’’她的语气强烈起来,几乎是指责父亲。

    父亲被他的话语激怒,一站起来,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很重,让白秋月不禁捂住了脸,她的眼睛却不甘示弱得瞪着父亲。冷冷地吐了一句:‘‘父亲,我恨你!’’然后头也不回得走了。

    这一次,这一记耳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挽回她的心了。